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
“改日再聚!”张仁愿起身,拱手对二人拜了一礼朝外走去。刘冕拱手相送到了门边,张仁愿回头道:“请留步告辞!”然后大步流云的走了。
马敬臣拿着着酒杯走到门边,在刘冕身边啧啧的道:“俺老马就是欣赏张仁愿这样的汉子。与他共事,舒坦。天官。还记得那个李知士吗?”
“当然记得。”刘冕道“当初我们三人还义结金兰呢,他可是我们的大哥。”
“哈哈,不知道我们这大哥现在是不是仍在黑齿常之地军中。”马敬臣道“当初他留在了扬州军府就职,就编制在了黑齿常之的麾下。这次应该也一起北上了。”
“应该是吧。来,马老大,我们兄弟再喝两杯。”刘冕拉着马敬臣坐了下来。他知道。马敬臣今天的心事挺重。
“我马敬臣从来就不会拒绝兄弟敬酒。”马敬臣哈哈大笑,和刘冕坐到了同一张矮几边。韦团儿也来换过了酒馔,热菜新酒摆满了一桌儿。
马敬臣多喝了几杯瞅着韦团儿呵呵的笑:“这就是太后赐给你的那个小丫头吧?真俊俏。天官兄弟,啥时候让她给你生个娃啊?”
韦团儿地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怯怯道:“将、将军慢饮,婢子退下了。”
马敬臣哈哈的大笑:“还害羞了!”说罢扯过刘冕来低声道:“试过了吧?舒不舒坦?”
刘冕哭笑不得的捅了他一下:“你还真是三句不离本行唉!”
“哈哈。男人嘛!”马敬臣肆意的大笑,举起杯子来大声嚷道:“苏苏,儿子,我又要出征了!你们在天之灵保佑我多砍几个突厥人的狗头。替你们报仇吧,哈哈哈哈!”
马敬臣笑得很狂很野。可刘冕听出,他的笑声之中透出无尽的苍凉和心酸。
一个男人,三十过半了,仍是孤身一人放浪形骸,也没听他说过想成家立业。其实一个三品地将军哪怕是再穷,想要成个家真的是很容易的事情。可马敬臣从来没有半点这方面的打算。每日只是混迹在**场合打繁间挥洒金钱。
刘冕感觉到了。马敬臣表面浮浪轻狂。实则是一个感情非常之深沉的人。他的心中,恐怕永远只装着苏苏和那个没出世地儿子了。与此同时。他心中对于突厥人的仇恨恐怕也已经无以复加。
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感和执着。以前,刘冕只认为马敬臣是一个天生浪荡游手好闲的家伙,以往也更多地把他当作是酒肉朋友。从今天起,他会把他看作是一个真性情的铁男人。一个真正值得为之两肋插刀的好兄弟。
马敬臣仍在肆意的狂笑。兴许是喝得有点多了,他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来,自己却有些浑然不觉,仍由那眼泪在自己脸上奔流。
刘冕也没去劝他,只是陪他一杯又一杯的狂灌着酒。
二人也不知道喝下了多少杯,马敬臣猛一巴掌拍到刘冕的肩膀上:“好兄弟,你本领强,他日上了战场多砍几颗突厥人的狗头!谢谢你地酒,我、我要告辞了!”马敬臣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不料刚刚站起来却又瘫坐下来,往旁边叭嗒一倒就睡下去了。
“醉了也好,流一点眼泪也没什么丢人的。”刘冕今天出奇地清楚,微笑的看着马敬臣道:“跟你比起来,我的那么一点不幸和遭遇根本不算什么了。我答应你,等上了战场,我会多砍几颗狗头,到时候一起来祭奠你的亡妻和儿子!”
韦团儿惊乍乍的溜过来看了一眼,怯声道:“将军,他醉倒啦?”
刘冕笑道:“你怕什么?唤几个人过来把他抬到客房去歇息。然后我有些事情对你交待。”
“哦,哦。”韦团儿叫来几个仆役扛走了马敬臣,自己坐到刘冕身边道:“将军有何事吩咐?”
“几件小事,你最好拿笔记下一来。”刘冕说完,韦团儿飞也似的跑进书房取来笔墨:“将军讲吧!”
“第一件事情,三天之后的这个时候,我就要离开洛阳了。你派个人把三楼的那一面古琴,送到隔壁北面那户人家。无论如何,让她收下。”
韦团儿疑惑不解的道:“将军,这是何意啊?”
“别多问,你照做就是。”刘冕接着道“你派人去一趟汴州,把老爷请到洛阳来住一段时间。我走了以后家中无主,不象话。请他来主持家中一切。交待府中所有下人,一切低调稳妥行事,谁敢在外面惹事生非,一律赶出府去!”
“是,记下了。”
“第三件事情,唐胡虏与鲁友成那边,你要反复叮嘱他们务必稳重守法,不可落得把柄在他人手中。你不妨告诉他们,现在朝上有人眼睁睁的就盯着我想寻我的茬子。让他们小心一点。我会给他们留一封书信的。还有太平公主那里,我也会留一封书信。你若进宫,想办法交给她便是。倘若真是到了万不得已,可以找太平公主帮忙。”
“噢,这也记下了。”
“最后一件事情,就不用动笔写了。”刘冕微然一笑“你若见到上官婉儿,告诉她我会想她的。让她好好等着回来。”
韦团儿顿住笔扑哧一笑,低声呢喃道:“将军还真是个多情种子也不知道,将军会不会想念婢子呢?”
“你说呢?”刘冕淡然的扬嘴一笑“我走后,一切小心从事。少则三月多则一年,我必回来。”刘冕停顿了片刻,眼神真切的看着韦团儿:“在家守着,等我回来。”
“嗯”韦团儿咬了一下嘴唇点点头,脸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