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来的都是西夏精兵,善于弓马,事起仓促之下,先是被一阵乱箭射倒了数人,接着就被四面的伏兵贴了上来,大多数人来不及取弓箭,只好拔出腰刀贴身肉搏。
显然对方的战术极有针对性,就是让你来不及射箭,而近身肉搏,这些马贼武艺力气着实不凡,片刻之下,西夏士兵虽然放倒了一片,但是自己也倒下一小半,而剩下的总算抢了弓箭在手,四下里射住阵脚,总算逼退了马贼,但是人数上居绝对劣势。
而对方刚才表现的都是非常不怕死,这仗怎么看怎么没希望赢。对方若是存心不想让他们活着离开,就是拼人命也能把他们全都拼光。唐云一边指挥残兵摆成圆阵,那些金珠宝贝都不要了,盾牌护住外围,慢慢往前移动。
而马贼们居然也是举着盾牌,后面是弓弩手,缓缓的围着他们,显然是等他们阵型散乱的那一刻。
“唐大人,怎么这时变了王八了?当年唐大人在折太尉账下,与西贼折冲厮杀,斩了多少夏狗的人头,何等英雄了得,如今降了西贼卖了祖宗,如何连这点血勇也没了!”
“杀绝了这帮夏狗!”“狗西贼,今日爷爷捉了你,扒皮点天灯!”周围的马贼们顿时大声鼓噪起来,孙二娘此刻手持大盾,举着一张弩,哈哈大笑。唐云知道她是在故意扰乱军心,但是偏生无法可想。
“孙二娘!你不也是卖了祖宗的人吗?你劫了宋朝的军纲,又来卖于外国,你又算什么英雄豪杰?”
“哈哈哈!奴家只是个女人,不是英雄豪杰!来!”说着一挥手,周围的马贼们顿时嗷嗷乱叫,数十张弓努举了起来。
只待一声令下,便要乱箭齐发,然后便是决定性的一次冲击,定要彻底冲破这些夏兵的小小圆阵。一个粗豪的巨汉僧人,身穿畅怀僧袍,满胸黑毛,手持的大禅杖怕不有五六十斤重,正是这些马贼们的头领,越众而出,立于高坡之上。
“孩儿们,于洒家杀啊!”狂野的粗吼声只响了一半,突然沉寂。所有的马贼都震惊的看着他们的首领胸口透出的那一枝血淋淋的铁箭头,和不远处冒出的那大群步骑人马,为首的一人胯下高头大马,姿态雄壮,手中的大弓还没放下。
好快的箭,刚刚听到金风的啸声,箭已透胸。这距离有三百步?这等强弓!这等神箭!接着如雨般的乱箭便劈头盖脸的落下,那弓手催马前冲,手中连连发箭,马贼们接二连三的倒下。
接着身后密密麻麻冒出来无数人马,步兵骑手一跃而起,潮水般的围了上来。孙二娘大惊失色,万没料到自己完美的计策居然出现如此变故。这些人是哪里来的?怎么自己事先撒出去的探子没有一个回报的。
这么多人说到眼前就到眼前,神兵天降不成?莫非是西夏狗贼将计就计?但是再看为首的那员大将衣甲分明是宋朝的服色,再仔细看,突然想起此人的身份。是那姓何的武官!河东第一神箭。
当年苏延福就折在他的手上!当年他一个人单枪匹马杀退辽军,神箭威震敌胆!孙二娘在想起此人的瞬间就知道大事不妙,此时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词:快跑!眼见首领突然间转身上马狂逃,剩下的群贼认出来来的竟然是大宋的官兵。
顿时心中大乱,再看为首的那员官爷勇不可挡,顿时群情慌乱,不再抵抗只是一窝蜂的四散溃逃,然而左右也相继响起喊杀之声,大批兵马漫山遍野的冒出,显然对方已经不动声色的展开了包围。
但是孙二娘的马显然是横山藩马,极善山地奔驰,居然在包围合拢之前给她冲了出去!宋军也被这女悍匪的亡命劲头所惊讶,大叫大嚷的堵截,一队人追了过去,但是剩下的,却没有这般好命了。
在官兵的围杀下,马贼和西夏士兵顿时伤亡惨重,个个被乱箭射的有如刺猬一般,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唐云本来自以为必死,结果半路杀出一彪人马,群贼们倒先乱了起来,虽是不知来者为谁,但是显然这是个逃生机会。
趁此机会他大吼:“孩儿们,快撤!接着撒腿就跑,身边的士卒们立刻跟着他一起冲出了山口。
然而刚跑出山口没多远,身边的人便纷纷中箭倒下,有的两三个人竟然被一枝箭穿了身子。唐云下的头皮发麻,心中大呼这世上竟有如此骇人听闻的箭法,回头再看,却见一员大将穿着宋朝武官的衣甲,纵马已经追过来了。
左右开弓之下,不论是马贼还是西夏兵,莫不应弦而倒。宋朝竟也有如此枭悍的猛将!?这人手中的弓竟似阎王手中的勾魂牌,取人性命如割草。给他盯上可不得了!
唐云夺过一匹马,打马如飞,身边的部下们也是心惊肉跳的根本不敢和对方照面,然而跑出去没多远,唐云发觉身边已经没人了,再看二十余人全都被那厮射倒在地,自己已成光杆司令。糟了!死亡的恐惧瞬时笼罩心头!接着他感觉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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