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朝廷的反应却相当冷淡,现在汴京由“元佑君子”们主持着“熙丰奸党”们现在集体呆在岭南的穷山沟里数星星,高太后依旧垂帘,赵官家依旧是个只管往诏书上行玺的木偶。
尽管对西夏割地赔款以换取和平的政策已经破产,尽管西夏的侵略在梁氏的操纵下一年比一年猖狂,政事堂的相公们仍然掩耳盗铃似的拒绝面对现实,对于边将们的“生事”之举,即使打了胜仗,他们也不觉得有任何值得鼓励之处。
但是消息传到民间,反应却大大不同,陕西百姓们对此欢欣鼓舞。不论如何,官兵打胜仗总比打败仗好,虽然战火一燃,各种各样的沉重徭役便随之而来,但是总比被西贼劫掠的好。
没有人希望陕西总是被西夏贼兵没完没了的劫掠,官兵里出几个能打胜仗的将领,百姓们便多几分保障。折可适轻骑奔袭取韦州,怪杨滩设伏大败追兵,兵威震动陇右,这等英雄豪杰,实在是令人钦佩。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心情愉快的黑暗的旷野间,矫健的战马在嘶鸣奔驰,马上的骑士挥舞着兵刃厮杀在一处,霎那间乱箭如雨般撒至,战马悲鸣着翻倒,战士惨叫着跌落尘埃,无数张死人的面孔在自己的面前闪现,光叔、小马
一只大手将自己从地上拉起,是唐大叔,他将自己抱上马,用身子护着自己,摧马拼命地往宋朝境内跑
而那个孩子,那个被契丹人抢走的小孩,自己的弟弟,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同样是一个阴冷的夜晚,唐大叔面容枯槁的躺在床上,抓着自己的手。“云哥儿,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莫忘了你家的仇人”我父亲是谁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名字。
只是远远的看过他那个男人是谁?身形瘦削挺拔,面容威严,但是神色中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和寂寞,那个男人就是我和月儿哥的父亲,是他给了我和月儿哥每人一块碧玉独角兽玉佩,云和月,云和月
“都头,都头!”一阵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唐云在昏睡中醒来,旁边是军中的医官端着盆净水,此人是个羌人赤脚大夫,不会什么高明的医术,也就能治个军中常见的跌打损伤,刀枪箭伤之类。而且下手粗鲁,外形彪悍,看起来屠夫多过大夫,让他治伤跟上刑一样。
“都头,换药了。”唐云无奈的将伤臂伸出,这家伙解开绷带,先用水擦净了伤处,从葫芦中倒出药酒,然后只顾往唐云的胳膊上血肿处猛擦起来,这便是此人的绝招,不论何伤便是这药酒一招。
军中伤兵士卒落在他手中无不叫苦连天,不过此人的药酒不知是何方子,倒也不是全无效果。“都头的骨头当真是硬,如何会这般硬法?竟然未断,啧啧”唐云早已知道自己伤情,虽然那一锤砸的结实。
但是毕竟自家的硬气功也不吃素,那可是唐大叔亲传的绝技,再加上还有旁牌挡了一下,虽然当时被震得七荤八素,但是臂骨只是裂了条缝,竟未折断,这大夫每次来给他上药便要絮叨一番。
“你这厮,莫不是盼着某家断了膀子才欢喜不成?”“都头这是哪里话来?”赤脚大夫打个哈哈“依我看,都头这身钢筋铁骨在这洪德寨中只怕和折太尉不分高下了。
去年冬天我看折太尉十冬腊月光着膀子在雪地里练武,四个亲兵使枪往身上扎都扎不入,这等刀枪不入的武艺,当真是神仙手段。”折可适的武艺如何,唐云自认是清楚的。
毕竟在他身边做牙兵做了几年。军中武艺以枪棒弓弩为首,折可适虽然使大刀,但是弓马娴熟,神力惊人,一石六七斗的强弓,他在马上一口气可以开二十三次,在步下能开四十次以上,据说他在步下能拉开三石的大硬弓。
不过只是传闻倒无人见识过。唐云自己也拉过武库中的三石弓,只能勉强拉个半开,只觉得那弓只怕不是人使的。
“折帅回来了吗?”“还未回来,这次大捷,都头立功不小啊,斩了西贼的大将,朝廷必有重赏。洒家这边先给都头道贺了。”
此时已是四月,据韦州大捷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他们这群伤兵没有参加后面的战斗,战斗经过都是听军中胞泽诉说的。
折可适突袭韦州,怪杨滩伏兵大败追兵,民间早已传的神乎其神,但是折可适回军之后怕西夏报复,又在边界广布侦骑,设下数路伏兵,丝毫不敢怠慢,但是西贼并未追击,直到十天前他才返回洪德寨,之后又去了环州面见章楶,军中说是去向章帅讨赏去了,所以军中士卒无不翘首期待他回来。
朝廷官兵打完了仗讨赏钱那是从五代晚唐留下来的惯例,这事朝廷丝毫不敢马虎。从前官兵阵前弓手齐射一次便要现场放一次赏钱,否则便有一哄而散的可能。
当年折可适自己就亲身遇见过这事,元丰西征时他大破西夏于蒲桃山,结果因为赏钱没有及时兑现,手下官兵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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