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兵丁们马上动身快步向楼上奔去。老板哭丧着脸坐到了地上,摸着有点火辣辣的脸嘀咕道:作孽啊!我犯什么事了我!
兵丁们气势汹汹的冲到西字第三号房门前,却都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排头的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各自咽了一口唾沫,示意对方上去敲门。
正在此时,房内燃起了一盏灯来。虽是豆大的一点光亮。却让这些兵丁们有些忐忑不安。
“上去。敲门啊!”“还是你上吧!”
门内传来一个悠长而带威严的声音:“何方鸡鸣狗盗之辈在门外徘徊不定?报上名来!”
众兵丁齐齐一震,不约而同地退后了半步,一阵衣甲动响。排头地两名小校硬着头皮走到门边,将嘴附在门缝边低声道:“房内住的,可是刘天官刘大将
“尔等何人?蔫敢半夜擅闯民宅惊扰百姓,还来叨扰本将“大将军请檄!可否让末将进来说话?”
“滚进来!”
两名小校胆战心惊的推开了门,然后迅速掩了上来。
房间里。刘冕坐在矮几边。几上放一盏黄灯,还有一名美姬头发松散的偎在他怀里。一脸媚态。
坏了坏了,撞破了人家大官儿的好事,这下要惨二名小校心里暗自叫苦。
刘冕面色铁青:“有话快说,说完快滚!”他认得这两个人,以前经常在自己眼前晃荡的、左金吾卫马敬臣手下的一些人。记得曾听说,刘冕辞病遍乡后,一直是马敬臣带人在临波阁保护太平公主。
这下不用想也能明白,是太平公主差这些金吾卫地小鱼虾们出来找人地了。
两名小校低着头走上前几步,一起抱拳道:“大将军请檄,末将也是奉命行事”
“马敬臣叫你们来的?”刘冕故作不知将手一扬“那就滚吧!有什么事我明天会跟马敬臣说地。”
小校们当然知道刘冕和马敬臣的关系。见他此时故意这样摆谱装傻心里只得叫苦。二人愣了半晌进退不由,其中一人鼓起勇气道:“大将军容禀。末将等人是奉太平公主之命”
“闭嘴!”刘冕沉喝一声打断“尔等居然敢假传公主之命外出横行,撞到了本将军还搬出她来压我是吗?找死!鲍主居于深宫之中,怎么可能知道我已到洛阳采人来此找我?再者,就算公主要找我,派人来通传就是了,何须动用甲兵?又再者,公主金枝玉叶清白皓体,怎会半夜传唤外臣?滚!你们滚!刚刚你们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
“这!”两小校一起语塞愣住了“大将军,我们的话还没完说呢!”
刘冕双眉倒竖目露杀气:“还敢在此嗦。本将就以扰乱民宅意、图谋财害命、刺杀朝廷大将之名,将尔等就地正法!”
“啊快走!”两名小校抱头鼠窜的逃了出去,一起苦笑道:“这怎么办哪?”
“哎。算了,回去吧---被太平公主抽几鞭子,好过被刘大将军一刀斩了啊!”一群兵丁来得迅猛,逃得也快。客栈的老板缩在墙角,看着那一队刚才还气势汹汹宛如鬼差地兵丁,此时却像被剁了尾巴的狗一样逃掉了。一双眼睛呆愣的盯着看了半晌。
房间里,韦团儿透过窗户朝外面看了片刻,嘻嘻哈哈地笑道:“将军,那群家伙滚蛋了。”
“起床,不睡了。”刘冕无奈的叹一口气“太平公主还真是有点本事。我大半夜的进城也能被她安排地耳目发现。韦团儿怏怏的嘟起了嘴:“将军,干嘛要换地方嘛,好困了。好想睡哦!太平公主究竟想干什么嘛。对将军如此纠缠?”
刘冕撇了撇嘴:“谁知道呢!”
韦团儿道:“那要不换家客栈吧?”
刘冕淡然一笑:“不必折腾了。换到哪里,她总能找到。睡吧!”
凌波阁里,一阵皮鞭抽得叭叭直响,太平公主怒不可遏的大吼:“废物,全是废物!你们这些男人,还不如阉了进宫当宦官!”
几名小校兵丁彬在地上,低低的压着头。任凭那鞭子抽到头盔上叭叭作响没一个敢吱声。幸好穿了盔甲啊。要不然可就真惨了。
“摘掉头盔!”太平公主大声一喝,几名兵卒一起发起抖来。
邱大友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上前来低声道:“公主凤体要紧,千万檄大将军的智巧公主是了解地。这些愚顽的小卒哪里能斗得过他呢?再者,身份异如此之大,大将军又在军旅之中威名赫赫,这些小人物也着实拿大将军没有办法呀!”
太平公主恼火的甩了一下鞭子:“我是恨那个臭男人!明知道是我请他进宫,为何如此推脱不来?”
邱大友更加小声的道:“大将军是清醒明智之人深夜入宫,可是大忌。再者,尊卑男女之分公主如此大张旗鼓的去请大将军入宫,大将军定然是拒绝了。”
太平公主虽是怒火中烧,听邱大友这几句却又冷静了下来。她把鞭子扔到一边:“你们出去。”
众兵丁们如蒙大赦快步逃了出去。
“邱大友,你亲自去请。你就跟他说,他不来,我就不嫁了。宁死不嫁。”太平公主坐到榻上,恨恨的长吁了一口气咬牙道:“我一定要在披上嫁衣之前再见到他一次!一定、一定!”
刘冕坐在矮几边,听着韦团儿轻微而有节奏的鼾声,掌着灯拿一笔书随意的翻看。
他太了解太平公主了。依她地性子,要办一件事情那就一定要办成;要得到一件东西,那就必须要得到。
为达目地,不折手段。
她肯定还会再派人来的。
客栈的门板又被敲响了。心有余悸的老板这下学乖了,走到门边先问一声:“谁呀?”
“投宿的。”
他这才放心,打开了门。入眼一看,却是一个慈眉善目满面红光的老者,带着两个比女人还清秀的小后生。
“三位要几间房?”
老者笑嘻嘻地塞给老板一锭儿东西:“我有朋友住在这里,已有房间。你去歇着,就当没有看到过我们。”
“啊,这”老板傻眼了。今天碰到地怪事还是真多啊!
“走吧!”老板轻轻的摆了摆手一脸微笑,神色间却透出不容置疑地威严。
老板不由自主的身上打了个寒颤,识趣的闪人了。这些人阴阳怪气的人,让人感觉好难受!
老者和后生们轻手轻脚的上了楼,方才走到西字第三号的门口,里面却传来一个声音:“别敲了,直接进来。”
老者微然一愣,示意后面的人停住,自己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反身掩上门。
刘冕坐在矮几边作势拿着书认真的看,瞟了一眼道:“邱大友,大半夜的你不伺候公主,跑到我这里搞什么飞机?”
邱大友正欲打拱作揖,听闻此语一时愣住了:“敢问大将军,何谓搞什么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