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之后凸现出一些高大的建筑,在建筑中间的一条大道上,有许多川流不息的路人。
“刘知焉,你就跟着这群人走,一会儿便会看到一个集市,穿过集市之后前面会有一条长长的人群,你跟在人群的最后便可混进赏善罚恶会场”
“好,翠翠姑娘,你就放心吧”听着小姑娘这一路的描述,我突然也对这赏善罚恶的大会也萌生了很大的兴趣,便先不问天庭之事,飘身飞过一个集市,在那集市末尾果然有一条很长的人群,我从空中降下,一言不发落在了队伍的末尾排队。
人群不断向前涌动,排了大约半个时辰,我终于到了会场的门前,守门的护卫上下打量我一番,将我拦住问道:“看你很是面生,你却是哪里来的?”
我一听心中暗想:“这事情我正要问你呢,却让我如何应答?”我刚要如实相告“耳中的小姑娘却开口说了:“你就说是自己是海王府中新招的杂役”
“我我是海王府里新招来的杂役”我不慌不忙地答道。
“哦,进去吧”守门的护卫闻听过后便不再阻拦,连忙抬手把路让开。我也不多说话赶紧进了大门之中。进入大厅之后,我抬头一望便被惊了一跳,原来这大厅委实太大,整个屋子的座位倘若全都坐满,则足能容纳七八千人,此刻屋中已上座了大半,后来的人正源源不断地往屋里进。
“你赶快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小姑娘在我耳中继续命令,我听罢赶紧左右打量,选了个靠近西南的位置落座。就在我屁股刚贴在地上还没焐热的一瞬间,外面大门“哐当”一声轰然关闭,厅内的几千个人唰的一声变得无比肃静。
“赏善罚恶大会现在开始”大厅中央一个体胖如牛的汉子扯着脖子高声喊起。他的话音甫落,大厅左右又出来十一二个比他还粗壮的汉子,这些汉子每人手中都擎着一只巨鼓,他们将巨鼓放在台上,齐刷刷地从腰里拽出鼓槌便开始敲击起来。
“轰隆轰”巨鼓在这些汉子的敲击之下迸发出雷鸣般的响动,直震得大厅的棚顶连连抖动,小姑娘在我右耳中自顾笑道:“今天这场面还真是热闹,看来我此次果然是没有白逃出来”
少顷过后,这些汉子终于把巨鼓敲完。稍作歇息,台上那体胖如牛的壮汉再度回来,大吼一声道:“大家且注意了,今日所惩所赏,均是大善大恶之人。今天我们要对那善者重赏,恶者重罚”
壮汉话音刚落,自台下开上了几驾囚车,我定睛一看,在那囚车之中乃密密麻麻关了好几百人。在每辆囚车之后还跟着一辆巨型的木车,木车的顶上都放着一把巨型的铡刀,看来应是专为处死囚犯而设。小姑娘此时在我耳中开口说道:“这便是天庭之中的‘自悔铡’了,据说凡是被推到铡上铡死的人,无论是妖怪还是神仙,均会被铡得魂飞魄散,赏善罚恶大会在天庭上之所以每隔三年就举行一次,为的就是清算善恶,警示天人”
小姑娘的话刚刚说完,那囚车和铡刀的位置却都摆好了,壮汉来到囚车门口,手持花名册开始点名。我在高台之上看得清楚,他每当喊出一人的姓名,那囚车当中便会一乱,随后他便把所念之人生前所作的恶事简要宣读出来,每到动情之处,周遭观众都会气愤地齐呼“铡死他,铡死他!”
那些恶灵自知经此一铡,魂飞魄散已成定局,虽知最终难逃一死,但畏惧的本性也让他们尽量在囚笼拖延抵赖不肯乖乖出来。每到此时,刀斧手就会拿一根铁钩探进笼中,用钩尖儿直刺入恶人的皮肉中去,先把他钩得皮开肉绽再将之拖出来铡死。实话来说,眼前这情景是相当血腥的,但周遭左右的观众却满不在乎,就连我耳中的小姑娘见了也是不住地大呼过瘾。
囚车之中的恶灵们终于被刀斧手们悉数钩出,一个一个在头上罩住了黑布,又尽数被铡死于铡刀之下。两个时辰之后,囚车里面终于空空如也,从周围的观众之中爆发出经久不息的鼓掌喝彩之声。那主持场面的壮汉再度回到台上大声宣布道:“罚恶的过程业已办完,接下来便是赏善了”
小姑娘一听说到了赏善的过程,在我耳中乐得又蹦又跳,直把我痒得无法忍受。我忙低声与他说道:“翠翠姑娘,你倒是为何如此高兴,小姑娘听罢忙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你却不知道这赏善罚恶大会的规矩,按照规矩来定,每次在赏善的**来临之时,天庭的都会选出一个赏善状元出来,不过此次的大会却似乎还有两点特别之处”
“哦?是哪两点特别?”我问道。
“这第一个特别之处嘛,就是此次的赏善状元似乎似乎比每一次的都要英武和俊朗”小姑娘一说到这儿,言语陡然变快,语气之中里饱含了许多羞涩之情。
我闻听之后不禁在心里暗暗发笑道:“观这小姑娘的相貌似乎也到了二八的妙龄之年,倘若她是为了打听俊男而来,托我混进会场似乎也情有可原”
“那第二个特别之处呢”我又问。
“第二个特别之处就是:此次的赏善状元,可能不止一个”
“什么?”我闻听惊道“倘若‘状元’不是一个,那还会有几个?”
“两个!”小姑娘斩钉截铁地答道“前些日我在送茶之时偶听我爹与客人谈话,那人却说今年天下人才辈出,一个赏善状元可能根本没法满足,故而本姑娘才来求你帮我混进会场,也好听听究竟是哪两个旷世奇才”
小姑娘一席话说罢我两人便不再交谈,继续看着正厅当中那个汉子拿着花名册颁布善人姓名,这赏善的过程远没有惩恶那般血腥刺激:每次几乎雷打不动就是读完被赏人的姓名和籍贯之后,再注以奖赏公布下去:比如山东的张三因为在灾年开仓放粮,赏其阳寿三年;又比如湖广的李四,因为救人不幸被淹死了,赏其下辈子投胎生在富贵之家我愈听愈倦,愈听愈乏,渐渐地就在会场里打起了瞌睡,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我就觉得耳边嘈杂之声渐强,平地之中不知是谁竟然突然大喊一声:“刘知焉!”
话声刚落,我周遭左右立刻沉浸在一阵无比畅快的欢呼声中。我心中好奇,就想起身看看是怎么回事,哪知眼皮睁开的一霎那间,先前身旁偌大的会场、如牛般吼叫的汉子,还有身旁左右那些喧嚣的观众却都悉数消失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