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只有以打促变,才是和这种大国相处的方式。只要宋军在自己最拿手的守城战上出现一次大的惨败,宋朝对西夏的政策一定会有所改变,嵬名阿埋对此深信不疑。
为此,他不会给宋军任何机会。他这几天日夜不停的攻城,就是充分发挥了人多的优势。以前面对宋军的高墙坚垒,西夏往往空有兵力的优势却难以发挥,但是现在有了这些巨车,西夏争取到了这样的机会。西夏军队可以轮番休息,但是宋军不行!
在这些巨车的威胁下,西夏军的每次攻城都可能是致命的,所以每次进攻宋军都必须全力应付。这也就是说,宋军无法得到充分的休息。宋军再善守,也不是铁打的。是人就有累垮的时候。
而这五天内,他已经进攻了二十三次,昼夜不停!宋军在无法睡眠休息的情况下,坚持五天战斗,他觉得已经到极限了,而西夏的生力军却是源源不断的。
唯一让他真正担心的,是粮草。数十万大军在外,每日消耗的粮草物资堆起来都和祁连山一样高大。宋军消耗不起体力人力,夏军却是消耗不起粮草。两边都耗不起。
但是两边都得耗下去,看谁先耗死谁。夏军还能咬牙耗下去,粮草仍可消耗个七八天左右。宋军还能耗七八天吗?或许再耗个一两天,宋军就会不战自溃?可能性很大,但是嵬名阿埋不想赌博。反正主动权在夏军手里攥着,他可以选择消耗战,也可以选择立刻发动最强烈的全力进攻!
他要把每一分可能性都牢牢攥在手心。他要的是十成十的绝对把握。宋军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而他要集中力量发动最强的雷霆一击。狮子搏兔,全力以赴,不给对手任何机会!本来那些巨车给宋军的压力就够大的了,但是他要在上面再加一层压力。
宋军若是以为那些巨车就是西夏的全部底牌的话,那就错了!对于这场战役准备了那么久,嵬名阿埋给宋军准备的惊喜可绝对不止这一个。消耗战到此为止了,明天就是决战的时刻!该那个东西出场了!他面色冷硬,抬手示意了一下。
身边旗牌官会意,取出一面令旗。众军官上前领命,高举令旗策马直奔后阵而去城头之上,惨烈的肉搏如火如荼。人与人之间的挤撞,铠甲与铠甲之间的碰撞,刀斧劈碎骨头发出的恐怖声音,濒死的惨叫哀嚎。
宋军两侧如丛林的长枪攒刺,拼命往中间乱戳,但是能突破重重险阻上来的,都是夏军中武艺高强之辈,极为枭勇善战。面对宋军反扑毫无惧意,拼命挥刀格斗。
韩月手持长枪,身侧皆是宋兵,挤挤挨挨连转身都难,这种状态下一身武艺实是难以发挥,只能是拼命靠蛮力与夏兵刀枪突刺。对面的夏军士卒们一个个满身是血,但是神态疯狂如鬼,把两支枪刺中抵住肚子血如泉涌,仍不肯倒下。
而对方仍有生力军在源源不断的上来,照此发展,只怕缺口难堵,而其中,有个夏军贵人模样的武官,身高体壮披挂重甲,不时大呼,左冲右突十分悍猛。
夏兵在他的带领下,大呼应和阵阵反扑。宋兵数次突入,都被他率先痛击。脚下尸体,夏兵宋兵摞在一起,血污碎肉满地。
“那个是西贼首领,大伙并肩子上,宰了他!”韩月狂吼,奋力挤出人群,长枪一抖正扎在一个夏兵大腿上,运力一拧就竟将他挑下城去,同时迎面而来的刀枪丛林在他的肩膀和头上也狠狠来了两下,但是仗着盔甲坚硬,侥幸避过一劫。
他挥枪一扫又击在一名夏兵小腿上,那夏兵一个踉跄,韩月顺势一个拨草寻蛇,枪尖直入裤裆,那夏兵惨叫一声,手中长刀脱手飞出正砍在韩月腰上,生生将铁甲砍出一道缝,韩月只觉肚子一凉,然后便是剧痛。
疼痛刺激了他的神经,他怪叫一声,双臂用力生生将那夏兵挑了起来,直接砸进了夏兵的人群之内,一下砸倒三人,之后摸摸腹部一手血,好在伤口不深,自己若不是有铠甲护身,这一刀铁定要命。
韩月拼着受伤争取来的机会并没白费,周围宋兵眼见有机可乘,怪叫着疯狂向前,再次扎进了西夏的人堆里,双方又开始血腥的混战。很多人已经陷入了疯狂的境地,互相挤撞,只知道抡刀向四周活动的目标狂砍,逮着谁砍谁。
在宋军更加疯狂的反扑之下,夏军竟又渐渐不支。那贵人打扮的西夏猛将眼见不妙,双眼赤红的狂吼,状如疯虎,双手铁鞭长刀化为风暴,连毙三人,便要冲突。
但是鲁达不知何处竟抱着一个几百斤的铁撞木直撞过来,沿途宋兵夏兵来不及躲闪的纷纷被撞开,那夏将好生了得,弃了铁鞭单手好像顶牛一样死死顶住,以鲁达的神力,竟然撞他不动。
周围宋军眼见这厮勇悍不似人类,各个不顾一切直奔而来,乱刀枪直往身上搠。夏兵们则奋死阻挡。那夏将用力一挣,竟将那几百斤的铁撞木横着排飞了去,砸倒了一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