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2章反常②

们的痛苦如何，我们一点也不知道。

    管仲时代妓女的主要来源，是奴隶，就是所谓“奚”奚字在象形文字中，是“手持绳圈套女人”套到女人操pi肉生涯，加入公营企业，这种ji女，就是“官妓ji”官ji的制度在中国持续极久，吴越春秋说“越王句践输有过寡妇于山上，使士之忧思者游之，以娱其意。”就是官ji。万物原始说“汉武始置营ji，以待军士之无妻室者。”就是官ji。南史说齐废帝“每夜辄开后堂，至营署中yin宴。”就是官ji。官ji的来源，主要有三：

    一、罪人家属－－古代的人权单位不是个人，而是家族。一个人犯罪，常常连累到一家。通常的公式是：男人给宰了，妻女则lun为官ji。

    二、奴隶买卖－－古代希腊罗马的奴隶，在人口比例上比中国多；但在时间持久上，比中国短。中国买卖奴隶，有过“与牛马同栏”的大场面，人变成牛马，还有什么可说？

    三、堕入风尘－－是变相的一种人口买卖，只不过被买卖的，原属良家妇女。北里志所谓“误陷其中，则无以自脱”就是这一类。

    因为公营，所以官方设有专门的机构。这种机构，在唐朝先属“太常”后属“教坊”由“乐营”管辖。云溪友议记有“乐营子女，厚给衣粮、任其外住”的一个特例，是两个信释道大官的德政，反证了当时“乐营子女”是不能外住的，官ji的没有肉shen自由，是和没有人身自由一致的。

    因为没有自由，所以任凭处理，前程莫问。汉朝本来对“群盗妻子”发配为营ji的，但是李陵行军时，发现她们，就一律给杀掉；宋朝平北汉，北汉“献官ji百余人于宋”；胜利者意犹未足，还“夺其妇女随营”宋朝的官ji，从宽录取，不但把罪人家属当公chang，甚至把良家妇女“系狱候理者”（在看守所中等待判决的）都派上用场！甚至公然去抢来，逼良为chang！或者乾脆诬陷良民为盗匪，以便将家属收为官窑子！更妙的是：王安石变法时，一切都公卖，酒是其中之一。为了卖酒，居然派ji女助售－－“官卖酒用ji作乐”！都城纪胜书里说：

    “官库则东酒库、南酒库、北酒库、上酒库、西子库、中酒库、外库、东外库，每库皆有酒楼。若欲美妓往官库中点花牌，其酒家人亦多隐庇推脱。须是认识其ji，及以利委之可也。”这就是酒家的前身。现在中国人很难知道：酒家原来是官办的，最早的目的是推销政府造的酒“以充国用”这是一位立身谨严的政治家王安石出的怪主意。王安石本人，在别人请他吃饭以ji作陪时候，拒绝入席；但他却和管仲一样，为了“以充国用”竟不惜油然而生“pi肉之见”使政府大吃其软饭。这些大政治家的举措，使人想到那句西方谚语－－“伟大的人有伟大的错误”

    难乎为“ji”－－以充文用

    官ji演变到明朝，有了严格的发展，国初事迹记明朝公chang情形说：

    “太祖立富乐院，令礼房王迪管领，此人熟知音律，又能作乐府。禁文武官吏及舍人，不许入院。只容商贾出入院内。”这是很清楚的“公务员金字上酒家”模式。但这种禁令有效吗？五杂俎的记录，有了以下真相：

    “今时changji满布天下，其大都会之地，辄以千百计。其他偏州僻邑，往往有之。终日倚门卖笑、卖淫为活，生计至此，亦可怜矣！唐宋皆以官ji佐酒，国初犹然。至‘明英宗’宣德初始有禁，而缙绅家居者，不论也。故虽绝迹公庭，而常充轫（左边为牛）里干（门中干字）。又有不隶于官，家居而卖jian者，俗谓之‘私窠子’，盖不胜数矣！”这段文献，透露了两种“家居”情况：第一种家居，是“缙绅”先生在家里叫姑娘，姑娘做应召女郎；第二种家居，是姑娘在家里jie客，姑娘做陶公馆式sichang，两种家居都可逃掉政府的禁令，使官妓制度，遭到反托辣斯的抵制。

    其实，明朝这种知识分子与ji女的情孽，本是渊源有自的，早在唐朝就大为流行。唐朝知识分子以走动秦楼楚馆为正业之一，从元白到李杜，无一例外。在杜牧的诗里，可以看到太多太多“不饮赠官ji”“chang楼戏赠”的作品，从这些结果看，中国changji不但达到了“以充国用”的特殊效果，又给中国饮酒作乐的知识分子“以充文用”风化出他们笔下的文学。流风所及，中国文人几乎无一不跟changji饮酒作乐，写诗漫爱。这种“饮酒作乐”的特色，本来是“酒家”与“妓女户”二合一的，到了现在，形式上已经一分为二，形而上者不能搞，形而下者不能聊，所有“玉人何处教吹箫”的时代，已经完全远去，中国文人的作品也就更不堪设想了！

    内外难分－－以充家用

    因为特色只此一家，由特色而来的历史，自然也就别无分号。中国历史中，有一种“家ji”家ji是养在豪门中的ji女，算是自备的歌星、舞女兼酒家女，还没有资格做姨太太，要生了儿子，才有资格做姨太太。两晋南北朝时，家ji最多：

    宋书.沈演之传：“奢yin过度，ji女数十，声色fangzong。”

    宋书.杜骥传：“家累千金，女ji数十人，丝竹昼夜不绝。”

    宋书.范晔传：“家乐器服玩，并皆珍丽，ji妾亦盛饰。”

    北史.夏侯道迁传：“ji妾十余，常自娱乐国。”

    北史.高聪传：“唯以声色自娱，有ji十余人。”

    南史.张怀（玉旁）传：“居室豪富，ji妾盈房。”

    因为家ji成风，所以许多事件，也因之而起。最有名的“落花犹似坠楼人”主角绿珠，就是石崇的家妓。家ji引起家庭大血案。

    别以为家ji只是豪门自己的规矩，其实是依法有据的。唐朝法令规定：“三品以上听有女乐一部，五品以上女乐不过三人，皆不得有钟磐乐师。”可见官做大了，就可以依法在家开“ji女户”“歌舞班”玩。相对的，官不够大，自然就不能乱开。南史.王宴传：“宴从弟诩，位少府卿，（束力）未登黄门郎，不得畜女ji。诩以畜ji免官，禁锢十年。”

    现在人称自己太太做“内人”如果这位太太是“从良”了的，倒真名符其实。原来唐朝称ji女叫“内人”教坊记里说：“ji女入宜春院，谓之内人。”张佑的诗说：“内人已唱春莺啭，柳枝磋磋（单人旁，醉后起舞貌）轻舞来。”都特指ji女。可见从“家ji”观点看，ji女倒真正是内人，老婆反真正不内。要内，至多也该叫“内子”内子照礼记、左传等解释，是卿大夫的正妻；但照书言故事、频罗庵（广改为草头）遗集等解释，却又指的是人家的老婆，却又明明该是“外子”！但“外子”又明明是指丈夫，于是老婆又变成丈夫，女的变成男的，又势难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