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烈日,在强光的照射下,不由地眯起眼睛。他忍不住腹诽马迪尔:中午小寐一会儿多好,这些弓骑兵却在烈日下晒太阳,该不是会他们的长官神经出了什么毛病吧?
就在敌人在夏天的中午纷纷昏昏欲睡时候,马迪尔却骑着闪电冲到了卡敖奇城下,飞快地向城上射出一支响箭。汗血宝马的无愧天下第一名马的称号,当英格兰尼人集结着冲出营地之前,马迪尔骑着闪电又回到了亲卫队的中间,五公里的来回只用了七、八分钟。刚刚离开营地十几米的英格兰尼轻骑兵惊疑不定地望着马迪尔这队人马,却又迟迟不敢发起攻击。
马迪尔冲着敌人的方向轻蔑地一笑。
“任务完成了。大家回营休息吧。”
当天下午,扎吉元帅赶到第十七兵团的营地。扎吉元帅把他们列成了方阵。在方阵中间,是最初迎敌的三个小队和后出去的一个联队的轻骑兵士兵。这些人已经被解除了武装,他们满脸羞惭、垂头丧气地站在中间,接受扎吉元帅发表责备他们的演说。
看到这些倒霉的轻骑兵头越垂越低,扎吉元帅宣布:“我现在要重新恢复我们祖先极少采用的长官负责制。既然你们做出了这样令全军感到耻辱的事,被仅仅一百人的队伍吓得逃跑,而且由于你们愚蠢的行为竟然导致敌人对卡敖奇传达了信息,我不得不对你们处以这样的刑罚!先出击的第二联队第三大队队长已经战死,一起战死的还有第一小队队长。所以第二联队第三大队第二小队队长、第三小队队长必须处死,第一小队全体处死!至于后来出击的第一联队,只处死其联队长范莱。为了惩罚这些胆小的人,处死之前执行鞭刑。”
中间的一千二百多人惭愧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他们的脸已经白了,有一些人眼中淌下了悔恨的泪水。随同扎吉元帅一起来的还有资历较深的几位兵团长,这几位兵团长还有身份较高的贵族对扎吉元帅进行恳求,但扎吉元帅不但拒绝撤消这一严酷的命令,而且下令必须在天黑之前进行这项残酷的处罚。扎吉元帅面无表情地站在高台上注视着行刑过程。
这一刑罚之所以在历史中沉默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是因为这可怕的刑罚偶尔会落在曾经英勇地进行战斗,对他的同伴们的溃逃毫无过失的勇士身上。这就使十七兵团产生了极为深刻而沉痛的印象,在砍下近一百颗头的执刑最后阶段,发生了一次悲痛的插曲。被十七兵团公认为最勇敢的轻骑兵,年仅二十七岁的联队长范莱引起了所有人极度的同情。范莱十六岁就加入了英格兰尼国防军,在十一年的战斗生涯里,他获得的勋章多达十二枚。整个十七兵团里只有兵团长梅萨拉获取勋章的数量比范莱更多。这个勇敢的青年在众多人悲伤的注视下来到了扎吉元帅的前面。他的脸色惨白,但是神情却象往常一样坚定。
“您所采用的长官责任制,对英格兰尼不仅必要,而且有益。但是扎吉元帅,您跟我的战友一样,知道我不是一个懦夫。虽然我最终随着部队退回营地,但是那是因为前面溃逃的士兵影响了我们联队的士气。后来没有再出击,是因为担心会损失太多的士兵。”范莱突然提高了音量,并扯开了衣服,露出胸前十几处伤痕。其中几处很大很深的伤痕证明,范莱几次接受过死神的邀请,只是最后他仍然坚持着回到人世。由于动作过大,左肩的伤口迸裂,汩汩地流出鲜血。“我不是胆小怕死的人!所以希望在接受死刑前不要让执刑者鞭打我。”
扎吉元帅令人难以察觉地皱了皱眉,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点头。“由于这次敌人将重要的情报传给了守城的人,所以必须有人负责。可惜我不能保存你的生命,不过我可以赦免你死前接受鞭刑。”
“他不能死!”一个士兵从中间的行列中跑了出来,由于悲愤,胸膛剧烈地起伏,他流着泪用嘶哑颤抖的声音叫喊着。“我是联队长的亲兵,当时大家都对敌人害怕了,在救回第二联队第三大队的兄弟后,联队长领着我们继续追击敌人。但是敌人边跑边向我们射箭,由于恐慌,很多人没得到联队长的同意就开始撤退。我也是曾经获得过两枚勇气勋章的老兵,但仍旧因为害怕这种情况而逃跑。当时我和其他几个亲兵簇拥着联队长,使他不由自主地随着人流撤退了。我是逃兵中的一员,也是簇拥着联队长逃跑的人。联队长是无辜的,我愿意替他死!”
范莱与他的亲兵申明自己才是应该被处死的人,都要求砍下自己的头。扎吉元帅无视他们之间的激烈竞争,命令行刑官将范莱押上了刑场。
当行刑官正准备对范莱行刑时,军团中成千上万个战士眼孔收缩了,他们的脸上显出怜惜的表情,眼眶里满是泪水。这时,范莱对战友们喊到:“如果你们认为我的死是不公道的,如果我的厄运引起了你们的同情,我希望你们宁可死,也不要在敌人面前转身逃命。”
“我们发誓我们发誓!”整整一个兵团的人同时怒吼。“我们对所有的神发誓!”
在这神圣而庄严的誓言声下,范莱转过身把光光的脖子伸到行刑者的斧子下,咕哝了一句“行刑吧。”
那个行刑者以迅速而又精确的手法对着那光光的脖子砍了下去,鲜血一下子喷射到地面上,那颗棕发的头在全兵团恐怖而又惋惜的叫喊声中滚落下来。
扎吉元帅转过身子,遮掩着脸上扑簌簌地滚下来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