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一个前来拼命的周黑炭,已经让蒋葫芦身边的亲信们疲于应付。猛然间斜刺里又杀来一个比周黑炭还凶悍的入云龙,他们哪里还顶得住?!顷刻间,被砍了个人仰马翻!
眼看着自家帮主就要命丧刀下,金鹰帮的七当家罗大勇怒吼一声,凌空跳起,张开双臂去抱入云龙的肩膀。赵天龙只是挥了下胳膊,就象拍苍蝇一般拍飞了他。然后猛地一抖手腕,钢刀如同一道闪电,在人群中又劈出了一个血淋淋的豁口。
“龙哥,姓蒋的是我的!”忽然发现前方压力消失,周黑炭抬起头,大声叫嚷。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只要有一分机会,他也不愿假手他人。
“知道!”赵天龙能理解周黑炭的想法,拨了下坐骑,再度冲向蒋葫芦。后者的死党舍命扑上,如同飞蛾扑火。被他用钢刀挨个点亮,挨个扫落尘埃。
毕竟是做过东北军连长的人,蒋葫芦也算杀伐果断!眼看着黑胡子和入云龙就要给自己来一个二夹一,丢下随从,撒马就跑。早就被吓破了胆子的独眼龙、压五洋等匪首见状,也不敢再强撑,乱哄哄丢下几句场面话,带领各自的喽啰,四散奔逃。
“蒋葫芦,有种你别跑?!”周黑炭万万也没想到鼎鼎大名的黄胡子如此无耻,拎着砍成了锯子的马刀策马紧追。蒋葫芦哪肯停下来等着他砍?把身体贴在马脖子上,拼命磕打坐骑。
“救大当家!”金鹰帮的四帮主翟大孬和八帮主卢老实自知获胜无望,齐齐大喊一声,策马去追蒋葫芦。散落在战场上跟黑狼帮拼命的其他金鹰帮匪徒见几个活着的当家人全跑了,也瞬间失去了坚持下去的勇气,纷纷拨转坐骑,各自逃命。已经伤亡过半的黑狼帮马贼却不肯放过他们,一个个瞪着通红的眼睛,紧追不舍。
刹那间,胶着战就变成了追亡逐北。蒋葫芦带着十几个亲信跑在最前方,周黑炭拎着把破刀,如影随形。紧跟在周黑炭身后,则是赵天龙和黑狼帮的二十余名马贼精锐,他们唯恐周黑炭落单,拼命催促坐骑加速。在他们身后二十米外,还有金鹰帮的四当家、八当家和一大群毫无斗志的喽啰,乱哄哄如同无头苍蝇。
无头苍蝇们跑得有快有慢,队伍迤逦拖出了数百米长。每当有伤者因为体力耗尽从马背上掉下来,就会被跟在他们后方的另外一伙黑狼帮马贼砍死。而在这伙凶神恶煞的黑狼帮马贼身后不远处,还躲躲闪闪跑着数匹战马。马背上坐着的是金鹰帮二当家黄老实和几个刚刚入伙没多久的小喽啰,他们既没有勇气去跟前方的敌人拼命,又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逃。一个个满脸茫然,随波逐流。
只有极少数黑狼帮的轻伤号没有加入对仇人的最后追杀,他们在老九的带领下,于战场上挨个翻动敌我双方伤员的身体。发现还可能有希望被救治的自己人,则将其从血泊中抬起来,放到相对干燥的草地上,用粗布包扎伤口。发现还苟延残喘的敌人,就立刻在对方的喉咙处补上一刀,彻底结束后者的生存希望。如果发现自己一方的某个挂彩者身体上的伤口太大,或者被伤在了左胸、小腹等要害处,他们也同样会割断对方的喉咙,下手时没有丝毫犹豫!
一切都做得娴熟无比,且理直气壮。仿佛那些被杀者根本不是自己的同类一般。当张松龄发觉这个情况匆忙跑上前制止,整个战场已经被重新梳理过了一小半儿。至少又有四十几人丧生,其中黑狼帮自己的弟兄超过了五分之一!
“住手,统统给我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张松龄气得两眼发黑,端起轻机枪冲老九等人比比划划。老九等人却一点儿也不怕他的威胁,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大声解释:“天热,我们没有西药。耽搁下去,他们死得会更难受!”
“那你们也不能随便杀人!”张松龄愣了愣,斥责声明显失去了力量。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老九梗着脖子,满脸不服。“除非你能买到西洋药来!”
草原上唯一拥有西药的,就是日本鬼子办的诊所。而那些诊所的背景则是日本关东军,马贼们拿着钱找上门去,肯定必死无疑。张松龄心里头清楚这个事实,叹了口气,沮丧的走开。老九等人则紧握短刀,继续翻动地上的伤者。张松龄的话只在战斗时有人肯听,如今战斗已经结束了,他又彻底成为一个外来户,没资格对黑狼帮的九当家指手画脚。
可战斗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将轻机枪放回马车上,张松龄举目四望。黄胡子的人已经跑得不见踪影,黑胡子和入云龙也追得不见了踪影。还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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