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姑姑迟疑道:“老王妃是说带了静怡郡主要来看望公主和小皇子的!”
秦惊羽放下手中的折子,道:“本宫身体不适,就不必她们看了,带她们去看锦儿即可!”
青璃姑姑欠身道:“是,奴婢遵命!”
正待出门,又侧身道:“公主凤体未愈,还是要多加休息,不可这般操劳!”
秦惊羽冲着姑姑盈盈一笑“我知道了!”
秦惊羽倦淡地躺下,她们来干什么,自己当然一清二楚。
慕容熙越被关进去大牢已经有十日之久了,自己一直不动声色,朝野上下也议论纷纷,搞不懂长公主此举何意?
老王妃当然是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在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天牢里面受苦,来找自己说情来了,秦惊羽不想见,但是锦儿毕竟是熙越的儿子,她怎能阻止她们去看锦儿?
夏日越来越热,秦惊羽的风寒终于渐渐好了起来,这一场大病,让自己几乎伤了元气,不过终于可以看到锦儿了。
数日不见,锦儿似乎又长大了不少,在秦惊羽怀里咯咯直笑,青璃姑姑笑道:“过不了多久小皇子就该举行登基仪式了!”
秦惊羽笑而不语,抚摸着锦儿软绵绵的头发。
一名侍女入宫向青璃姑姑禀报事务,青璃姑姑听完之后脸色微沉,轻轻摆手,让侍女退了出去。
青璃姑姑看着正在逗弄锦儿的公主,道:“公主,王爷带回来的那个女人要临盆了!”青璃姑姑小心地观察着秦惊羽的脸色。
秦惊羽从和锦儿的温馨中回过神来,淡淡道:“姑姑,派人去天牢传旨,放他出去!”
青璃姑姑欠身道:“是!”唤来内侍,去天牢,放出摄政王爷!
青璃姑姑不解道:“公主?”
炎静也节。秦惊羽淡淡一笑“总归是他带回来的人,生产在即,他岂能不在?”
青璃姑姑叹道:“公主生产的时候王爷不是也不在身边?”
秦惊羽喟然一笑“人跟人的命运都不同的,那个时候,他在行军打仗,我又怎能要求他在我身边?”
青璃姑姑看着公主怀中的锦儿,叹道:“小皇子已经快四个月,说起来王爷连一面都没有见上呢!”
秦惊羽不语,看着眼前看的正艳的百合花,忽道:“锦儿快登基了!”
青璃姑姑笑道:“是啊,小皇子很快就是皇上了!”
秦惊羽抚摸着锦儿的脸颊,心底一片柔软。
青璃姑姑犹疑着问道:“公主打算如何处置韩天逸和梅思雪等人?”
他们被俘来了西夏之后,公主一直不动声色,只是幽禁他们,并不杀他们,按理说,以公主以前和梅思雪的过节,公主不可能这么好心的只是养着他们,不杀他们。
秦惊羽知道青璃姑姑在想什么,缓缓道:“韩天逸我自有用处,至于梅思雪,这个女人,杀了太可惜了!”
青璃姑姑一怔,公主的意思是?
秦惊羽淡淡道:“我倒要看看这个梅思雪还有什么本事是我不曾见过的!”
以前在南楚的时候,梅思雪这个女人,外表看起来天真无邪,一派单纯,谁知道背后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呢,秦惊羽倒是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很想知道,梅思雪现在成了自己的阶下囚,还会有什么动作?如果梅思雪规规矩矩,安安心心地做一个亡国的皇后,那就不是真的梅思雪了。
慕容熙越被关了二十天,一出天牢,就被外面强烈的光线刺的几乎睁不开眼,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感受天牢的滋味,他苦笑不已,只是不知道阿羽现在怎么样了。
陈政听到消息,已经带人前来接王爷回府“爷,属下接驾来迟,请爷恕罪!”
慕容熙越看着他,第一句就是“公主凤体可曾康复?”
陈政道:“还请爷不要太担心,宫中的人说公主已经渐渐康复!”
他眼底犹有忧色,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好吗?
陈政迟疑道:“秦夫人正在生产!”
慕容熙越眼眸一沉,蓦然明白阿羽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放了他了,连心底也沉了下去。
心情沉重地回到府中,不自觉来到舞蝶的寝居之外,一阵阵痛苦的申银声从里面不断传出来,外面有侍女嬷嬷进进出出。
他深深蹙眉,快步离去,顾不得休息,便让陈政备酒。
他好想大醉一场,这样就不用这般痛苦了。
今日舞蝶生产,让他想起昔日大哥的侍妾秀盈的一尸两命,听母妃说阿羽那日生产的时候也是难产,痛了几乎一天一夜,他深恨自己那个时候不在她身边!
难怪阿羽这样恨他,怨他,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不在她身边,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一个舞蝶,骄傲的阿羽怎能忍受?
还有锦儿,自己离去的时候还不知道有锦儿这孩子,现在这孩子都已经快有四个月大了,他这个父王连面都没有见到一面,这能怪谁?只能怪他自己!
一个女人最痛的时候,自己不在她身边,她独自面对着一切,知道自己带回来一个舞蝶的时候,只怕心灰意冷,怨不得阿羽的绝情绝意。
这次连一向对阿羽有成见的母妃都无话可说了,更何况阿羽?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只知道一壶又一壶的酒见了底,直到再也抬不起手,爬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依然是头疼欲裂“爷,你可算是醒了!”陈政如释重负地给慕容熙越倒了一杯茶。
慕容熙越轻抚眉心,待头脑渐渐清明,倦淡道:“秦夫人生了?”
陈政一怔“是啊,生了个男孩!母子平安!”
慕容熙越淡淡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陈政道:“爷,现在是申时了!”
申时?慕容熙越一惊,看着窗外西斜的太阳,复又靠在床上,闭上双眼。
陈政又道:“爷,敬亲王爷派人来报,明天请爷到府一聚!”
慕容熙越头脑突然变得清明,瞪了一眼陈政“怎么不早说?”
陈政委屈道:“爷,我刚想说,你就问了秦夫人的事情!”
慕容熙越瞪他一眼,吓得陈政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