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近晌午时分,太阳十分毒辣,路上很难看见赶路的人,三人都是修道之人不惧寒暑,也不愿显得太与众不同,陶勋看见了一间熟悉的茶店,便招呼两人前往歇息。
这间茶店是陶勋初次遇见褚小蝶的地方,店主人老苏认得他,看见他走进来,兴奋地迎上前来:“哎呀,贵客呀,贵客!”
陶勋含笑上前一步扶住正要下拜的老苏,截住他的话:“苏老爹,好久不见了,你还是那么健旺,我路过这里,顺便进来看看你。”又近前轻声嘱道:“请老爹不要张扬,我不想被别人认出来。”
老苏会意地点头,将陶勋夫妇二人让进里间的雅间,孙思正自牵马匹到后面安顿。老苏的茶店是陶骥出资所建,这些年随着皲谷官道的日渐繁华,茶店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前年他又在陶勋的资助下将茶店扩建出几间雅室,生意又红火了几成,所以他招待三人殷勤备至,唯恐不周。
丁柔走进雅间,随手将罩在脑袋上的笼纱斗笠取下来,送茶点进来的老苏看得一呆,脱口赞道:“这位就是少奶奶吧?果然生得跟天仙似的,比传言还要美上十分,少爷真是好福气。你们二人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一对,真是绝配呀。”
丁柔听到有人奉承,脸上难得地绽出笑容:“苏老爹取笑了。”
陶勋对丁柔道:“说起来苏老爹还接待过你褚师姐,算是和你师门有缘吧。”
丁柔从包裹里取出一枚小玉锁片递过去:“苏老爹,听相公这么一说你我也算有缘,初次见面理当留赠,只是出来得匆忙,不曾备礼,这只小物什请老爹收下,给您孙儿戴上,可保出入平安。”
苏老爹表情古怪地看着玉锁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陶勋在旁笑着替他解释道:“苏老爹一生清贫,直到前年才娶妻,哪里来的孙子,不过大胖儿子倒是有一个,去年我进京赶考前还来喝过满月酒。”
丁柔责备陶勋:“你怎么不早说呢?害得我出丑。”又温言对苏老爹道:“难得苏老爹和相公投缘,这件礼物的份量倒显得轻了。玉锁是家师所赠之物,有驱邪安神的功效,正适合给令公子佩戴,请您不要嫌弃才好。”
苏老爹听这件见面礼珍贵,不敢接,直到陶勋取过来硬塞到他手里,才哆哆嗦嗦地收起来,向丁柔连连道谢。
这时孙思正从外面走进来,和苏老爹见过礼后连对陶勋打了几下眼色。
陶勋将他带出雅间轻声问道:“什么事?”
“我在后面马厩发现了古怪,有懂道术的人在角落里埋下一个木偶,在上面施展降咒邪术,恐怕这家人有人遭了殃。”
陶勋刚才已经发觉苏老爹的神情有些异常,特别是当提到他的儿子时眼睛里隐隐有泪光闪现,此刻不由得心里一紧:莫非这个降咒跟苏老爹的儿子有关?
孙思正继续道:“木偶上被下了个断魂咒,被咒者七七四十九天后阳魄尽失变成白痴,再过九九八十一天阴魂尽失,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活了。我看那毒咒下了怕不有两个月光景。”
陶勋阴沉着脸问道;“是什么人下的咒?有线索没有?”
“看手法是四神教的人,我在四神教呆过,对这种手法很熟,错不了。”
“能不能破掉?被咒者还有没有办法医好?”
“破解此咒的方法很容易,但下咒之人的法力比我高出甚多,老奴力有不逮,恐怕需要劳动老爷或者夫人出手才成。至于医治么现在已经过去七七四十九天,被咒之人阳魄早就散尽,能保住阴魂留住性命就已经万幸了”
陶勋愤怒地握紧了拳头,抑制住心头翻腾的气息,交待孙思正几句,转身进屋,道:“苏老爹,方才内人提到令公子的时候,我见你好象心绪不宁,是不是令郎病了?内人粗通歧黄之术,也是出自名师门下,可为令郎诊断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