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像雨打芭蕉,层层叠叠的羽箭冲刷了宋军的大阵,无数盾牌组成的盾墙之上,密密麻麻的箭羽好像使盾牌凭空长了一层白毛,接着。
数不清的夏军士卒就像狂奔的兽群,狠狠撞在宋军的盾墙上,盾牌的碎裂声,人体的碎裂声,折断的刀枪乱飞,血肉喷涌四溅。
人群组成的洪水撞上了人群组成的堤坝,血肉粉碎钟传冷眼立在大旗之下,尽管冷箭不时掠过身边,但是他的眉毛都不曾动一下。夏军的攻势出乎意料,与以往列阵而战只知道用铁骑用人命冲锋开路不同,此次的夏军虽然也是在用人命开路但是打得更聪明,箭雨和步卒推进配合的虽然还是误伤不断,但是能看出其中章法,而且也没盲目的派遣骑兵冲阵,而是监视战场各个角落,等待机会再投入战场,不像以往就是步骑混杂在一起一窝蜂地向前冲,看似人多势众声势惊人,但是极易自己产生混乱,此时纯用步卒举着盾牌列着方阵推进,反倒不那么乱了。
另外,宋军费了好大劲布设的陷坑拌索和伏弩没发挥多大作用,显然夏军在进攻时加了小心,并没造成多大混乱。
至于后阵乱箭一直不停,奋力压制宋军大阵中的弓弩手,尽最大程度掩护步兵前进,弓箭手阵中竖着几百面比门板大许多的木板用来挡箭,这在宋军之中属于常技,但是在党项人之中是第一次见到。
尽管这些木板十分单薄粗陋,明显是临时赶制出来的,宋军的强弩经常能射穿木板射中后面的人,但是更多的弩箭却是被挡下来了,头一次见到西贼模仿宋军的战法,这个西贼的将领不知是何人?
而且刚才东北阵脚稍微有点混乱,立刻就被对方看破,挥军直进。自己城下布有万人,对方此刻前阵冲阵兵力已经相当,后面还有黑压压人山人海的步骑大军没有出动。
虽然对方兵力肯定不足以攻下城,但是若只是想要击败城外大阵,倒不是没机会,这一切,不像一个西夏将领,倒是更像一个宋军将领在指挥。
西贼之中也有有识之士吗?但是这些原本是宋军玩剩下的招数,拿来对付宋军岂不可笑?钟传冷笑着挥手,照猫画虎岂是那么容易的?接着宋军的阵中旗幡摇摆,好水寨城墙上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伏兵。
接着巨大的震动声、无数弓弦声响成一片。城头上埋伏的巨型床子弩和上千张神臂弓一起发射!呼啸的钢雨摧枯拉朽般的横扫了夏军人堆,尽管西夏士卒及时举起了旁牌。
但是神臂弓射出的钢矢就像穿纸一样容易穿透了盾牌和铠甲,将身子穿透,而床子弩射出的巨箭更将人身子劈开。刹那间箭雨所过之处血肉横飞,西夏军卒惨叫着倒下了一大片。
宋军发一声喊,拼命向前顶,盾牌开路,佐以长枪,竟然又向前顶了十几步。夏军站不住脚,开始后退,但是接下来一波箭雨又扫进宋军阵中,数十人中箭,其余的又赶紧举起盾牌遮护,夏军趁机站稳阵脚,又顶了回去。
进退之间,地上横七竖八铺满了被踩的面目全非的尸体。数万人组成的人墙挤来顶去,双方前面各有数千杆枪戟交插互刺之间,无数身体被戳得稀烂,鲜血迸流飞溅。
由于挤的太紧,尸体死而不倒,也被顶的前进后退。偶尔有一个空隙,倒下的尸体立刻也会被踩成肉泥。
而头顶上乱箭横飞,身边全是变调的吼叫和惨嚎四月二十六,石门峡,喊杀声震天动地。遮天蔽日的箭雨,漫空飞舞的石块,海潮一样沸腾的无边无沿的人群。
妹勒都逋将他的胡床直接搬到了阵前,身边是数十铁甲力士,手持厚达两寸的大铁盾簇拥着他,防备宋军强弩的狙击。
而他的两千亲兵则是一字排开,站出去好几里长,各个手持寒光闪闪的鬼头大刀,在他们脚下,上百具无头尸体倒卧,都是擅自退下来的逃兵。
他亲至阵前督战,早已下令,凡是无令后撤者,皆按临阵退缩论处,就地斩首!传首诸军以为戒!他和巍名阿埋乃是元昊时期的老将,并肩作战几十年,早有默契。
此次出战,当真是志在必得,所点集的兵马,可以说就是集结了右厢六州所有的精华。西夏扰宋,历年来兵祸不断。夏军每次抄掠宋境动辄出动数万人甚至十数万人,看似声势浩大,其实双方都明白内情。越境打草谷抄掠财货,真正出动的正兵精锐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是跟着去趁火打劫的负担役人刑徒,这些人希望能缴获财物以赎罪,有时一个正兵往往带着七八十来个跟班,有的小部落甚至连男女老幼都一齐拉家带口的前往。
这样就造成了夏军入境人数多达数万,但是宋军往往出动几千人就能将其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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