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这道人,想必代表的便是西夏太后了,自己有把柄在他们手上,实在是无可奈何。新党虽然暂时对自己无意动手,但是自己若是主动将把柄送上去,想来他们是不会客气的。
皇后都被他们设计废掉,自己一个外戚算得了什么?而对面这道人的心思瞒不过自己,自己若是不合作,想来自己沟通西夏的证据就会被送到新党手里。
“大人明鉴,此事对你我皆有好处。现在大宋乃是奸臣当道穷兵黩武,不管是西夏还是大人背后的那些人,你我共同的敌人都是元丰奸党。”
“那又如何?章敦为相便为相,与吾何干?照样做官便是。”道人口才极好,但是高师亮不愿轻易就范,讨价还价总还是需要的,其实和西夏谁合作都没差别,都是蛮夷而已。若是真的能自西夏借力东山再起,罢息刀兵,便是和梁太后合作也无妨。
不过高师亮不喜欢这种被人胁迫的感觉,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只怕还是有不同吧,如今孟后被废,只因孟后乃是当年高太后所选,可见奸党是要赶尽杀绝。大人乃是已故高太后的族人,奸党岂能容的下大人?”
去年的废后事件,对于在朝在野的元佑党人来说,实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新党可谓在内庭外庭全部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这也是新党吸取了元佑更化的教训,当年神宗虽然将旧党全部贬出朝廷,但是宫内高太后还在。神宗一死,只凭高太后一人便将局势翻盘。此次新党好不容易夺回政权。
当然不会再吃同样的亏,此次废后事件,便是章敦勾结刘贤妃一手策划,要将宫内的隐患彻底剪除。现在皇帝还没立新后,但是众所周知必定是刘贤妃,宫内现在无人能抢过她的风头。
而刘贤妃已经和章敦结为同盟,自然不会再理会旧党这些丧家之犬。宫内的强援失去,还有谁能作为旧党君子们的依靠呢?“容不下又如何?不劳足下操心?吾身为宋臣,便是天子真得不容,吾自当尽臣子之道便是。”
“大人若真是有心如此,当初如何与梁乙逋合作?”“只恨梁乙逋垮得太快,白费我一番心思!”“梁乙逋能给大人的,现今西夏主事之人一样也能许诺,大人信也罢不信也罢,西夏所要的,也只是与大宋相安无事而已。”
“笑话,大宋与西夏打的仗还少吗?元佑年间,我大宋主动罢兵,你夏兵却屡屡挑衅,那时节却不见你说什么相安无事。”“那不过梁乙逋之奸计也。”“哼哼,梁乙逋当时也是这般说。”高师亮冷笑不止。
“成王败寇而已,现今西夏事权归一,当不会反复。”“说得好听,谁知真假?你西夏素来反复无常,若要合作,须先拿出诚意来。”
“诚意吗,大人请看。”道人说着。竟从怀中拿出数封书信来,递于高师亮。高师亮一看,顿时脸色一变,立刻便将书信收好。
“这几封信想来让大人费心伤神不小,今日完璧归赵,不知这算不算诚意。”雅间外面,不远处的两个富商打扮的汉子,眼光一直四下扫描,身边的歌女劝酒献媚,也是敷衍应付了事,他们俩的心神都只在那扇门上。
突然看见雅间的门一开,那道士飘然离开,两人的神色便变得紧张,然后起身便进了雅间,之后很快出来,很技巧的跟在那道人身后,一同离开了白矾楼。高师亮独自坐在雅阁之内,心中也不知自己这步棋走的是对是错。自己虽然身为武人。
但是自觉的并没有一般武人的粗鄙。相反,对于司马光、文彦博这等北方文人士大夫的领袖,他有着非同一般的崇敬。
他相信大宋朝只有在这样的贤人领导下,才会真正太平盛世,而现在却是那些小任奸党们充斥朝堂,官家也不修德,亲小人远贤臣。
这样下去大宋可怎么得了?既然司马光说大宋唯一正确的道路就是休养生息,就是遵照原来的道路一直走下去,永远不作出任何改变,这样自然天下太平,那么变法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是错误,就是劳民伤财!
既然司马光说要安抚四夷,在德不在险,那官家就应该好好修德,这样不动刀兵自然就能用礼仪道德感化党项契丹那些蛮夷俯首称臣!既然文彦博说大宋是与士大夫共天下,不是与百姓共天下。
那么官家就应该听士大夫的,士大夫说好便好,那些草民百姓说好不好根本无须理会。那些奸党小人们说什么土地兼并,贫者无立锥之地。既然士大夫与天子共天下,那多占些土地又如何?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百姓有无立锥之地又有什么打紧?不过唐太宗似乎说过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个细想想,文彦博似乎也说过新法就是劳民伤财,只有废除新法才能让百姓稍得休息,这个似乎前后说的不太一样
不过,这种经邦治国的大学问不是自己这种浅薄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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