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插满了箭杆,宋军每天不知道要对这座哨寨释放多少冷箭,寨内兵马不多,兼之伤亡严重,无力出击,只得据寨苦守。
援兵到得寨内,守军总算是如释重负。妹勒清明立刻下令修缮寨墙,同时召见守将没藏讹。没藏讹屡战屡败,正是心惊胆跳,见了妹勒清明。
只是把宋军夸得勇猛无比,同时抱怨自己兵微将寡,无法力敌。妹勒清明自是知道没藏讹的把戏不过是推卸责任而已,不过他心中冷笑,却也不敢轻易处罚此人。
没藏氏乃是党项巨族之一,此地守兵多是没藏氏族人,若是砍了没藏讹,只怕会激起兵变,只是将没藏讹臭骂一顿,同时命其立刻派探子出寨打探宋军动向,若是探的不明,便要没藏讹亲自领兵去探。
没藏讹知道妹勒清明乃是妹勒都逋的亲信部将,故此虽被骂得狗血淋头,倒也不敢放肆,只是垂头丧气出了帅帐,心中暗骂晦气。点手叫过几个得力部将,命他们各率一队人马,出寨巡更定铺。
而且特别吩咐要往宋军大营方向尽量探的远一点,每队最少要探二十里。部下们一听各个面如土色,这几日交锋,屡屡吃亏,早知道宋军的厉害。
此刻寨外遍布宋军伏兵,出寨巡探直是九死一生,但是军令之下不得不从,心中暗想布设在外围的马铺恐怕早已丢失殆尽,出去定什么鬼铺?
然而正待整队出发,突见得南面烽火鼓角大作,竟是夏军约定的信号。众将惊疑,这是宋军千人以下来袭的信号,莫非还有马铺幸存?没藏讹也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此时妹勒清明从帐中出来了,一听便说:“这不是我军的信号吗?为何不出战迎敌?”没藏讹觉得事情不对劲说道:“恐是有诈。”妹勒清明见没藏讹吓破了胆,心里不屑至极,冷笑一声道:“何诈之有?宋兵不过是骚扰而已,兵力绝不会多。”
“这个,天已经快黑了,夜战极易造成混乱。”“多打火把多用弓箭便是,宋人同样不敢夜战。我军出动无需深入,只需将其乱箭驱赶走便成。难道尔等连这都做不到吗?”
“末将所部连日厮杀,伤亡极多,士卒疲惫且兵力不足”妹勒清明一看没藏讹又玩这套,气极冷笑道:“即如此,那劳烦你在这里守寨便是。某家率部出战!让宋狗见识见识我党项勇士的手段!”说着点了一千五百名骑兵,大开寨门,好像一阵狂风一般驰出寨去,留下的只有满地烟尘。没藏氏的将领们眼看着大队兵马出寨,心中七上八下。他们深知宋军不是好惹的,别看前些日东山大捷。
但是之后宋兵士气依旧旺盛,屡屡交锋夏军就没占过便宜。现如今援兵如此轻敌,妹勒清明目中无人。
这一出去万一有点闪失,可就麻烦大了,妹勒清明乃是妹勒都逋的从子,后台实在太硬,如果妹勒都逋怪罪下来,大家只怕都要砍头。
没藏讹的副将凑过来低声说道:“将军,妹勒将军贸然出战出战只怕不妥,万一中了宋军的埋伏,我等恐怕吃罪不起啊。”
“我有何法子让他不出战?你看此人对我等不屑一顾,他岂会听我的劝谏?”没藏讹没好气的发着牢骚。说实在的,他没藏氏的根据地在神勇军司须弥洞,和保泰军司的妹勒一族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他们死不死关别人甚事?没藏讹本来就看这个狂傲的妹勒清明不顺眼,心中巴不得让他吃个败仗挫挫他的狂气。“那要不要早作准备,万一他败退,我等也好接应。”没藏讹虽然心中厌恶,但是毕竟还知道轻重。
下令立刻多备弓箭手,骑兵整理马匹出寨,在门口空地集结列阵。寨子里又一次忙乱起来,然而还没等部队集结到位,却听得远处山林后面鼓角喊杀声大作,一阵紧似一阵。
同时还有无主的战马奔跑出现在视线内,他心中顿时一紧,下意识的觉得事情不妙。想必是宋兵和妹勒清明已经交上手了,一千多骑兵呢,总能打个俩仨时辰。到时候天就全黑了,自己要不要出兵去接应。
便在他心里胡乱盘算的时候,突听的喊声陡然变大,隐隐借着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天色,却看见无数骑兵奔腾呼号,好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过来了“啊?!”所有人都惊呆了,没藏讹回过神来大吼道:“全体上马!弓箭手准备!”
再看对面跑过来的,竟然全都是西夏兵,总算还没丢了旗号,正是妹勒清明的部队,明显是打了败仗正在败逃,而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妹勒清明。
却见他趴在马上好像是受了伤,铠甲上带着好几枝箭,周围亲兵拽着他的马缰绳带着他跑,后面溃下来的败兵密密麻麻能有上千人,竟是全军溃败。就这样就败了?这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