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什么择期不如撞日?
迸意映远远的坐在包厢的角落,冷眼扫着那个以为不会再见面的鲁觉民,就是不愿融入这突如其来的迎新餐会。
“经理,我先干为敬。”
“经理,欢迎你喔!业务部有经理的带领,我们都会很努力的。”
“鲁经理,你有没有女朋友?”
“鲁经理”
蚌子挺拔的鲁觉民被公司未婚的女同事们团团围住,又是敬酒又是夹菜的,搞得迎新会上热络一片。这也难怪,因为公司男同事大半已婚,现在难得来了个新货色,女同事当然会突然疯狂的大献殷勤。
“意映,你干么躲在这?”陈珊珊问。事隔多年,她不会仍对觉民兄感冒吧?
“我肚子饿呀!”说完,她夹了一口食物往嘴里塞,掩饰她的若有所思。
不行,她不能显露出慌张,早上她会失态落跑全都是因为事出突然,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才会让他看笑话,她应该要拿出勇气,才可以跟他相抗衡,绝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认输。
她看了一眼被围在人群中的鲁觉民,不巧,他也望向了她,古意映本能的正要回避,突然又想,她绝对不能再这么示弱下去!
下一秒,她微抬着下颚,将内心勃发的战斗力一并目光射出。
他笑了,不着痕迹的笑了,就像从前那样,好像在心里默默窃笑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让古意映很不舒服。
“哎唷,经理,你怎么到现在杯子还是满满的?”一个女业务大发娇嗔的嚷。
“抱歉,我不喝酒的。”鲁觉民淡淡说着,顺势把酒杯推了开。
“啥,不喝酒?经理竟然不喝酒?”
“不喝酒的人竟然也会在我们公司工作?”
“哇,好特别唷”
只见那群脸上写满爱慕的女性同胞,又开始诧异的交头接耳起来。
冷冷的言语响起“妙了,从事洋酒代理工作,你却滴酒不沾,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熟悉一支酒的味道和属性,你如何决定代理与否,又如何说服消费者信任你的推荐跟选择?我开始替董事长聘用你的决定感到忧心仲仲。”隔着长桌,古意映锐利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望着他。
眼底的闪烁彷佛是踩住了他的痛脚似的微微窃喜。
欢乐的气氛戛然停止,大家把目光平均分给古意映和鲁觉民,揣测着这两人的互动。
鲁觉民不恼也不火,嘴角始终维持着一抹弧度,绅士般的微笑。
“你的酒量很好吗?”他问。
“称不上海量,但是绝对能沾上那么一滴。”她挑衅的回话。
鲁觉民又沉默了,一迳的望着对面的她。
懊死,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直望着她?古意映不想因为回避而被当作心虚,可是见他一脸自信从容,她就打从心里不快。
“这是我的原则,提出来跟大家分享。”他挺起身子,目光凝视着一桌之遥的古意映“卖酒不一定要喝酒,品酒不是要酗酒,就因为从事代理工作,我更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我的味蕾和嗅觉,我只在工作的时间品酒,用最敏锐的味蕾和嗅觉挑选出一流的佳酿,这是我对工作的尊重。美酒跟女人一样,浅尝即止,这样才能永远确保最美丽的风味。”
“经理,那你酒量到底如何?代理权又怎么争取的?这些我都好好奇唷。”一名同仁娇声问。
他的眼神掠过一丝挑衅,回以古意映“代理权是用智能争取的,不是用喝酒争取的,如果我们自己把酒都喝光了,那消费者还喝什么?我们是代理商,不是开酒家讨生活的八大行业。”
鲁觉民的一番话让在场的女同事纷纷崇拜得五体投地,对他的人生哲学、女人与美酒的论祷孵啧称奇。
而一旁的古意映则气得差点吐血,抓起酒杯一杯又一杯的狠狠饮个涓滴不剩。
狈屁!什么我们是代理商,不是开酒家的,讲得好像她是酒家女,这些工作的成果全都是她倚门卖笑得来的,她倒要看看他将来如何跟下游的盘商搏感情,光会把姿态摆那么高,当心哪天跌个狗吃屎!
一杯又一杯,喝下去的全是对他的不满和反感,久别重逢,这个梁子算是见面礼了。
“意映”陈珊珊想要阻止,却来不及。
意映很少这样喝酒的,对于美酒,她总是用一种尊崇又敬重的心态去品味,可是她今天却失控的把酒当开水牛饮起来。
难不成陈珊珊看看古意映又望望鲁觉民,把心里的疑问强行压下。
大坑阡颐了一番之后,大伙儿还吆喝着要续摊,鲁觉民却主动打住。
“来日方长,多的是机会,明天大家还要上班,迎新餐会就到此为止,等我们拿下了义大利方面的代理权,再彻底疯狂的庆祝吧,”
“喔,那好吧,经理,届时你可要请客喽!”一名同仁怂恿着。
“当然,没问题。”他慨然允诺。
“那就到此为止吧!对了,经理,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身材婀娜的女同事主动献殷勤。
“不,应该是我送经理一程。”
“我啦!我技术比较好。”
一群女人又开始僵持不下
迸意映不理睬那些烦人的争先恐后,迳自转身离开。
“意映,等等我。”陈珊珊见状连忙跟上前去。
迸意映愤怒的步伐伴随着坚定的思考。
这又是该死的宿命惹的祸,恨不得千方百计要远离的人,却总是会阴错阳差的出现在生命里,她这回不敢再小觑命运,但是,并不代表她要屈服,她还是会坚持她的抗争!
“意映,你怎么回去?”
“当然是开车呀!”她指着前方马路边的停车格“我车停在那边,你呢?怎回去?”
陈珊珊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可是你不是喝了不少酒?”
她望着陈珊珊揶揄“难不成你这左右不分的家伙要来帮我开车?总还是得开回去啊!不然明天怎上班?放心,我还清醒。”她伸手在皮包里掏找着钥匙。
奇怪,钥匙呢?怎找不到
“还是我帮你叫辆计程车吧!”喝酒不打紧,重要的是她现在情绪不稳定,陈珊珊觉得不放心。
“不用啦,我可以开车的,别担心我,你先走吧!”
“可是”
“甭可是了,快回去,明天还要上班呢!”
打发了陈珊珊,古意映努力的在包包里找寻她挂着紫色小葡萄的俏皮钥匙。怪了,明明方才还有看见的,怎么现在就找不到了?
忽地,低沉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伴随着金属被抛掷的声响“在找这个吗?”
迸意映猛地回头,发现竟然是鲁觉民。手心里被他反复抛掷的,不就是她的紫葡萄钥匙吗?
她直觉伸手要拿回,他却抢先一步将手掌收握。
“送我一程吧!”鲁觉民靠在车旁说。
“我?为什么?”她感到讶异。为什么她得负责送他回家?
“因为我没车。”他说得理所当然。
“多的是想送你一程的人,但不包括我,请把车钥匙还我。”她努力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
“方才你大意的把钥匙搁在结帐柜台,是我好心帮你拿来,光冲着这一点,麻烦你送我一程应该不为过吧?”他闲适的耍玩着那串水晶紫葡萄。
“你难道不怕我喝酒驾车会出事吗?到时候我赔了车子不打紧,你赔的可是人命。”古意映极尽恐吓之能事。
鲁觉民眉一挑“这么危险,所以更没道理让你一个人了。董事长说,你会是我的得力助手,既然如此,我更要小心翼翼的保全你。”
他把钥匙插入钥匙孔,轻松的打开车门,迳自弯身坐进驾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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