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颊边露出深深的酒窝。
兰荪的视线下意识地移下一点,在他周身不着痕迹地转了一圈——什么异常情况都没有,难道那次失败了
蓦地,他身边站出来一名的娇小美貌笑容熟悉的少女,风采翩翩,温柔高贵,竟然是御泠!
一刹那间,兰荪心头巨浪掀得比子母河还高,也弄不清是高兴还是怀疑,是喜欢还是嫉妒
青冥同样十分吃惊,一个多月没见,一向威严浓郁、整洁明艳的兰荪变得他几乎不认识了!
长发以布条束着,凌乱地搭在胸前,发尾甚至沾染着泥水,以前饱满鲜嫩的双颊瘦得微微凹陷下去,麻衣布带,全身上下,丝毫找不到一丝金堂玉马的贵气,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那双总仿佛燃烧着两团赤焰的骄傲的月眸。
“嗨——”先笑容灿烂地打了招呼再说!
青冥脑子里还没有下达任何指令,双手已经无意识地抚上兰荪消瘦的面颊,疼惜地摩挲摩挲,将雪白的脸颊摩挲出了一层血色,他才满意地点点头。
“你怎么来了?”兰荪怔怔地问道。
“来看看你这个不声不响离开的女人啊,反正我在宫里待得实在无聊,就想四处走走,看看整个女儿国,回去也好跟我那些同门师兄弟吹吹牛!”
兰荪顿时拧眉,回去?青冥打算回哪里?什么同门师兄弟?
“怎么瘦成这样,我就说这种体力活哪是女人做的?你何必逞强?”青冥皱眉道,口气中充满着不加掩饰的关怀怜惜。
听到青冥饱含感情的话语,刚才见到御泠的那一丝怪异的不满也随风而去,兰荪微微一笑,眨眨眼“你以为我是来吃香喝辣的?”
“至少不是来受罪的。”青冥理所当然地道。
兰荪撇嘴一笑,看向御泠“你呢?娇贵的公主又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御泠叹口气“还不是为你?你的人,说什么都要出来找你,可他又对此地不熟,除了我,谁愿意带他过来?麻烦太子殿下,以后管好你的人,叫他千万不要胡言乱语了,御泠我真的觉得很丢人”
青冥翻翻白眼“要不是我,我们早在路上被强盗砍个十七八块了!你还带我来这里?再说,我说的都是在我国家很正常的话,小丫头没听过就不要装懂,怎么就让人丢脸了?”
“你”御泠差点气得背过气去,小丫头,是他看起来比较小好不好?
“这么说,倒是谢谢你了。”兰荪柔柔地看着他微笑道。
御泠趁青冥没有注意时,向兰荪眨了一下眼,眼底隐隐有着忧虑,兰荪心里顿时了然,看来,御泠恐怕也是为了工部一事而来。
金慎见青冥和御泠到来,厚重的眼皮底下闪过一抹精光,随即向兰荪告退离开,她们四人一齐进了棚屋,青冥皱眉打量着克难的环境,眼底有着对兰荪的钦佩和怜惜。
“青冥来得正好,这几日工地上总有工人生病,也来不及请大夫,不如你留在这里给大家看看,我派天涯保护你。”兰荪沉吟片刻,对青冥道“不过,你刚来,休息两天再开始吧。”
其实,并非来不及请大夫,而是费用不足,处处需要精打细算,兰荪这也是无奈之举。
“我身体好得很,”青冥不以为然“不用休息了,我从明天开始就给她们坐诊吧。”
坐诊?兰荪、御泠和天涯都一头雾水,青冥干笑一声“就是我常驻这里给她们看病的意思。”
“不行,这里环境不好,每天晚上我会让天涯送你回城休息,你不必日日夜夜待在这里。”兰荪摇头道,不容反驳。
“那你呢?”青冥皱眉问道,听她的口气,她似乎不打算回城啊,一个女人,还是个尊贵的女人,就打算住在这个四处通风破破烂烂的棚子里?
“我是女人,又是督促这次工程的总负责人,岂能随意离开?”兰荪一笑,洒脱不在意地道,这点辛苦对于她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青冥还欲说话,御泠打断了他“对了,太子,听说太子妃比我们早一步离开凤陵,是丞相安排的,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兰荪一怔,下意识地看了青冥一眼,没有说话。
青冥立刻明白兰荪没有出口的意思“他也来了这里?”手不自觉地松开兰荪,兰荪一把反手握住他,横了他一眼。
“不过是傅玉楼的一枚棋子罢了,有什么好在意的?”兰荪轻描淡写地道,看着青冥“咱们都在外面,没多少宫里的规矩讲究,即使你在行馆碰到了他,也不必向他行礼。”
天涯看着自己的主子,张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御泠看着面无表情的兰荪,陷入深思,青冥偏头欲开口,终究看着兰荪果毅的侧面叹了口气。
“好歹,他叫过我几声大哥”喃喃地,青冥刚才兴奋雀跃的心情已经跌至谷底。
“那又怎么样?”兰荪侧目看他,攸忽一笑“怎么?难道你就那么想让我去陪他?”
青冥突然一扫脸上阴影,朝兰荪扮个鬼脸,哈哈大笑,邪气霸道地一把把兰荪搂进怀里“我可没权利禁止你做什么,不过我肯定会让你没精力去找他的,行了吧?”
天涯和御泠呆若木鸡地看着大刺刺绝不感到羞耻的青冥,天涯脸红了,御泠也脸红了,兰荪抚着额,要笑不笑。
“既然如此,那待会就看你的了!”
嗯,反正上次似乎是失败了,必须要再来一次,她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是不会死心的!
门外几丈处,早已向兰荪告退的金慎,站在那里,面向紧闭的棚屋,陷入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