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百套铁甲,一百升铁箭簇,而唐云拉来的除了留下马匹之外,还有羊皮牛皮犀牛角盐块。韩月哼哼,这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
不知为何,唐云对韩月印象十分深刻,心中记住了这个人,他平生甚少对人初见便有好感,但是这韩月可是个例外。这个人的举止气质,是那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磨砺,经历过生死考验的豪杰所特有的,装是装不来的,他这么年轻,将来给他机会,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辽国不能用这样的人,乃是辽国的损失。这个人,肯定有助于自己搭上红娘子这条线。红娘子对于北地私商了如指掌,对于南朝绿林也有很大的影响力,也许能帮助自己寻找孙二娘的下落。
或者帮助自己打听一下威胜标行和那个卢姓商人的内情,只有知道了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势力,自己才能做下一步调查的方向。就算不行,他们帮自己弄一个能够在宋境内常住的身份也是易如反掌。
看他们这么多人进出国境如走自己花园,可见他们在这方面必有自己独特的资源。唐云在注意韩月的同时,宋江也在注意着唐云。这两个年轻人,怎么说呢,都有那样出众的一表人才。不知道的真以为他们是兄弟呢,年纪也差不多,甚至相貌都是那样的出众。
这个唐云,沉静深邃,就像一个深潭,平静的表面下深不见底的内涵,有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劲头,让人无法捉摸。
而韩月则是气质激扬,如同险峰峻岩般张扬骄傲,那种锐气让他无法隐藏自己,就像一面旗帜一样,让人不自觉想向他身边集中。一个像冰,一个像火,但是却一见如故。
“唐寨主,在下冒昧问一句,莫非唐寨主这批茶砖是想运往西夏?”“哦,不知宋兄从何看出?”“现在上京道大乱,各部落都在打仗,无人有财力接下这批货。卖给契丹人那是自投罗网,唯一有能力接货的,只有西夏人。
这批兵甲箭簇,想必就是唐寨主通过阻卜叛军地盘的买路钱,而这犀牛角更是西夏独产,这盐乃是青白盐,亦产自西夏青白盐池。”唐云微微一笑“宋兄好眼力。”
“如今草原烽火连天,不知这仗要打到何年何月,而朝廷和西夏也是战事连绵,边路阻断,岁币断绝,西夏国内对这茶叶也是
嘿嘿,如今辽国的生意做不成,只有做西夏的生意,可要自宋入西夏,只有过辽国上京道入河套沙漠之地,唐寨主乃草原大豪,得天独厚,有地利之便,不知有意否?”
唐云一听就明白了,感情宋江是想跟他长期合作下去,打通一条自宋至辽,终点为夏的走私通道。“早有此意,只是未逢其人。”“若是唐寨主不嫌弃我等,将来寨主的例份每年万贯,决不食言。”
唐云正想回答,突然一骑冲到近前,正是手下会地听术的党项马贼,他连马都不曾下,急急慌慌的大声用羌语叫喊,连比划带说,脸已经吓得变了颜色。“何事?”韩月和宋江听不懂羌语,但是看唐云的脸色,就知道出了意外。
“有人来了!快上马!”唐云来不及解释,身子一飘几乎轻若鸿毛般翻上了马背。韩月和宋江对视一眼,也发觉事情不妙,再看马贼那边已经是乱哄哄的,有人已经要脚底抹油,而汉人们大多也抽出了兵器,警惕的注视着马贼,似乎有人也看出了不对劲,往山坡上跑。
“北方有大队马队前来,数百骑,速度很快!”唐云纵马直上高坡,只是简单说了几句。韩月和宋江并没再问,此时他们登在高处,也看见了远处草原上那渐渐逼近的大队骑兵。
“辽兵!?”唐云惊呼了一声,接着聚拢目力仔细看,终于确定了,确实是辽兵,只是不知道是契丹宫卫还是依附契丹的部族军。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别看现在上京道叛乱迭起,似乎辽兵的威风不再,但是那都是背地里说说罢了。
真等辽兵杀到眼前,谁会真的以为契丹人已经变成了纸老虎?就算对方真的曾是那些游牧蛮夷的手下败将,那又如何?中原的汉人在马背上的实力,依旧和契丹不在一个档次上。
“不好,定是有拦子马漏网了!”想来想去,只有这个解释。自己这边的拦子马都杀光了,唯一的解释只有最开始便有人脱身回去报信,否则对方来得不可能如此之快。
“快撤!快撤!”唐云率先大喊,在这平坦之地,无险可守,凭这些骑术平平的绿林盗贼和散漫无纪的马贼,想和契丹的精锐骑兵野战交锋,根本就是送死。若是结阵或许能扛一会,但是自己的马贼没有和对方配合过,这种临时结阵是靠不住的。
而且己方孤立无援,结阵之后便不能移动,箭矢耗完就是末日,而对方的援兵也许会源源不断。那只有逃跑一条路了,听闻噩耗,顿时人群像炸了营,马和骆驼群乱窜乱跳,所有的人都翻身上马,大队伍拼命向南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