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同非比小可,不能有失,把城中轻伤的兵士全都调到城上,誓必与大同共存亡。”阿不打也暗暗心惊,这批大周兵和以往不同,精悍无比,与他们辽兵相比有过及而无不及,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将军的兵马,竟训练的如此勇猛。
“倒油,快倒油。”
“烧梯子,你们他妈的快把梯子烧了。”阿不打见到好些着他们辽铠的大周兵快从云梯爬上来了,嘶吼的朝守城兵大吼。瞬间把所有的疑惑一扫而空。
阿葱球从刚开就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可铁木努确实是被这些穿着辽兵军铠的大周兵给突袭的,不容置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听见阿不打的嘶吼,摇了摇脑袋的桨糊,跑到城的另一边亲自指挥作战。
从攻城那一时起,耶律栋的皱头就再也没松过。万万也没想到软弱的大周兵,竟如此强悍,他的三十万先头狼兵攻打了近一个时辰,竟仍然动摇不了大同一丝一毫。
耶律敌拜一张脸黑了一半有余,打发掉来禀报的将军后,朝耶律栋道:“栋,一个时辰我军折损了近六万。”
“再派十二万向前支援。”耶律栋咬牙切齿的命令,大同他誓必夺回。
完颜咀咀帕远远的眺望,可黑夜里怎么也望不清城墙人的兵士,只见到无数点点的星火和模糊的人影。
“栋,大周兵顽固,再这样攻打下去不是办法,不如先撤,再另想良方?”
耶律栋拧紧皱眉,沉思好一会儿后,摇摇头道:“咀咀帕,大同今晚不夺回来,明日大周从大同北面出兵,前后夹击边境诸城,后果不堪设想。”
完颜咀咀帕也深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伤亡如此巨大,他看了心痛不已。
耶律栋沉默不吭声,脸上的煞气凛然,死盯着远方那座顽固大同城,除了强攻后,还有何良法可以取此城?
辽国双方人马,疲惫不堪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城边如地狱一般,堆积的尸体已和山一般的高了,青黑的墙身被血染成醒目的红艳,无数尸体半挂在云梯之上。两方的投石车把平坦的大地和坚固的城墙砸出一个个大坑洞。
战争是何等的壮烈,人命如蚁,在这里性命比畜牧还不值。
阿真大军到来之时见到的就是如此景致,堡垒的四周躺满无数死尸,众多的死尸令人见了不由的牙齿打颤,背脊发凉。
他已算是是杀人无数了,可见到此景仍不免湿润眼眶。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阿真精神大大受创,眼里的两条泪忍受不住地从眼眶夺出,这数十万的尸首里都有一段什么样的故事,他们的家人现在怎么样,他们的妻子再也盼不到他们回去了。
“这算什么?”一声痛彻心悱地长哮划过朦胧的天际。
所有将领和兵士震惊中齐向他望去,不知大司马在喊什么?
柳晚扬一时也不知他为何落泪,可仍小心亦亦道:“是否现在攻击耶律栋。”
就在他话落,前面攻打大同的辽兵发现了旁边的树丛里的数十万兵马,惊恐中皆提吼呐喊:“有大量大周兵。”
“大周兵来了。”
耶律栋正凝视着前面的堡垒,见到军队里突然之间乱成一锅粥,还未开口时,就见到几匹快马从旁边狂奔而来。
“右帅,右后方出现数量庞大的大周兵。”
“什么?”耶律栋大惊,急问:“大同里的兵就有数十万,真定、河间的守兵也有数十万。现在又出现如此庞多兵将,大周哪来这么多兵?”
“末将不知,可右后方庞多的大周兵确实如假包换。”来禀报的将军自己也疑惑,可是这是他亲眼所见,假不了。
“栋,撤吧。”完颜咀咀帕心急如焚。大同久攻不下,人心早已浮动,现在又出现规模如此庞大的大周兵,还没打,将士们都乱了,再不撤就等着全军覆没吧。
耶律栋脸色黑白交加,咬牙下令:“所有人立即退回西京。”
“撤”
“撤”
“回西京”
随着他的话落,一浪接过一浪的撤退声响在乱的如一锅粥的七十万辽兵军队里,所有人如见到鬼一般,朝左边西京狂退而去。
“左帅,大周伪兵退了”满身是血,满脸成黑,外加一身是汗的辽将站在城头上朝呆若木鸡的阿不打兴奋喊道。
阿葱球双眸猛睁,隔着昏暗的晨曦向退去的攻城兵马眺望,颤抖双唇喃道:“他们在喊什么?”
兴奋来禀报的将军见两位将军如此震惊的表情,迷惘中转过身朝大批逃去的兵马望去,侧起耳朵认真倾听着下面逃兵的呐喊。
听了好一会儿,震惊中踉跄一大步,冷汗淋漓尽致弱弱道:“向向向向西京。”
阿不打和阿葱球见这位将军如此说,傻眼中面面相觑,他们没有听错,这批人真的是向西京退逃。
阿不打眯着眼,极尽努力的向前眺望,迷糊中见到下面逃兵杠着一大把红色的军旗,军旗上威武写着两个字“耶律”
见到这两字,他抚着胸口,震惊的向后踉跄脚步,嘴角瞬间溢出血,仰天狂吼:“啊”双眼一黑便倒了下去。
“左帅”
“左帅”
“阿不打”
城上的众将见他跌倒在地,惊呼的奔跑向他旁边。
“可恶的大周人,可恶的大周人。”阿不打老泪纵横,他的百万辽兵啊,他有何颜面回去见圣上啊。
阿葱球也是咬牙切齿,双眶通红中“阿不打放心,来日必报此仇。”
阿不打虎眼凶瞪着阿葱球,嘴角溢血道:“阿葱球,城内还有近四十万兵马,你一定要想法保他们安然。”
“我军疲惫不堪,大同再也守不住了,还是撤出大同吧。”阿葱球沉痛万分,他们原以为守到天亮耶律栋定会提兵来救,可是万万没想到攻打他们的竟是耶律栋兵马,大周人真是太过奸诈了。
阿不打不吭声,老泪缓缓从眼角流出,好一会儿才道:“阿葱球,真的守不住吗?”
阿葱球摇了摇头,沙哑道:“守不住了,如果大周再攻城,城必破,而我军更会全军覆没。”招式用尽,边境败局已定,谁能力挽狂澜?
阿不打听他说没办法,扭转过脑袋,双目一闭,从牙缝里强挤出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字。
众将沉痛万分,皆应:“遵命”泪竟在不知觉中湿了这些铁血打铸将军们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