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让人惊艳到惊心的美与雍容。
众人皆是站着的,分明比他高了半个身子,非但没有生出半分轻视,反倒是觉得他才是高高的在所有人仰视的高度。
见是他,刘子骞面色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行了一礼,沉声道:“见过二公子。”
贺兰珏的轮椅慢悠悠,承载着众人的心,一路吱呀的响到何梦锦身侧,刘子骞身前,既不叫其起身,亦没有立即答话。
弄的刘子骞好不尴尬,他微微抬头,正想要说什么,却听一直不开口的贺兰珏道:“皇上吩咐你领御林军护卫驿馆一职,本就责任重大,不可有丝毫闪失,岂料,身为御林军统领的你,连连让驿馆发生变故,昌邑世子出事,你能脱的了护卫不当失职的干系吗?今夜,有刺客潜入这院子里,若是发现不及时,说不准眼下死去的就是本公子,或者阿齐,或者靖王的使臣,或者昌邑的李大人,杜大人,是保卫皇上都城的御林军都是草包饭桶呢,还是说你刘大人根本就没有花心思没有尽心尽力奉旨保护驿馆,你说是哪一种呢?”
贺兰珏此时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一如同何梦锦初识的时候,其实,这也是他一贯在人前的语气,只有同何梦锦玩笑,戏弄她的时候,才会带了那么许多戏虐和感情的色彩。
但是,此时,他这般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是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三言两语,就给刘子骞定了护卫不力,办事不周,违背皇命的罪名。
让任何一个人不敢再多插一句嘴,生怕那清冷的语调稍稍一转,就将这莫大的罪名引到了自己身上。
刘子骞的一颗心更是沉了个彻底,但是贺兰珏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他又无可辩驳,只得点头道:“公子教训的是,是属下办事不力,护卫不周。”
贺兰珏悠悠道:“我这不是教训你,只是想让刘大人看清楚这一点而已。”
说完,不等刘子骞开口,贺兰珏微微扬起下巴,看向何梦锦道:“以我大汉律法或者军规,玩忽职守,渎职的,该如何定罪?”
何梦锦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却听刘子骞已经道:“按军规,轻者杖责五十,重则革除职位发配边疆亦或者正法处决。”
“哦,是这样子,”贺兰珏做恍然大悟状,随即面色上已经带上了一抹浅笑道:“想来事发如此,也不是刘大人所乐见的,而且大人正值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时候,正法自然是惩戒过了,至于革除发配边疆么,我看也就算了,大汉的社稷以及皇上身边,还得需要刘大人这样的忠臣良将。”
他这番话说的倒是轻描淡写,但是旁边刘子骞的属下们却是各个听的心惊胆战。
李泽昭的算计悉数被打断了不说,还得让刘子骞赔上五十军棍,这五十军棍事小,顶多是一顿皮肉之苦,但有了这一个开头,相信在太后寿辰开始的这前几日,驿馆是会清静且安全的了,再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暗杀会进行,否则的话,刘子骞就不是五十军棍的惩罚了。
除非李泽昭非但不顾及自己脸面而且还不顾刘子骞的性命,不过,后者的话,牵涉就大了,整个刘家,大将军刘武会善罢甘休?
何梦锦暗叹,公子好阴险,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让人没的力气和勇气再敢轻举妄动。
“谢公子饶命之恩,属下这就去领五十军棍。”
说罢,他利落的起身,将这死人善后的事情安排好了,径直转身离去,再不看贺兰珏何梦锦一眼。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笔挺背影,何梦锦一时间说不出是悲是喜,亦或者,是失望和无奈多一些。
记忆中的少年,终究是不再了,眼前这个身形伟岸的男子,已经跟她背道而驰,两人分属不同的阵营,或许今日只是见他领罚,若有一日,再起争端,何梦锦不知道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这样一张曾经那般熟悉的脸。
众人也都跟着悉数散去,贺兰诗走在最后,拍了拍何梦锦肩膀道:“我还说二哥派人来叫我在这里等着看什么热闹,原来是这一出。”
说完,打了个呵欠,就转身回了房。
见所有人退了,院子里只剩下她和贺兰珏,何梦锦低声问道:“你之所以派人叫她等在这里,是不想让他们因为前院的最开始的嘈杂而跑过去看热闹,你把他们围堵在外面是因为还有别的打算?”
贺兰珏垂眸,没有否认,便是默然。
何梦锦转身到他面前,正对着他,道:“如果当时,我没有即使阻止刘子骞进屋子,而是让他以及那一院子御林军看到你在我屋里,你会怎么做?”
贺兰珏抬眸,看着何梦锦,他那清水幽潭的眸子里,无波无澜,却有着吞没人心的魅力与危险“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