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草寇,岂会值得西夏梁太后亲自密令末将入宋境寻找此人?”“哦?竟有此事?”折可适的脸色第一次有了变化。“太尉可知三年前的军器劫案?”
“自是知道。”“便是这孙二娘所为。”“敢劫杀官兵,这孙二娘到还真不是寻常草寇,莫非她是要造反?她乃是弥勒余孽,造反倒也不稀奇。”
“而这批被劫的军器,原本是要送入西夏的!”这句话当真如惊雷炸耳,折可适终于神色变得凝重,直到听唐云说完,才轻舒了一口气。
“如此说来,我大宋内部必定有奸细勾连西夏,说不得便是那班旧党!”“这批军器当初梁乙逋是准备用来造反,他死之后,梁太后也欲得之甘心。
平夏大败之后,居然旧事重提。到底这批军器有何特别之处?莫非能破千军万马?能够助西夏扭转局势?”
“那批军器,乃是虎崩炮和神劲弓,可算是最后一批。现在因材料稀缺,均已停产。”“原来是此等利器!太尉当年洪德寨破大敌,全仗此力。莫非西夏欲拿来对付官兵?”
“不可能,此二物威力巨大,出其不意,可收奇兵之效,但是一旦敌军有了防备,大军对垒之中,翻不起一个浪花来。此物最大作用不是杀伤贼兵,而是惊吓扰乱,敌军若是不乱,便有千万个也无用。”
“莫非西夏是想仿制?”“我大宋现在都做不出来了,西夏何德何能,能做得出来?”“不论如何,梁太后派末将寻访孙二娘,必是为了这批军器。
不论她究竟有何谋划,此事一定在她的计划中占据重要位置,当初孙二娘落荒而逃,乃是河东的一个巡检叫何灌的追击,不知后事如何,想来没有落网。”“何灌?当初拿住苏延福的便是他,未料到孙二娘也折在他的手中。”
“那何灌好生厉害,箭法当真了得。”“他的箭法,便说是大宋第一也不为过,你从他手中逃得性命,也是造化,不过此事确实蹊跷,我会行文至何灌处询问此事,不过答复为何,你却无缘得知。
““末将自理会得,孙二娘原是河东大盗苏延福的手下,既然如此,想必于河东之地颇有故旧,河东绿林,多奉红娘子。末将与红娘子门下多有往来,自有他们会替末将打探消息。”
“此话你实不该说于某家知道。”“说了也无妨,莫非太尉就不顾念红娘子与太尉族中的关系?”看到折可适脸色再变,唐云心道果然如此。“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来某家还真是有些轻敌了,那回信之内容,还是非要告诉你不行了?”
“正要叨扰太尉几日。红娘子门下韩月,与末将交情莫逆,在下能从河东一路前来渭州,途中畅行无阻,便是多亏了他给的好路引。
末将与他早已约定,同在河东过新年。若是末将不能及时回去,只怕有些不好的传闻便要传散开来。据末将所知,汴京来的内侍梁从政仍在河东,若是这些传言给他知道,只怕有些不方便的事与太尉不利。”
“韩月”折可适清吟着这个名字,他脸上微妙的表情一闪即逝,但是并没逃过唐云的眼睛。
“太尉听说过此人?”唐云不动声色的问道,似乎在问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不曾。”折可适似乎犹豫了一下,说出了唐云意料之中的答案。折可适不可能听说过韩月这个名字,韩月在河东绿林之中,所用的乃是化名张月。
红娘子门下张月在绿林之中已颇有名望,但是没人知道他的真名是韩月,即便在草原之上与韩九相认,那些绿林汉子也多不明所以,况且韩月已经用手段遮掩了过去。他故意报出韩月的真名,若折可适去查,是查不到这个人的。
到时他反而会以为自己说的是假名,虚虚实实之中,他必定会更加确信自己在故弄玄虚,这个名叫“韩月”的人是真的存在的,只不过是以另一个名字存在。
适才他奇异的表情更是证明了,他对红娘子的组织是知道内情的,所以他才奇怪“韩月”这个陌生的名字。
但是他不屑和唐云玩这种小把戏,直言相告,显示出过人的自信和气度。唐云确信折可适刚才至少两次想杀了自己,那自然流露出来的杀气绝对不是装的。
甚至他确信现在折可适对于自己这个大宋的“叛徒”依旧欲杀之而后快,绝对没有半分怜悯。
所以他必须用些手段,保住自己的性命,虽然这个手段不一定管用,但是唐云只有赌一把。可以说他这一辈子就是这么赌过来的。对折可适这样的人来说,玩弄手段把须把握好一个度,否则可能适得其反。
他非常怀疑孙二娘是不是真的漏网了,天下之大,如何能藏的一点消息都没有?除非问那个关键人物何灌,能让折可适这样的武艺卓绝的猛者称赞为“大宋第一神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