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没多想地转开脸,一步向前,整个人几乎是贴在于至可的身上。
“学长?”她惊呼着。
“嘘,别吵。”他的脸几乎贴在她的脸上。
“学长,不要再玩了。”他向来喜欢逗她,但不管怎样也该有个限度吧!拎着购物袋的手试图要推开他,却听见他啐了一声,怒瞪她一眼,在她无预警的情况之下吻上她的唇。
他张口封住她的唇,放肆地撬开微启的唇办,堂而皇之地入侵,在众目睽睽之下几近霸道地纠吻着,在舌尖交缠的瞬间,于至可感觉体内的血液在奔流,加速了心跳,停止了呼吸。
她想要抗拒,但是双手拎着购物袋而不得动弹,在他时舐时吮的瞬间击溃了她的心智,不管大脑如何下达命令,她也拒绝接听。
异样的騒动在嘶叫狂喊着要他的温存,掣电的麻栗生吞活剥了她的理智,只想在这当头不顾一切地投入他的怀抱里。
直到他不舍地结束了长吻,她还在忘我的迷醉状态,早就忘了身在何处。
展御之见状,笑眯了魅眸,在她唇上印下他的印记。“该醒醒了,学妹。”
她蓦然回神,粉颜娇红似火,嗫嚅得说不出话。
“回家再玩。”他心情大好地在她耳边轻喃着,回头不着痕迹地梭巡身旁围观的人,确定没有方才瞥见的身影,心情不由好得哼起歌来。
她不懂学长为什么要这么做。
纯粹逗她?还是别有意图?难道是喜欢她吗?想着,于至可不禁笑了。学长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至可?”
喜欢她?不可能的。
轻叹口气,眼前突地出现一张模糊的单子,定睛一瞧,才发觉是张签单,赶忙抬眼。
“王大哥。”她羞赧地喊着。
“你怎么了?怎么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王博圣轻柔笑着。“要不要先去点一下货?”
“不好意思,我在发呆。”她哈哈干笑着,随即拿着单子走到角落点着今天的进货。
“发生什么事了?”他拉了张椅子坐在料理枱旁,注视着她。
“没啊。”她蹲下身点货,压根没发觉他的灼热视线。
“是吗?”
“嗯。”确定好之后,于至可起身走回料理枱,签了名递还给他。“王大哥,不好意思,麻烦你到柜枱那边取款。”
“等一下吧,我还想要到你的花园看看呢。”
“好啊。”也好,有个人陪她说话,总好过她一个人不断地胡思乱想。
“学妹。”
才刚要和王博至走向后门,却听见通往二楼的楼梯传来展御之的声音,教她不由为之一震。
“你要去哪?”他就坐在楼梯第二阶,眯眼注视着她身旁的男人。
“我到花园去一趟。”她背对着他,瞪着地板回答。
“我也要去。”
“可是,你的脚”
“不会过来扶我吗?”他冷哼一声。
喂,回头啊,真是太没礼貌了,一直拿背对着他,难不成她的背上还有另一双眼睛吗?
啧,从昨晚避到现在,俨然当他不存在,就算她不满他的举动而刻意闪避,也该要适可而止吧,他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顾人怨。
昨晚没陪他看电视,也没给他蛋糕,知道他今天不当门面也不睬他,放任他很无聊地坐在楼梯口发呆。
然而,那个矬男一来,她就马上笑了。
瞎子都看得出来那个男人喜欢她,而她对他报以一笑,是因为他们是两情相悦?
“学长的脚不是已经好得可以正常走路了吗?”于至可原本真的想要回头扶他一把,却突地想起他昨天还陪她到大卖场采买。
“你倒是还记得嘛。”呿。
他不耐地瞪着她的背影,没等到下文,却见她迳自从后门走出去。
“喂!”展御之怒吼着。
太过分了吧,理都不理他。
难不成她真的喜欢那家伙?她该不会是出场车祸把腿给撞坏,把脸给撞碎,连带的连眼睛都出问题了?
那种货色?可不可以别那么委屈自己?
她配他还差不多,要是配上那家伙,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展御之大步往外走去,推开后门,正打算要对她晓以大义,却见她走到阿勃勒树下,树上鲜黄色的花串垂在她的发上、肩上,配着后头红砖围墙,这画面教他想起了大学毕业那一天,对他告白的她。
过了六年,他还是当年的他,而她呢?
夜色深沉,万家灯火。
幸福宝贝屋打烊,于家三姐妹陆续回到二楼,却意外没见到始终霸占着客厅不走的展御之。
“唷,他今天这么乖?”于用和有点意外。
“耶,我等一下可以看电视了。”于若能开心地回房沐浴,打算待会杀到客厅。
于至可不解地注视着展御之的房门,想了下,随即转回自己房里,然而,灯才打开,便瞥见一抹身影坐在她的床上。
“学长?!”她惊呼着。
“休息啦?”他懒懒问着,倚在床边的窗台。“喂,你房间很特别耶,居然有一扇观景窗,可以看见星星耶。”
从这面天窗仰望,意外地发觉没有半点阻挡物,可以窥见整面天空。
“学长,你怎么会跑到我房里?”于至可依然站在门口,没有勇气往前一步。
“不能吗?”他冷哼着。
他人多好啊,放任着她整个下午跟那个碍眼的家伙在一块而没制止,现在不过是待在她的房里等她,这样也有话讲?
