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
千里长河初冻时,
玉珂瑶佩响参差;
啊生恰似冰底水,
日夜东流人不知。
唐杜牧
御医离开后,朱策忍不住出神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在同一天内,两次得知要做爹了。
“王爷!奴才这就去准备净身的葯汁。”早被一连串的意外怀孕事件吓得浑身直打哆嗦的喜公公,急着亡羊补牢。
朱策蹙紧眉,不想开口,只做了一个手势,心领神会的喜公公马上退了出去。
一个卑贱的女杀手根本不配怀有他的骨肉!
这本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可他不明白内心那种忽然涌起的悸动之感。
“王爷?”赵简出现在门外,小心翼翼的,像是深怕触怒了近来脾气暴躁的朱策。
“什么事?”
“太子请您近日过府一叙。”赵简躬身禀报。
“知道了。”朱策挥手斥退赵简。
看着宁绘雪因昏睡而显得苍白的脸色,他脸上的肌肉不知怎么竟有些抽搐。毕竟堕胎对于女人,尤其是她这种体弱的女人,实在不是什么安全的选择。
“王爷,太子府的人还等着回话呢!”赵简适时的提醒。
“就说我会过府。”朱策道。
“太子还特别吩咐,想见识绘雪夫人的舞姿,所以,请王爷务必带着绘雪夫人一起过府。”赵简重点提醒。
对此朱策只是点了下头,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单音。
注意到如意王的脸色不悦,深怕自己去扫到台风尾的赵简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匆匆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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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
为什么四周都是火?
宁绘雪在睡梦里挣扎。
她好热!
汗水渗出了她的额角,在无意识中,她紧闭的眼角渗出了大量的液体。
“嗯”好热!她挣扎着想要踢开包裹住她的东西,可不行,她似乎被什么紧紧捉住了,无法逃脱!
她好怕!
救我救
“救我!”她终于挣扎着喊了出来。
下一刻,宁绘雪挣脱了包裹住自己的被褥,一身冷汗的坐在床上,颤抖得似乎才刚从地狱里逃出来。
“你醒了?”
“王王爷?”宁绘雪很意外的看到朱策居然守在她的身边。
“喝下去。”朱策命丫环拿过一直温着的葯汤。
宁绘雪接过葯碗,可看见碗里黑漆漆的葯汁,又迟疑了。“这是什么?”才从噩梦里逃脱,她的眼里仍满是惊慌。
朱策的回答是接过她手里的葯碗,直送到她的唇边。
注意到他阴沉的脸色,宁绘雪听话的喝下那碗漆黑的葯汁。不料,葯碗才刚离开她的唇,她就觉得腹中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马上低头呕出了才刚落肚的葯汁。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嗫嚅着,不敢抬头看朱策的脸色。
“奴婢再去煎葯。”芹儿机灵,马上趋前请命。
小璃则赶紧替宁绘雪收拾一身的狼狈。
“不用了。”朱策看着宁绘雪,很久终于吐出几个字。
“那奴婢服侍王爷用膳。”如意王的眼神实在太诡异了,芹儿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不必。”朱策撩起衣袍,出门前淡淡的交代一句“好生伺候着。”
“是。”两个丫环齐声应道。
宁绘雪的眼睛无神的望着朱策远去的背影,一种陌生的思绪悄然浮上她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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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如意惊喜的喊道。自打她被迫堕胎后,她还以为受宠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谁知今夜如意王竟会突然来到她这里。
“让如意好好伺候王爷吧!”如意水媚的挨近朱策。
同以往一样,她的服侍殷勤而又周到,尤其是她伺候他的欲望时。
“王爷,如意做错什么了?”如意惊惶的问,她从未想过如意王居然会推开她。
“喝酒!”来锦苑只想证明他仍能享受与其他女子的欢爱,可他忽然发现,曾最令他满意的如意竟也无法满足他!
眼里看着如意艳丽的容颜,心里却悄悄浮上了宁绘雪清丽的面容!
懊死!
朱策灌下更多的酒,也许酒醒之后,他就能摆脱对她的迷恋。
“王爷”她好不容易才等到的机会,可如意王竟然醉了?!
这都住那个霸占了王爷的丑丫头,如意的眼里闪着妒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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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去哪里了?”
