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冕和上官婉儿下了邙山,不露形迹很低调的回了神都。上官婉儿进宫覆命,刘冕一个人晃荡到了北市,找了家客栈住下。至从自己到右卫上任移居长安后,神都景兴坊的豪宅就一度闲置了,只有三两个仆人守院。刘冕这时候就想图个清净,免得许多人知道他回京之后相继来拜访,应接不暇。
刘冕不用想也知道,这一次成功脱困并立下大功回来后,自己定然会成为朝堂之上炙手可热的人物。再加上现在奉命监审武承嗣等人一案,指不定就有许多人会来巴结讨好走些后门,害怕殃及池鱼。
这一次的事情过后,刘冕觉得混在朝堂上,低调总不是坏事。越嚣张,越多麻烦而且越短命,这几乎是朝堂之上的潜规则。
第二天一清早,刘冕翻身而起。换上了紫色的官袍走出小客栈,骑上马往宝城而去。此时天刚微明路上行人稀少。宝城的大门打开也没多久,进出的官员们都是赶着去上朝的,还有许多人睡眼惺忪神识昏沉。
大唐至高宗起,明文规定五品以上着红袍,正三品以上官员可穿紫袍上朝。刘冕几乎是唯一一个骑马进宝城的官员,因此显得颇为醒目。其他三品以上大员,多半都是乘轿,有的排场还不小。刘冕进宝城的时候也没遇到一两个熟人,将马匹交给了城门吏交管,步行往太初宫而去。隔得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座圆形的宫殿,金碧辉煌高耸挺拔。华丽之极。
“那便是快要建成的万象神宫了吧?”刘冕仰头看了一眼。暗自啧叹。万象神宫,也是就是口头常说地明堂,是武则天意图登基地野心见证。按照传统,明堂在西周秦汉时都是建于都城几里外,专门用来让君主询问民间疾苦、进行祭祀的。武则天则是拆除了李唐遗留下来的洛阳宫,在原址上修建明堂。这个用心太明显不过了:她要取李唐而代之。
刘冕一边寻思一边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则天门前。两个军士很不客气的上前拦住了他:“请止步出示告身牒文!”
“嗯?”刘冕颇感意外。自己在这皇城里也出入了不知多少次了。还真是头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仰头一看,怪不得,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则天门前!
太初宫南牙大门则天门。是专供宰相、皇亲进觐时专用的通报,任何人不报乱闯。xx以前就发生过这样地事情:当初刚刚跟着武则天混地薛怀义因为不懂这些规矩,很是招摇和嚣张的在南牙则天门随意出入。结果被当时的老宰相苏良嗣给拎住狠狠教训了一顿。为此。连武则天都敢多说什么,反倒只能责怪薛怀义太过放肆。可见,宫中地规矩是很严格的。
今天这两个小卒已经算是客气的了。一般来说走则天门进宫上朝地,都是一些固定的人,他们都认识。今天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新面孔,要不是看到刘冕穿了一身紫袍,恐怕早就恶言相向甚至是逮起来了。
刘冕打量了那两个守门军士一眼,也是生面孔,自己以前在这里执掌千牛卫时也没见过他们。要不然也不至于上前挡拦。顶多是客气的提醒。
刘冕也没想跟这些军士们争论什么,也没搭理他们就准备朝一旁走。另外寻门入宫。那两个军士被无视了多少有点恼火,但见人家一身紫袍穿在身上也不敢造次,只得忍气吞声退了回去。
罢走出没几步,身后传来一声唤:“天官!”
刘冕回头一看,一个身裁极高的大汉正朝自己招手,不是黑齿常之是谁。
“见过黑齿相公。”刘冕上前施礼。那些军士们也急忙行礼,个个站得笔直。
“今天回来了?怎么也没见你通知一声。”黑齿常之爽朗的哈哈大笑,拍着刘冕的肩膀“走,进宫!”
“我还是走旁门吧。”刘冕呵呵的笑“怕什么!”黑齿常之瞥了那些守门的军士一眼,大声说道“这扇门还不迟早为你开?再说了,你现在可是堂堂的国公,走得走得。”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刘冕哈哈地笑,和黑齿常之一起走进了则天门。那些军士们个个站得笔直不敢斜视。等二人走后交头结耳道:“那是何方神圣?为何从来没见过?朝上穿紫袍地人可不多,为何他如此面生?”
“我也不认识啊!”“难道,他就是”
“大名鼎鼎的右卫大将军、人称西京之王地刘冕?”
“呀肯定是!罢没听黑齿常之说嘛,他刚回神都!”
“咦,这下朝堂上热闹了”
黑齿常之的身裁本就高大异常引人注目,刘冕和他结伴前行来到了西朝堂暂歇,许多人都注意到了他。::::那些人投射过来的眼神,可就复杂万千了。
黑齿常之暗笑道:“天官,每次你一回来,朝堂上就要变得热闹几分。看到那些人了吧?有许多曾经都是武承嗣一党的人。他们现在见了你,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战战兢兢,生怕你借题发挥把他们打成武承嗣等人的同伙案犯。前阵子狄仁杰家里的门槛都被踏破了,被弄得烦不盛烦只好闭门谢客。现在你回来了,这些人还不都投奔你的门庭去讨条生路?”
刘冕笑道:“我住客栈。”
“客栈就不用了。住我家来吧!”黑齿常之爽朗的大笑“反正我府上时常是门可罗雀没人造访。我整日里闲得发慌,你来了也好有个伴下下棋说说话。”
“行哪!”刘冕很爽快的答应了。
二人才聊了没几句,一声宏亮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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