“没,只是,我要洗澡了。”
“洗啊。”他有阻止她吗?
她绞扭着双手,忖了下才呐呐地开口“学长,你有事要跟我说吗?”
“嗯。”展御之倒也不罗唆,直接表明来意。“不然你以为我想要做什么?过来吧,你姐在,我哪敢对你怎样?”
侵犯她?不好意思,他不至于没品到那种地步。
于至可小脸微红,意外他猜出她的想法。“你想说什么?”她猜不出他的情绪,看不出他的想法,但还是乖乖地走到他对面的两人小沙发坐下。
“你”话才出口,他顿了下,想了想,又问:“你喜欢今天缠着你的那个家伙吗?”
他这个人不适合旁敲侧击,那种作法太慢也太无趣了。
“这跟学长无关吧。”
他侧眼睇向她。“无关吗?”
“有关吗?”她好笑地反问。
“我要是没记错,你曾经跟我告白过。”瞅她一眼,随即将视线抛到窗外那一片看不见半颗星的混浊天空。
于至可闻言,粉颊微烫,不懂他提起这件事要做什么。“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一直都没提起的,干么在这当头提?
“过去式了吗?”展御之状似漫不经心地喃着。
“嗯?”
“我说,你要不要跟我交往?”是他表达能力变差,还是她连听力都受损了?
“咦?”她傻眼地望着他再正经不过的脸。“交往?!”
他笑睇着,唇角的笑很得意。嗯哼,和他猜想的反应一样,那就代表她对他依然是难以忘怀了。
可不是吗?倘若她真的对他毫不在意,又怎会因为他一个吻而魂不守舍?
依她的个性,要是爱上一个人,绝对是爱得很久,尽管他当年睬都不睬她,她也一定会把他印进心坎里的。
如今给了她天大恩惠,还不赶紧叩谢逃邝?
“不要。”
“嗄?”他瞪着她,怀疑自己的听力。
“已经都过去了。”她摇了摇头。
不管学长为什么会提出交往的要求,她也不打算追问答案,反正她跟他之间本来就是不可能的。
“你说什么?”声音陡高,失去了一贯悦耳的男低音。
“已经过去了。”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心情不对,什么都不对了。
“什么叫做已经过去了?”他冷哂着“人是过去了,感情也过去了?那你在我的面前装什么羞怯啊?”
他看错了?怎么可能?
如白纸般易懂的于至可,随便一瞟便猜得出她在想什么,他岂可能看错?
“被吻,谁都会害羞啊。”她绞扭着手指。
“就算不是我吻你,你也一样害羞吗?”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学长,你并不喜欢我,又何必要跟我交往?”她苦笑着。
“我喜不喜欢你是一回事,你喜不喜欢我才是重点。”因为是她,所以他才给她特权、愿意和她交往,而瞧瞧她这是什么态度啊?
“感情没有两情相悦,没有双方面的付出,要怎么交往?”她抬眼,水漾的眸子透着无奈。“如果学长在六年前跟我说这句话,我一定会很开心,但是六年后的现在”她已经不同了,心境不同了。
“难不成你真的喜欢那个家伙?”展御之突道。
“嗄?谁?”
“不就是那个缠着你不放的家伙?”还会有谁?
“学长,请你别这样说我的朋友。”她知道他只是很随性地遣词用宇,但是有时候话语却是比任何一种利器更伤人的。
“你的朋友?人家喜欢你啊,你感觉不出来吗?”朋友?亏她敢说出口。
于至可不解地蹙起眉。“不是这样的,王大哥只是对香草有兴趣,所以我们会一起聊聊罢了,请你别这么说。”
“你是木头啊?”那家伙肯定很呕,他表现得那么明显,她却像是瞎了眼般看不见。“那家伙一副快要把你给吞了的样子,哪天绝对会趁你不备把你给吃了,你最好防备一下吧。”
“学长,王大哥是我很重要的朋友,请你别这样说他。”她难得板起面孔。
展御之眯起噙怒的眸瞳,闷声吼着“出去!”他可是第一次跟人提出交往的要求,她不给面子就算了,竟然还袒护那家伙!
简直是快要把他给气死了!
于至可一愣,犹豫了下,嗫嚅道:“学长,这是我的房间。”
“那又怎样?”废话,他会不知道吗?
“学长”
“不要说我没给你机会,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绝对不会再有。”展御之站起身,仔细地盯着她的表情,见她没反应,随即快步离开。
“什么机会啊?”她喃喃自语,虚软地倒在沙发上。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机会的,不是吗?
她的机会早巳被褫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