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温柔的外表,其实只是一种伪装。她和希茜一样,都是爱憎分明的人。说到敢爱敢恨,我颇不如她。”
马迪尔呜咽着:“离开科洛斯收拾东西的时候,兰妮以死相逼,那时她便成为我真正的妻子了;在沙丝那亚,以阿拉卡的口才,仍旧没能说服她留下;在那个令人心碎的晚上”
最终,马迪尔呜咽着说不下去了。他痴痴地望着希茜,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兰妮,你终于回来了。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希茜猛地将马迪尔推开,此时,她的脸上显出一种奇异的红艳。希茜绷紧了脸对马迪尔说:“你不要妄想博取我的同情。如果不是你,我姐姐不会死!你害死了我姐姐!”
马迪尔的状态极为糟糕,如果再被希茜多说几句,搞不好就算希茜不动手杀他,他也会因为承受不了精神折磨而崩溃。于公于私,这种结果都是我所不能接受的。
“希茜,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为了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却将害死兰妮的责任推给马迪尔,这是不公平的。”
“是非自有公认。你不答应又怎么样?难道我姐姐不是为了救马迪尔而死的吗?如果不是因为马迪尔,她怎么会死!所以,责任本来就在马迪尔,是他害死我姐姐的!是他”希茜眼中噙着泪,大声嘶叫着。也许若干年的压抑都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吧。
“你是个好主公,我父亲虽然为你战死了,但是家臣为主公而战死是正常的。而且你为了给我父亲和我姐姐报仇,甚至甘愿与兽人为伍。我姐姐呢?她真心喜欢马迪尔,可是她不但没有得到马迪尔的保护,反而因为马迪尔的缘故而离开了人世!”
“格里恩的姓氏已经被你赐给别人了。请你在马迪尔的问题上公道一点:我该不该恨他?!”
看了夏默一眼,他正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呵呵傻笑,掩饰自己的尴尬。“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夏默,你的继兄。希茜,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希茜掩饰自己激动的情绪,走了过来。
我对希茜悄悄说:“你父亲战死后,我担心格里恩这个拥有悠久历史的姓氏断绝,因而将格里恩的姓氏赐给夏默。不过,你的儿子将是格里恩家族的家督,而且待他十八岁时,我会将他册封为子爵。”
希茜噙泪嗔道:“这个事以后再说。你说,我是否有权力恨马迪尔,是否应该找他复仇?”
我温柔地劝慰着面前这个激动的女孩。“你想的太偏激了,兰妮是被英格兰尼人杀害的。为了替兰妮报仇,我已经率领兽人血洗了英格兰尼的迪克市。你也说过,如果不是你的原因,乔和兰妮就不会与我相识,兰妮自然也就不会因此而牺牲。这样说起来,兰妮岂不是被你害死的?马迪尔已经很痛苦了,你别再刺激他了,好吗?”
希茜呆立了片刻,脸上满是痛苦。她突然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渗出。然后,她向大厅外奔去。
本来想拦住她的,可是那句“我恨你!”令我迟疑了片刻。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也好。
当希茜冲出大厅时,马迪尔、夏默和皮耶德异口同声喊了声“希茜。”
我收回投向大厅门口的目光,准备看看那三个默契的家臣是怎么回事。这时安丽丝连忙走过来问我刚才说了些什么。我照直说了,结果安丽丝的玉唇里轻轻吐出两个字“傻瓜。”
“是啊,希茜是有点傻。明明就不是马迪尔的错嘛。”我点头认同。
安丽丝毫不留情地批评道:“我说的是你,一点怜香惜玉的骑士精神都没有。你那样说,人家女孩子受得了吗?不跟你说了,我去看看希茜。”
我傻?娜弗丽那个小路痴这么说我也认了,可是安丽丝也这样说?!
看到我挨批评后暂时陷入了迷芒,娜弗丽从我的怀里跳到地上,又蹦又跳,简直是高兴极了。
有没有搞错?!
娜弗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安丽丝离去的背影,终于下定了决心。它哼哼唧唧地叫唤着,跌跌撞撞地向安丽丝追去。
我冒着生命危险去魔界救这个小东西,它却仍旧偏向安丽丝。太不公平了!不过现在不是哀叹不幸的最佳时机。马迪尔、夏默和皮耶德之间的气氛很诡异,我得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没等我发问,那三个家臣已经开始为我释疑解惑起来。
夏默以一贯的文雅语气对我说道:“主公,我希望能够让格里恩姓氏里流着真正格里恩的血液。能够锦上添花,岂不是更好吗?”
马迪尔神情恍惚,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我说:“上天垂怜,又给了一次机会我的。这次,我再也不能失去她了。”
而西西王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往日那种嘻嘻的笑容,他气急败坏地宣布:“年轻的时候,我将精力放在族人身上。二十七岁时,我遇见了希茜。暗恋了她五年,等她长大。现在我已经三十二岁了,仍旧未婚。我想,谁也不会比我更有资格得到希茜小姐的爱情!”
我瞅瞅剑拔弩张的三个家臣。鄂然
夏默可能还好点,锦上添花嘛。就算不添上那朵花,好歹还有锦。可另外两个却是事关生死呢!
一个是找到了精神寄托,将对妻子的爱转移到小姨子身上。一个是暗恋五年,直至三十二岁仍旧单身。只是,希茜到底会选择谁呢?从她眼中不经意泄露的情愫看,马迪尔并非没有希望。可是得到希茜青睐的前提却是解她的心结。
虽然希茜是家臣的女儿,我多少有点决策权,但是许配给谁呢?如果处理不好,他们多半会为此决斗。即使马迪尔在决斗中没有丧生,但失去了精神寄托的他如果不自杀,也多半会成为一个活死人。
老天,孤身面对一个兵团的敌人也不会令我如此头疼!但愿安丽丝对此会有好的主意。
转移话题是我面对无法解决问题时的不二法门。我看了看周围,问道:“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出什么事了吗?”
拉库里嗡声嗡气地回答:“国师大人遇刺了!”
自从来到布雷西亚,这是我所遇到的最大的挫折。脑海里又一次出现了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