”
“走?”谢景玉犹豫道:“虽然我现在跟被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只要我在这里,还有回宫的机会,如果我逃走,我之前的努力岂不是全部白费了?”
谢朝盛看着她,叹道:“皇上赐死的圣旨已经在路上了。”
殿外雷电突然闪过,谢景玉心中也随之一掣,她冷笑道:“终于还是来了。”
“走吧,”谢朝盛说:“接应的人在行宫外等着,不要拖太久了。”
他对雪锦和紫菱使个颜色,二人明白之后转身就去收拾包裹。谢景玉坐在桌边,手掌紧紧的握着桌上的茶杯。她心中不甘,多年的筹划因为一次失算而全功尽弃,她心中悲戚,那个人终究是要杀了她!
想了半晌,她的眼中仿佛腾出炽热的烈火,她猛的站起来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雨夜沉默着。
雪锦和紫菱手脚麻利的手势了一些关键器物,一人抱着一个包裹走到谢景玉身后说:“娘娘,都收拾好了。”
谢景玉转过身来,脸上已无明显喜怒的神色,只对谢朝盛说:“我要带她们两人走,一个都不能弃下,特别是雪锦,她不会武功,你办得到吗?”
谢朝盛点头说:“早已安排妥当,这就走吧。”
他重新披上黑色的斗笠和雨蓑衣,谢景玉也穿上暗紫色的斗篷,雪锦和紫菱给她撑起油伞,一行人从云岫殿的后门穿梭出去。
在她们走后不久,一双手推开云岫殿的殿门,那人走进来坐到刚刚谢景玉坐的地方,伸手去碰触谢景玉刚刚用过的茶杯,可手指刚触到,茶杯马上四裂碎开。
“玉儿”有声音低低呢喃道,语气中满是痛惜和无奈。
在谢朝盛的带领下,她们穿过层层殿宇和花园,并未受到任何阻拦,谢景玉狐疑的问道:“表哥,你说过行宫的守卫很森严,为何路上不见半个人?”
谢朝盛不回头的说:“这条路上的守卫已经被调开,快些走别多问了。谢师傅在宁乾门等着你。”
听到谢长廷也来接她,谢景玉心中松了一口气。
在雨中穿梭了近半个时辰,他们终于来到了宁乾门,果然有辆黑布马车停在转角。听到有脚步声,马车中的人掀开车帘,看到谢景玉即刻跳下车来喊道:“景玉!”
谢景玉见到谢长廷,提起裙角泡上前去:“长湾叔,你没事就好了!”
谢长廷叹道:“见到你就好了,这几月让我们担足了心啊!”“你们快走吧,时间不多了。”谢朝盛在后催促着。
谢景玉、雪锦、紫菱一一钻进马车,谢景玉突然探出头来问道:“表哥,你不走吗?”
谢朝盛摇头说:“我不能走。”
谢景玉脸上有犹豫的神色,谢朝盛安慰道:“我没事的,你快走吧。”
谢长廷不敢多留,跟谢朝盛道别说:“大公子,你要小心,多保重!”说完,驾起马车离去。
谢朝盛送走他们之后重回云岫殿,跪地对坐在屋中的人说:“皇上,娘娘已经走了。”
君子殊静坐无言,谢朝盛叩首谢道:“卑臣铭记皇上对谢家的恩典,此生为皇上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你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坐一会。”
谢朝盛依言退去,走前回首看了一眼屋中坐立的黑色身影,竟让他感到无限悲伤。
良久,有咏词的声音从云岫殿中传出
“乱世里奔走,红尘里安生。捱得是一年春尽一年春。承望着眷姻,守望着缘分,只求红鸾来照。绣珠终落何处。”
这是君子殊为赵王时为赛仙仙所写之词,如今诵来,竟让人悲痛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