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他们要得到衙门的许可才行。也就是说,这种奴市地交易,是大唐朝廷默许与认可的。
韦团儿侧着身子朝里面观望了一阵,有点触类伤己的唏嘘道:“想当年,团儿也是这样被卖到了宫里的”
“我还没问过呢。你是哪里人什么出身?”刘冕顺口问了一句。
韦团儿低下了头。有点忧伤的低声道:“回将军话,团儿是并州人。团儿本来不姓韦。是进了宫被执事宦官随便赏的一个姓氏。团儿被卖的时候才六岁,糊里糊涂的就进了宫。只是隐约记得,我家以前也是官宦人家,后来家里有人犯了事被抄了家灭了族,我才被配没掖庭。团儿进宫后遇到了与我同命相怜的上官大人,就和她成了好朋友,然后一起长大。”
“哦,原来是这样”刘冕心中也不禁略有点感慨。上官婉儿的祖父是名躁一时地宰相,因为反对武则天举族被灭。上官婉儿因此和母亲一起被配没掖庭,从此成了宫中年纪最小的宫女。只不过她的命比较好。十来岁的时候被武则天看中了她的才华,才摇身一变摆脱了婢女地身份成了宫中女官,然后混迹几年下来才有了今日景象。
韦团儿就没她那么好命了,一直只是普通地宫女。皇宫里的宫女,可能是这世上最苦命地女人了。一辈子孤苦伶仃冷火秋烟,要消受几十年无边无际的寂寞和孤独。等到人老珠黄做不得事情了,才被放出宫外回归自由。
这些宫女,运气好的能被皇帝皇子瞅中临幸一下,若能肚子争气怀上身孕,还有可能博个后宫妃嫱来当当。但这样的机率实在微乎其微。像韦团儿这样能够被赐为朝臣的户婢,恐怕还算是命好的了。因为她至少可以接触外界、遇到男人现在这种世道,哪个女人不需要靠男人来安身立命呢?强于武则天也是依靠着李治才混到现今这副模样。
想到这些,刘冕适乎对韦团儿的举动又有了一层理解:她或许是太心急跟我套上关系,借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了。如果能把我勾引上,哪怕当个小妾,也比回到宫里再当宫女强嘛!
这样一想来,韦团儿的一些举动似乎又显得比较合乎人情了。只不过,她的表现实在太过露骨了一点,让人不得不怀疑她还另有用心。
刘冕一路看过去,今天奴市上的人货还真不少。除了一些小姑娘,也有青壮在里面。这些青壮有些是有家室的,到奴市来有的是来卖身做家奴仆役;有的是为了谋取差事,比喻给人当个马夫、车夫或是花匠、乐工什么的。后面这一类一般还都有一技之长,不卖身只打
刘冕漫无目的地一路看过去,居然在里面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自己也忍不住惊讶唤了出来“胡伯乐?”
就是那个刘冕第一天入军、火猊发彪时遇到的那个相马高人。
刘冕提高了声音唤道:“胡伯乐,你如何也在这里?”
胡伯乐听到了刘冕在唤,拨开人群走到马前拱手一拜:“小人拜见将军!”
“免礼。”刘冕疑惑道“胡伯乐,你不是在当兵吗,怎么又沦落到奴市里来了?”
胡伯乐抱拳道:“将军容禀。小人本来就是铁勒的流民,无依无靠飘流到中原来。前段时间朝廷募兵,小人就入军混口饭吃。如今仗打完了、小人所在的那一支募兵军伙也被解散了,于是只好到奴市来讨生活。”是这样。”刘冕心中一动,拍着火猊的脖子对他笑道“你相马的功夫不错。有兴趣到我府上来喂马吗?火猊性子太烈了,一般的人要给它喂食、取暖都近它不得。这些日子以来它都瘦了不少。”
“好啊,求之不得!”胡伯乐顿时面露喜色“相马、喂马是小人平生一大乐趣。能有火猊这样的神驹相伴,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好,跟我走。”刘冕从马鞍解下钱袋,将整个袋子扔给了他“拿去先用吧。把奴市介人那里的欠账填平,然后跟我回家。”
“多谢将军!”胡伯乐兴奋的紧紧握了一下钱袋子,挤回人堆里就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