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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洁有些激动地道:“你接受这样地命令?就这样带着你的部下在这里死去?”
少校坚定地道:“是,我们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转而望向远处,脸上浮起深深地歉疚,道:“我们屠杀了几千个手无寸铁的平民,一辈子也良心难安,就在这里陪他们一起死去,让血洗刷我们的罪恶吧!”
白洁喃喃无语,眼中闪动着一点感动,虽然职业练就了她的坚强,她对一切事物的理性淡漠,可是看着面前这个少校面上的坚毅,她还是被感动了。感动的不是少校的执着,不是少校不畏死的精神,而是少校眼中真正流露出来的痛苦和决然。他是个军人,但并不是必须得服从不合理的命令,可是他还是执行了这个死亡命令,为的不是别的,为的是他一直在痛苦中欠下的几千具尸体的血债。
少校轻轻地道:“上飞机吧!白记者,希望你们回去后不要播出战士们的影像,我们是屠夫,不配让全人类所知。”
白洁点了点头,道:“我一定会把这段剪掉。少校,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少校摇了摇头,道:“白记者,你们上飞机吧!”
忽然,远处似乎有着騒乱,传来嘈杂恐惧的喊声:“僵尸来了”
无数地人再也顾不得会被挨枪子,从四面八方向着飞机凶猛而疯狂地涌来,在他们面前,只有这架飞机才是救命稻草。白洁与两个助手登上飞机,舱门方关闭的时候,这架不用滑翔就能飞起来的离心飞机已经启动起来,并缓缓地升空。
偌大的飞机内只有几十个人,他们浑身战栗着,神色惊惶地隔着有机玻璃向着下面望去。眼见地面上有着无数人绝望地伸高双手哭喊着,似乎想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可是他们离得越来越远了。
白洁在座位上,向下望去,也望到了那被黑压压人群包围着的,显得孤立的士兵们也都放下了手中的枪,向着飞机伸出了颤抖的双手。虽然他们服从了命令没有上飞机,但是他们一样都是人,有着人类的恐惧,一样热爱着生命,这最后一刻,他们谁又愿意真正去死呢!
飞机在这片土地上绕了一圈,才向着远处飞去,而此刻只有他们才能胆战心惊地从高空望到在机场的十几里外,正有着类似人的凶猛丑陋怪物,穿梭在大街小巷,从四面八方向那里奔跑围去,速度非常的快,不时地有着一群停下,在分食着人类的尸体
飞机上全部是哭泣声,这可怕的一幕让这群最后逃离的富人们感受到生命的渺小,若不是他们有钱,他们也许与地面上的人类一样要面对着恐怖僵尸的侵袭。
白洁看着飞机上的许多空座位,心中生出不可抑制地怒气,为什么“亚众联邦”要抛弃这里的民众和军人?
当心神疲惫的乘客们坐的飞机飞抵东方的上空时,个个都是彻底地惊呆了,这东方聚集的人流如海,满眼望去都是攒挤的黑点,在三条主干道形成长长地洪流,在支道上也是如芝麻般点点身影,向飞船场汇聚。而唯一能脱离这颗恐怖星球的那飞船场,偏居一隅,却显得有点冷清。几十艘宇宙飞船庞大地身躯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不象他们原本的想象中很频繁地起落,而是偶尔才有一艘飞起向高空宇外,或者一艘从宇外飞来降落。
心中忐忑的乘客们从飞机上走下,急欲了解情况的他们询问着周围的人,得到的消息让他们的心中冰凉悲观了许多。原来若想坐上宇宙飞船,所有人必须要先彻底地检查消毒,以杜绝“滋拉病毒”人为携带回新球,这就大大减慢了这里的人逃命的速度。而更为让人心恐的是东方的前线军队已经抵抗不住越来越多的僵尸,防御圈缩得越来越小,无数僵尸正向这里蚕食。
白洁他们也是心中发冷,没想到有着十几万军队的东方现在也是危急,还好这里再也没有必须得交纳百万地球币才能离开的事情,但是消毒过程的缓慢,让危机更近。
白洁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北方必须要一百万地球币才能发通行证以坐上飞机,为什么军部要下令少校与他的一团弟兄死守不得撤离,那是因为在穷人与富人之间,富人才是权力者眼中优秀的精英,穷人和那几百名士兵不过是可以随意践踏和牺牲的人类。就算来更多的人,也只可能是使得这里更是拥堵,是送死罢了。白洁相信那飞船场外的消毒地点也绝对是富人和权力者优先,穷人妄想最先离开,将会很难。
后面的助手郭俊有些发颤地声音道:“白洁,我们现在可以去那里吗?以我们aec记者的身份,应该能受到优先地待遇,早早脱险吧!”
白洁见到郭俊和摄像师孟蓬都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就怕她遵循着职业原则,又要拍摄采访到最后一刻才离开。不由得心软起来,虽然在她的字典里没有害怕这两个字,可是不能让这两个年轻人再次陪她冒险了。
白洁柔和地道:“小孟,胶卷还能拍多长时间?”
孟蓬回道:“大概还能拍三个小时左右。”
白洁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们向着那里去吧!这一路上把这里的逃难场景拍下来,把这里的残酷呈现给所有的人类,人类或许会把这当作刺激,但是世界需要真实。”
白洁感受到郭俊和孟蓬的兴奋和感激,心中也是欣慰,她自己虽然是个不折不扣地疯子,不害怕死亡,但是她绝不会疯的害了这两个与她同事两年,曾在世界各地,几大星球陪着她冒险的助手。
忽然感到不远处有个小男孩在静静地望着这面,白洁道:“小孟,打开摄像机,我们先去采访一下那个冷静的小家伙吧!”
走了过去,白洁暗诧于这个小男孩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却有着一种发乎自然地沉静,微微笑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也是微微笑着,象天上的旭阳般温暖,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眼睛亮地象珍珠,道:“我叫唐隐心。阿姨,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