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一弯淡金的月挂在半空中,颇似兰荪似笑非笑的眸;幽冷的月辉洒在已经开到花期尽头的灿金牡丹上,分外惆怅。
太子寝宫金鸿殿内,青冥坐在兰荪身边发怔。
他一进金鸿殿,就看到一位威严深沉的黄袍女人和两名风格迥异的绝色美男,乔参让他行礼,说那是皇上和金华宫主、玉华宫主。
他知道,因为兰荪很像这个凤眼威棱的女人,女王要他好好守着兰荪,就交待了这么一句,便扶起金华宫主,偕同玉华宫主离开了金鸿殿。
雍容端庄的金华宫主哭泣不休,水亮的眸子微微红肿,青冥从不知道男人也可以哭得这么好看;玉华宫主,温润儒雅,是他名义上的舅舅,看起来竟然和他差不多大!
天涯说,兰荪一路沉默平静地回到宫里,刚一跨进金鸿殿的大门,便挥手击碎了屋角的巨大花瓶,一刹那间,兰荪几乎毁掉了金鸿殿内所有能够砸碎的东西,天涯和海阁从来没见过兰荪如此暴怒失控过,冰冷的怒火几乎将周遭的一切冻成冰凌,一时间吓呆了,竟然忘了、也不敢上前阻止!
海阁说,御医已经来过,兰荪内外伤已经引起高烧,再加上失控的怒火刺激,情况更加严重,如果兰荪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一定要青冥陪葬!
喂兰荪服下退烧消炎的药后,兰荪的呼吸平静了许多,只要能度过今晚的危险期,一切便没有大碍了。
青冥叹口气,也理不清心头乱糟糟的感觉到底为何而起。
兰荪,跟他以前交过的女朋友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他一向偏好娇小玲珑、温柔甜美的女孩,兰荪却是截然相反的类型,修长霸气,更别提什么温柔,他只是感到新鲜罢了,只是如此罢了
昏睡中的兰荪突然模糊地哼了一声,眉头蹙起一丝折痕。
青冥猛然回过神来,发现乔参和天涯他们早已离开,偌大的金鸿殿中,只剩下他和兰荪。
他们,不会是要他照顾兰荪吧?!
四盏琉璃八宝灯静静地吞吐着昏黄的光亮,屋角的熏香早已燃尽,缭绕出最后一丝青烟。
“水”兰荪无意识地呓语。
兰荪平昔艳红的嘴唇粉白粉白,干裂出几道血痕,平昔自信精致的面庞也透出一丝柔弱——
青冥捧过温热的茶,轻轻扶起兰荪的头,将茶杯凑过去,可是茶水顺着兰荪的嘴角往下淌,真正进入兰荪口中的并不多,顶多润润她干裂的嘴唇罢了。
青冥皱眉看着兰荪,她的意志出乎他意料地强悍,在极度干渴缺水的时候,一般人一遇到水便会无意识地狂饮,可是她竟能忍住不碰一切送到她嘴边的来历不明的水,比起他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同行们还要出色。
她的枕下放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就如同他的枕下常年藏着一把手枪的行为一样,本质上,他们都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啊!
青冥抿起一口水,凑近兰荪的唇边,温热而熟悉的接触让兰荪下意识地微微张开嘴,茶水如甘露般流进她的嘴里,解除了她体内干渴得冒火的状况。
喂完水,青冥本该放下兰荪了,可是,他依旧贴着兰荪的凉凉的唇摩挲,不太想动——一种酸楚又温热的感觉顺着兰荪的唇流淌进他的心底。
他想抓住那一刹,可是,却又不知道自己该抓住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东西悄然溜走。
“唉”
淡得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声弥漫向整个金鸿殿。
凤仪宫内,女王阴丽奇皱眉思考着什么,玉华宫主担忧地看着她,半晌,她叫来柳姑姑“你带人分别去一趟傅府和越府,把傅宁云和越明归接来,记住,不要让他们碰面,让他们分别进去看一看兰荪;对了,让青冥先下去休息一下吧,等宁云和明归都走了,再让他进去看着兰荪。”
柳姑姑领命而去,乔语看着女王,眸中闪过恍然“陛下是在测试,谁更有资格陪伴在兰荪身边么?”
“他们都有资格,只是,朕要看看,他们对兰荪的心到底孰深孰浅?朕必须要根据他们各自的表现,才能确定他们各自未来的地位。”女王淡淡一笑,在夜明珠的温柔光泽中,美丽的脸上出现丝丝的疲惫。
“陛下对太子尽心尽意,乔语代太子谢陛下天恩。”乔语轻声道。
“虽说兰荪也算是你拉拔长大,但你的亲孩儿是兰书,你可要用对了心才是。”女王回头一笑。
乔语淡淡地“对于乔语而言,兰书是乔语亲身孩儿,绝不能或缺;但对于女儿国而言,兰荪才是那个不可或缺的人才,乔语纵然滕宠兰书,也当以江山社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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