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马敬臣竖起一根手指,斩钉截铁般道“快意人生。这辈子要活得痛快!”
“对,痛快!”
薛讷淡然微笑:“不过照我看来,天官的人生志愿恐怕还不是眼前所说的这么简单?”
“怎么说?”刘冕和马敬臣一起来问。
薛讷只是微笑:“天官,胸怀大志素有异才,而且命运安排他不可能平淡平庸平凡地走完这一世。对吗,天官?”
刘冕轻挑了一下眉尖,微笑,举目看向远方。
马敬臣的神色也从刚才的放荡不羁变得严肃了一些。他拍到刘冕的肩头,很少这样拿出老大哥的派头语重心长般道:“天官。不管你当到多大地官、封了多高地爵,你在马老大的眼中永远是当年那个血性刚胆抱着骆宾王地尸首痛哭和怒吼地率性少年。”
骆宾王刘冕心头一颤,目光中多了一丝凄迷。
“所以,马老大有句知心话同你说不妨当着薛兄的面说。”马敬臣说道。“权力,**这些东西,适可而止。它使人沉迷,令人疯狂,让人欲罢不能不可自拔。久而久之,你有可能走上权力的巅峰,也有可能被权力这把双刃剑所刺伤。做兄弟的。不在乎你当了多大官赚了多大钱。只希望老了地时候,能有多年的老兄弟一起把酒赏月对花言欢。你明白吗?”
刘冕转头看向马敬臣,伸手拍到自己肩头拍着马敬臣的手:“我明白的,马兄。”
“这几年来,你的变化很大。”马敬臣说道“有时候,我都有点害怕你了。因为我越来越看不懂你,越来越觉得你高深莫测。但有一天我是可以确定的:你的良知和你地善良,永远没有泯灭。只是你当初那颗纯净的心。已经蒙上了许多的尘埃,变得迷离,变得复杂。我知道这不是你自己愿意的但凡在**政局里打滚太多、纠缠太深的人,不由自主就都会变成这样。马老大是个胸无大志的平庸之人,这辈子注定没什么出息。但混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看穿了一点:官,不好当。官当得越大、名声越响亮。危险就越大。同时,自己也会变得越快。天官,不管你将来是什么样子、不管你将来还会不会认我这个没出息的兄弟,马老大都永远会把你当作是最好的兄弟,任何时候都会愿意与你同生共死但我也要奉劝你,凡事适可而止,不必竭尽锋芒。物及必反的道理,你比我更明白。”
“我明白地”刘冕的眼神中流露出许多的真诚,点头。
薛讷也道:“天官。你我有着师名之份。但一向以兄弟相称。我也从来不过问你的任何事情。但我觉得,马兄这话说得对。荣华富贵权力财富。这些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不如仙,不可能在尘世间走一遭衣不沾尘,多少都会在红尘之中留下一些痕迹。贪欲这东西,容易让人迷失本性。适当的时候,还是认清自己反省一下的好。免得在一些道途上一路走到黑,还不知回头。”
“嗯,多谢二位大哥地指点,小弟当真是记下了。”刘冕转过身来,对他们拱手而拜。
马敬臣眯起眼睛来呵呵的笑:“老马这辈子最出息最光彩的一件事情,就是认识了刘天官!”
薛讷哈哈的大笑:“那我岂不是比你有出息多了?我还教了他使方天画戟呢,虽然他现在已经比我厉害很多了!”
“哈哈哈!”三人都痛快的大笑起来。
大笑之后,刘冕的心中多少有点落寞:二位老哥,你们的话我刘冕何尝不明白?其实你们都有为,我是沉迷于权力与**之中不愿清醒吗?
你们错了
很多的时候,我都是身不由己!
三人在长城上逛走闲聊了一阵,几名哨马远远的奔来进了城。片刻后有人跑到他们面前来报:“报大将军。突厥军营中大批量增兵,好似是贺兰山西麓地突厥大军都迁了过来。如今他们已是声势大躁!”
“知道了,再探。”刘冕摆了一摆手示意哨马下去。
薛讷浓眉一皱:“天官,默啜难道真地想鱼死网破的来攻打灵武,与我决战?”
刘冕略作寻思,摇头:“应该不会。默啜和敦欲谷都是聪明人。就算他们铁下心来击败我们一举攻下了灵州,自己也定然元气大伤。拿着一个灵州有什么用吗?如果我军失败,朝廷还不知道要调多少兵马到河陇之地来等着他们;后方丰州又有郭虔把守关隘断其归路;草原空虚,他们就不怕部族叛乱或是大唐反攻他们端了他地老巢吗?”
“言之有理!”薛讷与刘冕一起附合。
“所以,这仗恐怕是要打完了。”刘冕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轻松的微笑“敦欲谷带兵而来,是与默啜会合商议退兵的。”
“那就这么让他退了?”马敬臣有点恼火“打不赢了和盟的是他们,憋不住了要来战的又是他们;如今又不打赢了还能玩什么花招?”
薛讷呵呵的笑:“马兄你怎么忘了,他们还欠我们的刘大将军一个女儿呢!”
“呀,的确!”马敬臣拍着脑壳哈哈的大笑起来“那个突厥小母狼,真够劲!默啜要想全身而退就得与大唐哦不,大周讲和。这回讲和那就得拿出诚意来,得把当初许的婚事给办了,那非得主动把洛云公主送来不可!天官兄弟,这么说你又快要当新郎官了!”
刘冕讪笑一声:“马老大我算是服了你了。你真是三句不离本行这时候也能生出花花肠子来。现在一切不过是我们的推测而已,还是搞清楚情况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