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桄榔一声,李智云手中长剑一下掉在地上。
晓禾一愣,就急忙跑过来扶住他的手臂。
李智云眉头紧锁,双拳紧握,缓缓的推开了晓禾的手掌。沉声道:"说清楚。"
那人喘息着说:"那日我和王砌,田仪还有我弟弟齐林四人和将军失散。却也逃了出去,没想到刚跑出去就遇上了宋金刚的人马。被他们抓了回去,被关了起来,谁知隔壁的一个牢房中关着的竟然是夫人的婢女春兰。她受了很重的伤,昏迷中口口声声的叫着对不起夫人,我们害怕夫人已遭到不测。晚上趁着天黑,杀了守卫跑了出来。并抓到了一个小兵逼问。他说先是抓到了受伤了春兰,后来她给他们指引着去找到了夫人。现在夫人已被压到榆次城看管了起来。我们本想来给公子报信,可是先是遇上了那晚偷袭我们的人,后来又和黄子英的部队撞了正头。耽搁了两天,他们三人已死,就剩下小人一个人啦。"
话一说完,那人就忍不住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李智云眉毛几乎纠成了一线,沉重的闭上了眼睛。一会,蓦然推开身旁的晓禾。大步向那人刚刚骑来的战马走去,翻身跃上,厉声道:"上马!"
身后的五十多人除了几个柴绍的部下,其余的全都马上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拿起兵刃,迅跑到远处一个他们用来隐藏马匹的雪坡下,一会,就已经全部整装完毕,准备出。
晓禾心下大惊,榆次城现在已为刘军所占,兵强马壮,人数最少也在一万左右。他们这五十多人去不是送死吗?急忙跑到李智云马下,拼命的拉住了马头上的缰绳。哀求道:"不要去,对方人多势众,你们去了只有送死。"
李智云高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是淡淡的吩咐道:"放手!"
晓禾见他不听,还是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先冷静下来,总会有办法的,他们还要用万夫人威胁你,不敢把她怎么样的。"
李智云声音低沉,又重复了一遍:"放手!"
晓禾一愣,随即更加紧的抓紧了缰绳:"不放!"
李智云眉梢一挑,突然怒道:"本将军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下人来管,再不放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晓禾还是头一次见到他用这样不客气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听着他绝情的声音,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却还是强忍着眼泪,高昂着头,紧紧的抓着马缰,倔强的答道:"不放!"
李智云看着她泪眼蒙蒙却还是倔强不肯低头的样子,一时间眉头越皱越紧,突然眼睛闪过一道光芒,右手一甩,手中的马鞭就凌空甩下,晓禾痛呼一声,一下子退了开去,上面一道醒目的红痕蜿蜒的横在她瘦小素白的左手上。
她握着受了伤的手,鲜血缓缓的透过那道红痕,慢慢的流了下来,滴在了雪白的雪地上,分外醒目。
晓禾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智云,紧紧的咬住下唇。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泪渐渐的流了下来,漫过她小小尖尖的脸庞,滴在仍在流血的手背上,又缓缓的流了下去。
李智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声音冷然,"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并不是什么事情你都管的了的。"
柴绍慢慢的走上前来,扶住晓禾的身子。只感觉手下的身体冰凉似雪,不停的在轻轻颤抖着。
李智云吆喝了一声,身下战马扬踢长嘶,刚要奔起,李智云突然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柴绍,像是要说什么,可是却没有说出口,只是拿眼睛望着他。
柴绍看着李智云的眼神,心下了然,沉声道:"一路小心,记住只能智取,不要力敌,至于"
说到这,不由得垂下头看了满脸泪水的晓禾一眼,随即重重的叹了口气,沉重的点了点头。
像是得到了什么保证一般,李智云长长的做了一个呼吸,然后蓦然扬起马鞭,重重抽在马股上,大喝一声:"驾!"
五十骑战马就扬踢而起,风驰电掣般决尘而去。
晓禾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一时竟也忘记了手上的疼痛,几步追了上去,然而又怎是那战马的对手,刚跑了几步就被远远的落下,看着远处战马奔腾掀起的滚滚白雪。晓禾终于忍不住的颓然跪在地上,失声大哭:"回来啊!"
柴绍远远的站在远处,目光定在晓禾不停抽*动的肩膀上,沉重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