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雷振远和知府大人关在书房里,密谋了一两个时辰。
第二天,雷振远在外面忙碌了一整天,天黑以后才回家。
房间里,只有夫妻二人。
“药材的事情,都办妥了?”如月牵挂昨天夜晚知府大人所说的事。
雷振远精神抖擞地:“妥了,都拿到手了。清州城中所有可以防治瘟疫的八味药材,都统统打包投入到水井中。等我们在外面采购的药材回到,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在雷振远的话中,如月得知,在今天上午,以雷振远的帖子遍请清州城中药铺、药馆的大夫,到清州城最大的饭店去喝酒。雷振远和周志海合力,把这些人都灌得不省人事,藏匿在暗处的知府大人现身,拿出事先准备的赊药契约,要这些醉得不省人事的家伙按上手印。等那些家伙醒来,药铺、医馆中防治瘟疫的药材都被搬得精光,只剩下一张盖有官府大印和自己手印的契约。
如月听得解气,咯咯地笑:“这是你的馊主意?”
“是本人提议,姑老爷拍板决定的。夫人,怎样?”雷振远露出得意之色。
“你呀,一群官老爷,都让你教唆成强盗了。”如月嗔怪。
“夫人,只要清州城内外,不再有人死于瘟疫中,就是好事,你管他们像什么。”雷振远想到了什么,向如月耳边悄悄地说:“夫人,你才真正使他们都变成强盗。姑老爷听你说那刘半仙收取了大量的银子,回去跟其他官府中人商量,已经决定在刘半仙做完法事的最后一天,将他那些银子充公。几万两银子,刘半仙和他的徒弟花不了那么多的。”
这就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刘半仙趁天灾收取的银子,用在地震的善后工作上,再合适不过了。
又过了两天,雷威镖局的镖师们从外地采购回药材,拉回到清州城府衙,当天就让官府的差役们全部打成包,根据周志海的意思,投入到清州城内外的水井中。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雷振远从外面阴沉着脸回来。这一天,是刘半仙做法事超度亡灵的最后一天。
如月看到雷振远脸色不对,私下里问:“弄银子的事,不顺利?”如月知道,雷振远这一天,明着是去看刘半仙做法事,暗中是在帮助知府大人夺银子。
“夫人,说起这事就窝火,银子被别人抢先一步夺走了。”雷振远颓败地告诉如月,刘半仙做完法事后,几个官差拥上去,把刘半仙逮住送入大牢中。几个捕快赶到刘半仙家中的,发现藏匿在夹墙中的银票全部不翼而飞了,刘半仙的家人被毒死在家中。
咳,刘半仙在数银子的时候,盯上他的人,不仅是官府中的。
“这么说,姑老爷没有弄到银子?”如月不由得为知府大人着急。
在这两天中,官府在搭建一些简易的帐蓬,收留无家可归的人,就是指望夺到刘半仙手中的银子,用作这笔开支。知府大人和其他官府中的人,对刘半仙手中这几万两银子,可是志在必得的,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
“姑老爷的头,又为筹措银子晕头转向了。”雷振远无奈地叹气。
天黑的时候,知府大人来到雷府,跟雷振远在书房里密谈。
“银子的去向,可找到头绪了?”雷振远劈头就问。
知府大人没好声气地回答:“我要再往下追查,你脸上就不好看。”
雷振远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噎了半晌才恼怒地问:“你竟怀疑,是我夺取了那笔银子?枉我费尽心机帮助你!”
知府大人有气无力地摆手:“你多心了,我说的是你那个亲戚——磊轩的舅舅。这银子十有**是仇洪良抢先一步夺去了。”
“他?他又不是急需银子,抢这种银子干什么?”雷振远狐疑地看知府大人,重新坐回椅子上。
知府大人告诉雷振远,在这十天中,仇洪良隔三差五地到刘半仙家中,今天一早还去过。在今天到刘半仙家中的三人之中,仇洪良嫌疑最大。因为担心查明是仇洪良下手,雷振远脸上无光,知府大人已经叫人停止追查银子的事了。
“仇洪良真的是夺取这银子的人吗?”雷振远心中怀疑。雷振远不得不这样想,这个与自己共同居住了十几年的大舅子,是否有自己从来没有了解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