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大官人行的好计。料那刘妃做梦也想不到,她身边的心腹宫娥,竟是别有所图。如今,她却是作茧自缚了,可笑还在做皇后的美梦。”
“道长取笑了。什么大官人,高某不敢当。同为东坡学士门下,何分彼此。再说道长的手段也非同凡响啊,申王的目疾,转眼之间便已如废人无异。此等手段,真令高某佩服。”
“贫道先受苏学士栽培之恩,后蒙王爷不弃,推心置腹待我,自然愿为王爷谋划。当今官家命中无子,此乃王爷的机会。只要能掌握住刘妃,官家便在掌中。
可笑章敦,仍在谋划废后以图结奥援于宫内,以为废了孟后便可高枕无忧,须知谁拿住刘妃的把柄,谁才可真正控制内宫。到时候,这老贼真正是替他人做嫁衣。”
“官家昏庸,听信那些熙丰奸党祸乱朝纲,穷兵黩武横征暴敛,民不聊生。这般下去,大宋亡无日亦。说不得为了天下百姓,只好搏上一搏,只是道长果有把握?”
“玄门煞局,乃我道门极致秘术,取人性命于无形之间。若天命在大王,三四年间,当今官家便到大限,那时,便是大王日角龙庭之时。”
“道长好手段!不愧名震京师的林真人。”黑袍文士拍掌笑道,又说:“若大王真可登基,神霄派必然会在东京发扬光大。”他眼前之人,便是京师神霄派著名真人林灵素,乃是端王府内座上宾之一。
“贫道再此先谢过了,只是现如今乃是新党当权,朝政皆在此辈掌握之中。元佑忠贤皆已被贬斥远恶地方,缓急不得用。大王若要登基,于两府也需有助力才是。”
林灵素虽然参与端王之阴私秘事,但是也不清楚他的全盘计划。眼前这人,虽然和他同出苏轼门下,但是短短时间已经成了端王的心腹,事实上便是端王的半个谋主,故此心中疑惑便向他提问。须知他们做的可是杀头的买卖,容不得半点马虎。
元佑党人将希望寄托到端王身上,但是也需要端王能够切实登基成功,他们才有希望回归朝廷。端王现在在朝廷上面,无法借得他们的力量。黑袍文士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西边方向。
“西府?莫非是西府那位?曾子宣?”林灵素大吃一惊“曾布乃是新党干将”“正是,不过新党又如何。内部照样有纷争。”
黑袍文士为微微一笑“曾布现如今掌枢密院,章敦穷兵黩武屡起边衅,得他助力良多。外人看来,这二人同为新党巨头,合作良好,但是实际上,曾布与章敦并非无隙可趁。”“此话怎讲?”
“曾布在新党之中,资历远过章敦。当年王安石变法,曾布、蔡确、吕惠卿、韩缜四人便号称新党四大天王,皆是新党巨头。当年曾布做计相呼风唤雨之时,章敦还在经抚地方,尚无资格入朝指点江山。
如今蔡确早死,韩缜去年也死了,吕惠卿因背叛王安石而遭天下唾弃,新旧两党皆不见容,现为延帅,终生无望回朝。
昔日新党四大巨头,只剩曾布一个,这左相位竟然轮不到资历最深厚的他,反被章敦这个昔日后辈爬到了他的头上,而且右相之位一直空悬五年之久,竟也始终没曾布的份。到现在为止,他竟然还是个同知枢密院事。
曾布才学不下于章敦,资历更是还活着的新党元老大臣之中无人能比,对于自身现状,岂能甘心?”黑袍文士一口气说了许多,喝了口水又说道:“而且曾布当年与章敦,并非无怨。”
“莫非是先帝时市易法之事?”“正是,当年曾布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却因吕嘉问一案最后闹得被贬斥地方,王安石也因此案罢相,新党内讧最后便宜了吕惠卿和章敦。
吕嘉问是个什么下作东西,别看他现在坐了开封府,当初他那点龌龊丑事却无人不知。此人当初为了巴结王安石,不知廉耻倒卖自己家族,被自家称为‘家贼’,族谱中除名,真正小人一个。
如此小人,却得王安石赏识,提举市易司,在汴京推行市易恶法,以权谋私强买强卖,垄断市场,以官钱放高利贷,闹得无数百姓破家,京师商贾为之一空,百业萧条,连市易法的原发明者魏继宗都看不下去了。
直呼吕嘉问所行市易法已经完全成了歪门邪道。曾布不愿昧良心,便上书直陈吕嘉问心术不正,是挟官府而为兼并之事,如此一来,却被王安石视为叛徒,引发吕嘉问之案。王安石力保吕嘉问,吕惠卿和章敦奉旨查案。
最后却都说曾布所言不实。结果最终王安石因曾布之事心灰意冷而辞相,曾布也被贬斥到地方,终神宗一朝再未回京。
而吕惠卿和章敦却趁虚而入,都做了参政。当年章敦等于是把曾布踩下去才有自己飞黄腾达,彼此之间嫌隙岂能没有?”“原来如此。”林灵素心中暗惊,这等二十多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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