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说这话的表情,他问:“您是否相信夏霓说的,如果这只是她的一个借口呢?我和夏霓没有过多的接触。”
夏中天突然转过身:“过多的接触怎么了?有人说苏老师给我辅导时我们有了有了那种不正常的关系。过多的接触就有,接触不多就没有?理由成立吗?”
姜松岩蒙住了,夏中天说这样的话,问这样的问题,将他的妻子扯到所说的问题中去,扯到他自己身上去。事情变得复杂再复杂严重再严重这已经不单纯是夏霓爱谁不爱谁的问题了。
姜松岩很快冷静下来,轻声问夏中天是谁这么说的。
夏中天说:“你先不要问谁说的,先告诉我你相信不相信这样的话?”
姜松岩说:“我当然不相信。这样的事即使是苏可可说出来我也不相信,除了您亲口说。”
夏中天说:“这就好!我们都不是那种怕造谣诽谤的人。我希望你帮助我处理好夏霓的事情。那样的话事情就简单得多。至于别人说我,你不信,我就更不怕!”说完他甚至像过去交待一项重要的工作给姜松岩时那样,紧紧地握了一下他的手。
从夏中天的办公室出来,姜松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了很长的时间。他要想明白夏中天这一出究竟是什么目的。
要知道,以夏中天的身份不会不考虑说话的分寸和对象。他是被夏霓蹬对象的事气昏了?还是借题发挥,堵他的嘴?他和苏可可是不是真的有
作为一个搞政治的人,耍手腕,玩声东击西的把戏是很正常的。他的女儿,自己的妻子,一下子提到这两个人,这中间是怎么样的机关,好像一种矛和另一种盾,用谁打击谁呢?姜松岩不敢往下想。
此事过去两天,苏可可当他的面给夏中天打电话约辅导时间,夏中天在电话里说以后不用辅导了,学习结束了。
苏可可感到惊讶:“他前一阵子学得那么认真,订过一个学习计划,现在竟然擅自放弃了,真是不可思议。”
姜松岩看苏可可对这件事的态度,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她毫不掩饰的困惑和不满都是正常的。
此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姜松岩都在想,自己在官场上真的很成熟老练了,到了只为讨好上司而鲜廉寡耻的地步。“我当然不相信。这样的事即使是苏可可说我也不相信,除了您亲口说。”这是他对夏中天的表态。他惊讶自己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口是心非的话,他想只要有一个人说夏中天和苏可可的绯闻,就有可能是真的。所谓无风不起浪。尽管没有人说到他面前来,他却有了怀疑和担心。在这个问题上,丈夫往往是最后的知情者。他明白这个道理。
他对自己竟然能修炼到老僧入定一般不动声色而暗暗吃惊。他观察妻子,揣摩老夏,遐想夏霓,都是在百忙之中拨冗完成,且任何活跃的思想波澜都不会影响他的工作安排,一如既往,专业,敬业,平静,一派繁杂忙碌又井井有条。
好在他很快便调到了泊州。夏中天离他远了,夏霓也离他远了。
但他知道,那段生活是挥之不去的。平江市等于夏中天;等于夏中天与苏可可;等于夏中天、苏可可和他;抑或等于他和夏中天、夏霓
离开平江的他不可能对夏中天没有微妙的态度。
苏可可每次回平江市,姜松岩总要被这些关系,被这些往事纠缠。平江市最简单、最愉悦的等式是他姜松岩和夏霓。可他和夏霓除了夏中天的那个“指出”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慢慢地,经常想这件事的姜松岩开始相信夏霓是对自己是有点意思。夏中天说女儿夏霓因为爱他而蹬了男朋友是一件真实的事。
姜松岩甚至回忆起,一次到夏家,给他开门的夏霓脸红了一下,用一种魅惑的眼光看过他。他和夏中天谈事情时,她也总是坐在挨近他们的沙发上看书,时而偷偷地避开父亲的注意打量他一眼。
夏霓,夏霓,皮肤白皙,身材修长甚至有点偏瘦,总是来去轻盈如风可又不是弱不禁风,整个人看起来安静柔和,嘴角常抿成微笑状,只有看人的时候才让认觉得她内心不会很简单。她的眼睛里有一层让人感到神秘的雾,清浅而又缠绵。而在他父亲的其他部下面前,她的神情又小半是甜美,大半是讥诮
她一直就是师父的女儿,就像武侠小说中师妹的形象;他可算是一个练武的,志在行走天下的侠士,怎么会对师妹动心呢?
可不也有师兄妹传出故事结为连理的例子么。事实上,他在夏家谈事论政,根本就没有过对她这个“师妹”的注意,他是一个从来都不考量自己在妻子以外的其他女性中有什么影响的人。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在对夏霓与他关系的暗自品味中,减缓了一些怀疑苏可可出轨而产生的痛楚。
有这么一天,他和苏可可做ài时闭起了眼睛,鬼使一般,觉得躺在自己身下的是夏霓,她的神态总是在眼前闪现。他有了一次难得的激动,肆情地几乎要叫出夏霓的名字。
又有过这样的时候,他爬在苏可可身上时,面对她会出现恍惚,出现可怕的事情——他觉得不是他自己,是某一个人,其他的人。他不敢具体地去想这个人就是夏中天,他只有在和苏可可做ài时睁着眼睛。
他知道自己做ài时的神情一定很奇怪,睁眼闭眼都变成了目的使然,他怕苏可可看出来,于是改成不面对着她的后体位。
苏可可不想他总在身后,她想做改变,可他总在做自己的坚持。
无奈之下苏可可问过他怎么总喜欢在后面?他便说,就这样,这样好。
听起来,这像是他做领导时对某一样事情表态或者意见。苏可可在其他方面对丈夫不一定服从,有的时候甚至会说出“你又不是我的领导。”这样的话,但在夫妻生活这件事上她是顺着丈夫的。她觉得这是一种明智,她在上面争不了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