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众马贼退开,纷纷引弓射箭。谁料想那三个辽兵竟趁势扑上,好像疯虎一般挥刀往前猛冲,正面马贼吓得纷纷退避,不敢近身格斗。
只是用弓箭射,那些辽兵强壮的好像有不死之身,身中数箭仍然狂奔不止,马贼们瞧到便宜便在后追射,有个辽兵背后插了十几枝箭,终于跑不动了,一头栽倒。另一个悲啸一声,转回头来想要救,也被乱箭射成刺猬一般,倒地不起。当最后那个终于力尽跑不懂的时候,马贼们的乱刀便将他砍倒。
之后,整个树林边恢复了平静。唐云独自杀了两个,左看右看,却见那些马贼们都在争着从死尸上扒衣甲抢武器,很快几具辽兵的尸体便被剥的赤条条啥也不剩,连马贼的尸体都被自己人又清扫了一遍。
死人是不需要东西的,不如留给活人。“几个?几个?”唐云大喊。“首领,孩儿们死了十七个,伤了九个。”一个党项羌回道。二百人对付六个辽兵,还死伤这么多。唐云甚至很怀念自己以前的日子,若自己手下都是训练有素的宋兵或者夏兵,岂会如此?
“辽兵呢?”“五个。”“不对!?明明有六个!”唐云吃了一惊,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在入林之前他明明看到有六个,有人借着树林的掩护在混乱中溜掉了?“里外都找遍了,只有五具官兵的尸体。”
“不对,跑了一个!快找!”唐云一阵气苦,这帮人也太无能了,若真是走脱一个,必会引来大军报复,可想而知,辽军会追击他们到天涯海角。
这就是草原游牧部族的战争方式,一旦抓住机会,穷追上千里彻底歼灭敌人。众马贼立刻散开,但是已经晚了,突听得身后一阵混乱,接着惨叫声连连,再看一个辽兵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连续砍翻数名马贼,夺了马匹骑上就走。众马贼急忙去追。
但是这辽兵骑术极佳,竟能在林中闪展腾挪穿行自如,速度比平原慢不了多少,待到众人追过去,那辽兵竟已从另一侧冲出了树林。
“莫让他跑了!快追!”唐云一边狂追一边大吼,在林中他骑马跑不快,索性徒步施展陆地飞腾法,竟比其它骑马的马贼快的多,但是他心知肚明等到外面平原之上,让那辽兵的战马速度全面跑起来。
自己无论如何是追不上的。他寄希望于自己的箭法,尽管他知道自己并不能算得上是神箭手,然而刚等他眼前豁然开朗之时,却恰好见到那辽兵中箭自马上跌落。
然后便和那个已经到了近前的年轻汉人骑手打了个照面。短时间的沉默,双方都在互相打量着对方。
年轻人没有放下手中的大弓,唐云也握紧了手里的单刀,但是逐渐的,似乎有种说不清楚的默契在两人之间产生,这种感觉很是奇怪,唐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但是他能确定对方没有敌意,而且他莫名奇妙的直觉对方也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这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奇妙感觉,然后,唐云的手下们终于跟了出来。
“好箭法!多谢英雄出手相助,不知英雄高姓大名?”唐云率先表示善意,用草原上流行的契丹话抱拳说道。
“某家乃是大宋商人,红娘子门下行走。”见唐云没有自报家门,年轻人也未曾报出自己的姓名,在马上抱拳回礼,说的也是契丹话。红娘子乃是边地大豪,声名传于宋辽两地,这塞外草原上吃绿林饭的,多闻其名。
“莫非是河东红娘子?”“不知阁下”“当真是踏破铁鞋,唐云从怀中掏出一面象牙骨牌,抛过去。那年轻人接过一看,竟然是此次交易的信物。
真是奇遇,这世上之事真的这般巧法,区区几个辽兵,竟然将自己交易的对象碰到了一起。“多谢红娘子援手之德,某家沙鹞子寨主唐云,城头铁鼓声犹震。”唐云对上切口暗号。
此时已经变作字正腔圆的陕西汉话。“匣里金刀血未干。”年轻男子对完了切口,此刻也变成了燕地汉话“一笔写不出两个绿林,唐寨主太客气了,要说谢,需是谢寨主仗义出手了结那些辽兵才是。某家丰州张月,见过寨主。”
两个男人同时互相抱拳行礼,也都肯定对方也感受到了那种莫名的亲近感。没有人能解释这是为什么,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如故”吧。唐云笑了笑。
但是还没等他继续说话,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大叫,是那韩九。再看那韩九竟如疯了一般又哭又笑,拼命想冲过来,却被身边几个莫名其妙的马贼架住,而那韩九却拼命挣扎,就像看见了久别重逢的亲爹一样。
“大郎!大郎!你还活着?!我是韩九啊!”两股队伍合流,一起向东走去。一路之上,唐云便知这股南朝私商的头领名叫宋江,乃是红娘子的心腹,而这张月,或者叫韩月,竟是辽国拦子马军官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