“赵统领才说王爷宿在锦苑,不回来了。”
“那还是小声一点,免得夫人听见了。”
“”这是一个有月亮的夜晚,银色的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投影于床帐。宁绘雪仍未入睡,于是屋外的动静声声入耳。
这一夜他仍然没回来,而她只是迷迷糊糊的打着盹。
噩梦依然不曾放过她,不过这次,折磨她的不是席卷一切的大火,而是漫天的风雪。
她好冷!
丫头听见她的呓语,又添了盆炭火,可宁绘雪的心仍是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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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太子府里份外热闹,尤其是太子朱高炽本人,更是兴奋得屡屡忘了形,亏得身边的谋士频频暗示,才未在席间出丑。
“来喝喝一杯。”朱高炽再次举起杯子,他的舌头因为喝了太多的酒而显得不太灵活,杯里的酒也有大半都洒在他那件织锦长袍上。
“我敬太子一杯。”举杯的是汉王朱高煦。
“喝喝喝!”朱高炽不顾身边谋士的暗示,径自举起酒杯。
闻言,满桌豪饮。
对此,朱策只是举杯略一沾唇罢了。虽说近来朱高炽频频示好,可他并无意介入这所谓的夺位之争。他参加这场聚会只是因为他造访汉王府的事,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近日朝中传出了他倒向汉王一派的风声,于是,他得适度的亲近太子,以示撇清。
不过,他从未想过朱高炽会蠢成这个样子,竟以为让朱高煦看见他们在一起,他就不得不投入太子党一派。
朱策深沉的眼眸与朱高煦野性的眸子在半空相逢,注意到那眼里的精明与野心,朱策知道朱高炽想要保住他的太子之位,必然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如意王?”经过手下的提醒,朱高炽不快的发现,朱策的注意力已很久不在自己身上了。
“什么事?太子。”朱策从容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我们正等着你的侍妾给大家献舞哪!”朱高炽大着舌头,几乎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这个嘛”虽然他带着宁绘雪一齐赴宴,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愿意将她与人分享了,这也是他任由宁绘雪坐在厅内最角落一隅的原因。
“就是这个大美人吗?”朱高炽摇摇晃晃的来到宁绘雪面前,却将丫环芹儿误认作宁绘雪了,说话间,一双油腻的肥手已抓住了芹儿的小手。
芹儿吓得尖叫起来。
“请太子放开我的侍女。”宁绘雪试图解救自己的丫环,不料,朱高炽的手下却一拳打向她。
“太子,绘雪需要这丫头帮忙换装。”在半空截住那只手,朱策不动声色的插手。
这即提醒朱高炽,当着臣下的面调戏一名丫环绝对是一件不聪明的事,也昭示着他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更在朱高炽张口结舌之际,一抖手腕,扯脱他的腕骨。
“”朱高炽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犯了什么错误,可又一下子想不起来究竟错在哪里,当下大张着嘴,不知如何下台才好。
“太子准备观看表演了吗?”朱策适时的给了他台阶下,毕竟他无意与太子为敌。
“当然当然,就让她去准备吧!”朱高炽赶紧顺着梯子下台。
“皇弟,听说你新收了一个擅长乐律的侍妾。”才安分了一会儿,朱高炽又有了新的主意。
“小妾才刚谱就新曲,正想请太子品评鉴赏。”朱高煦手一拍,手下人马上抬来一架瑶琴。
“汉王府的琴艺与如意王府的舞技,如此甚妙!”朱高炽难得见到这桀骜的弟弟如此驯服,不由得得意非常。
“你可要好好表现,不得出一丝差错!”朱高煦的话里有话。
“奴婢明白。”蒙着面纱的侍妾恭谨受教。
朱策隐隐察觉其中有些古怪,可宁绘雪的出现使他分神了。
汉王妾纤指一伸,铮铮一拨弄,马上琴音行云流水般响彻云霄。
在场的人对音乐都有所涉猎,马上听出奏者琴艺确实高超,相比之下,宁绘雪的舞姿就显得逊色了。朱高炽正要说些什么,不料琴音铮铮几下,宁绘雪一个回旋,人已舞到了他的席前。
“绘雪?”这舞步似乎有些古怪,朱策本能的想要唤住她,可已来不及了。
朱高炽自宁绘雪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杀意,不由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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