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唤:“文昌右相、温国公苏良嗣到!”
众人闻言都一齐朝那边望去,刘冕也快步迎了上来拜见苏良嗣。苏良嗣满副伤怀的长声道:“正则兄啊,你为何如此行色匆匆,都不让老弟来送你一程,哎!”众官员也一同唏嘘感叹。
苏良嗣上前拜了礼进了香。还特意在刘仁轨的棺椁边看了几眼。连声长叹还流下了一些眼泪。稍后他招手将刘冕唤出来道:“太平公主如何说?”
“太平公主只道让苏相公暂时主持我祖父大人的葬礼。”刘冕又补充一句“她说。按理说来我祖父的葬礼当由朝廷操办。”
“嗯,如此便好。”苏良嗣忧伤地摇头叹道“老夫刚刚去了一趟皇城,将事儿都安排下去了。稍后就会有大慈恩寺的高僧来迎正则兄的灵柩。这几个无名小僧哪里配给正则兄超渡,让他们散了吧。正则兄的葬事,就在大慈恩寺举行。”
“一切全凭苏相公做主。”刘冕拱手拜谢。
“不必多礼。”苏良嗣细下打量了刘冕几眼,点点头道“我与你祖父的交情非比寻常。你就叫我苏世翁吧。如若愿意,叫我一声爷爷倒也无妨。”
“晚辈且敢!”
当晚,大慈恩寺果然派来十余名高僧,将刘仁轨的灵柩请到了大慈恩寺最负盛名的玄奘三藏院,由玄奘法师的高徒普光禅师主持葬颂。
大慈恩寺是皇家寺院,建得气势磅礴恢弘大气,刘冕早年也曾来过一回。刘仁轨的葬礼取在这里进行,足以显示他的身份尊贵。
苏良嗣如此安排也可说是用心良苦。本来李唐最是崇信道教,李家也曾一向以太上老君李耳地后裔自居。可是武氏称制后更加推崇佛教,苏良嗣安排大慈恩寺来主持刘仁轨的葬礼,也多少有点向武氏献媚的意图。其实刘仁轨生前对于佛道之事并不感兴趣。
等得灵柩和法堂安排妥当,已是半夜。刘冕着实有些累了,但又想父亲的身体明显不如自己,于是刘冕让刘俊夫妇去歇息,自己留在了法堂和一群僧侣守灵。
夜半时分,佛号与木鱼声不停。刘冕就跪在刘仁轨的灵柩前听经守灵,韦团儿小心翼翼的陪在一旁也不肯去歇息。
那些僧侣们念的梵音有点像催眠曲,刘冕本来就累了,听了许久不禁有点昏昏欲睡。正当有些走神儿的时候,走来一名僧侣跪坐到他的身边低声道:“阿弥陀佛,小僧有请将军更衣。”
“哦。”刘冕不以为意的应了一声准备起身。法堂这地方庄严持重,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僧侣来请守灵地家属去更衣(上厕所),平时是不好随意走动的。
刘冕走出灵堂外,那名僧人快步跟上来低声道:“将军莫非不认得小僧了?”
刘冕略微惊疑,细下打量了那名佛僧几眼,果然眼熟。细下再一打量,不禁惊道:“你不是冯小宝冯公子吗,何时剃度做了僧人了?”
这名僧侣,居然是日前在洛阳与刘冕有过数面之缘的葯材商人冯小宝!
冯小宝双手合十淡然微笑:“阿弥陀佛这说来可就话长了。刘将军何不与小僧到禅室小叙片刻?”
“也好”刘冕还真有点迷惑不解了。
冯小宝递个亮光光的头头,穿一席僧袍,而且是身份不低的僧袍,完全变了个样儿,也难怪刘冕一时没认出来。他走在前面将刘冕请到一间禅室,二人分宾主坐了下来。
冯小宝抬起衣袖来抖了一抖僧袍,自我解嘲地笑道:“刘将军,在下这副模样是不是多有几分滑稽?”
“不,像模像样,颇有几分得道高僧地架式。”刘冕也笑道“冯公子,你何时做了僧人?”
“大约半个月前吧!”冯小宝笑得有点无奈,上前来给刘冕倒上一杯茶水道“小可游走江湖懒散惯了,哪里受得了佛门清净之苦?小可也是出于无奈呀!”
刘冕疑惑的低声道:“冯公子有何苦衷何不说来听听,看看在下能否帮上你地忙呢?”
“这”冯小宝连连摇头苦笑“不可说、不可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