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三百精兵已经全部出洞,隐伏于暗处,之后这条地道将会被堵死,因为战事一起,他们不可能有时间再从这条地道回城,而西贼也肯定会意识到这个方向有古怪,明天的这个时候,这个地道口肯定会被发现。
暗夜潜行,韩月倒是找回了当年做拦子马的感觉,拦子马作为天下最精锐的侦察兵,夜间行军潜行乃是家常便饭。韩月的双眼早已适应黑暗,左右看看,却见周围的人都是动作利索的精悍之辈。
而且对黑夜的适应似乎并不比自己差。寇士元低声布置了一番,其实也没啥好布置的。三百人分成三队,从外围丘陵处绕过去,看能不能接近西贼的大寨放火,最好是能接近那些巨车。若是不行,则原路返回。若是惊动西贼则改为骚扰作战,尽可能制造混乱。
同时往东南方撤退,这两处便于城内守军接应。韩月给分到了左队,百人正好一都,领队的都头是个禁军小校,虽然夜色黑沉,但是韩月依旧认出来了这位猛人就是当日恶战之时乱军之中独力掀翻夏军壕桥的那位大力士,真看不出这老弟年纪轻轻好像还不到二十,却生的虎背熊腰好似个怒目金刚,双臂竟有无穷神力,直似有项王之勇。
如此武艺骁绝之辈,竟然默默无闻,看样子刚由节级升上低级的小武官,不过这人显然是个粗人,随便低声说了两句跟紧别掉队,谁都不许当逃兵否则就地正法之类的,说完便要行动,韩月低声抱拳说道:“大人,小人有一事相求。”
“何事?”那都头手按刀柄,语气生寒。另一手捏着一柄铁骨朵,怕不有五六十斤的重兵器。
韩月丝毫不怀疑自己一句话说错,这人会当场将自己格杀以正军法。临阵动摇军心的罪名可不是说着玩的,哪国的军法都是死罪。
“小人韩月,尚有一兄长在种大人帐下乡兵指挥当差,名叫唐云的便是。今夜在另一队亦出城,若是小人与我家兄长今夜不幸死在阵前,便万事休提。若是我死了,我那兄长有命回城,便劳烦大人去给我那兄长报个信。便说我为了咱们大宋百姓和西贼拼刀子,死了也没给汉家男儿丢脸。”
此言一出,周围不少人都是低声附和。能给挑出来的,都是宋军中枭勇之辈,但是面对死亡谁也不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韩月自是不想为了宋朝尽忠,但是唐云还在城内,让他自己独自逃生他也是难以做到,更别说这周围乡野山川布满西夏兵马,自己根本就不可能逃的出去。
所以自己抽到了这支生死签,该交待的后事得赶紧交待。那都头显然是个任侠豪爽之辈,听得韩月这般说,顿时抱拳。
“众家好汉哥哥,咱们吃粮当兵,做的便是杀头的买卖。此番去杀西贼,若是死在阵前,那只怪自己倒霉,但有一口气在,定不负所托。若是俺鲁达有个好歹,也劳烦这位好汉替俺去报个信。”
众人听闻,一股悲壮士气逐渐提升,各个都报了必死的觉悟。鲁达一挥手,众人便蹑足潜踪排成长队,好像一条阴险的大蛇潜入到黑暗之中。
平夏城周围地形多山丘土岭,夏军的营盘一座挨着一座,将丘陵间所有的平地都占据了,而那些高车都在西北两面。那里的营寨更多一直连绵到没烟峡口。夜间亦有无数的巡哨打着火把四处巡逻。
鲁达这一队也不知走了什么运道,借着高低起伏的地形逐渐接近,连续两拨巡哨的西贼都没有发现他们。也许夏军势大让他们丧失了警惕性,认为宋军并不敢出城,也许他们认为宋军的地道都已经被捣毁了。
或许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城门和城角,总之竟被这数百宋军成功渗透过了防线,逐渐接近了西侧的寨墙。数百宋军潜伏在一层土岭之后,越过土岭便是一片开阔地,之后便是夏军的寨墙。那种寨墙并非硬寨,而是简易的插枪为营。
看得出西贼并未打算进行旷日持久的战斗,扎这种寨说明他们随时都会离开,也就是说他们不认为这场战斗会持续很久。狂妄!寇士元心中啐了一口,此时已经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高车的影子。
若是能一把火烧了这些巨车此次出战每个人都随身带了硫磺引火之物和火箭,若是能接近足够距离,用火箭向寨内发射,应该能够制造混乱。
便是无法烧掉这些战车,也能达到骚扰敌军的基本目的,但是那片开阔地寇士元作为久经沙场的大将,自然是知道像这样的地区多半都会有陷坑埋伏之类,西贼的营寨扎的不牢,若是外围再不设埋伏实在匪夷所思。
但是这样的机会也许只有这一次!能如此接近西贼的营寨,只有这一次!因为再没有别的地道了!而且据他的观察,前后有数拨巡哨兵都从这里走过,路线不大一样,都没出过啥事。
当然西贼若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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