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了,古人说李广射石,有了这家什在手,人人都可成为李广。
何灌调给了他一都人马帮他搬东西,在现场的只有三十人,后面的七十多人说是去搜集些大车来以便运输,但是一直没有出现。童贯不由得有些急躁,人怎么还不来?转头过去四处张望之时,众人中却不见了苏湖的身影。
人呢?跑哪儿去了?便在他想着的时候,杨烈突然抬头张望,在上风头处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接着他大叫一声不好,闪身便躲在一处石头后面,然后是雨点般的乱箭顺风泼洒而来。童贯下意识的趴了下去,双手抱头,乱箭在空中嗖嗖的飞过,喊杀声大作。
接着有人惊恐的大喊:“西贼!”抬头看,成群结队的西夏兵马毫无征兆的从前方的山林之中冒了出来,嚎叫着向他们这里冲了过来,一边冲一边放箭。还有数十名骑兵骑马飞奔,在山石嶙峋的地面竟然如履平地。
己方已经有数人中箭跌倒,而贼兵却是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冒出来,看样子怕不有几百人。坏了!怎么会有西贼?童贯心中震骇欲狂。他撒手扔了弓弩,拔出腰刀,一骨碌身爬了起来。
却见西贼的士卒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竟已经冲到了近前,各个穿着西贼的衣甲,有的还穿着兽皮。
此时大风呼啸,弓箭失准,这些士卒极为剽悍,收了弓箭各操刀枪如同下山猛虎扑杀而至,残存的二十多名宋兵也是恶吼着各挺兵刃迎上去拼命,双方顿时混战厮杀在一处。
童贯虽然平时在宫内也听说过前辈李宪、秦翰等为大宋在疆场之上征战杀敌的英雄事迹,并且心向往之,也在江湖上历练了一段时间,但是此刻,却有些手脚僵硬。
他是第一次真的身处血肉横飞的战场。也是第一次面对真正的西贼。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一名西夏小校闪身而至端着长枪对准他小腹便捅,口中大吼着他听不懂的羌话,童贯几乎是下意识的摆刀格挡,动作僵硬之极。
这一格竟没隔开,那小校顺势平枪一推,童贯惊的魂飞魄散,奋力扭腰才逃过一劫。那小校武艺十分了得,凶猛无比,手中长枪连抖,招招以命搏命,猛刺童贯。童贯的武艺也不吃素,但是气势上就差了很多,被那小校连续差点伤到,十分狼狈。
这这就是西贼?连个小兵都这么厉害?他惊魂未定,武艺的发挥不免打了折扣,接着又两个夏兵使枪的好手加入围攻,没几招顿告挂彩。疼痛之下童贯竟然突然爆发出一股狠劲,大吼着挥刀格斗,荡开一杆枪头,一刀劈翻一个夏兵。
然后就地一滚,几乎是贴着枪锋抢入脚下,一招地躺滚龙刀式,生生又砍断一条腿,但是第三条枪对准了他,便要扎下之时,一杆朴刀自背后搠下,一刀结果了那夏兵。
童贯却见杨烈披头散发,将他拉起,只喊了声风紧扯乎。童贯自己现在也是披头散发衣袍凌乱。
但是转眼看周围已经全都是夏兵的身影,那些何灌的部下虽然还在负隅顽抗拼命厮杀,却被冲散各处,站着的人也是越来越少。
一个人倒下之后,便有一群西贼围上去乱刃齐下。还没等来得及说话往哪里跑,数名夏兵便又冲了过来,杨烈大吼一声迎头便是一刀。
接着一个撩阴脚踢翻一个,随后挥舞长刀又厮杀起来,另数名夏兵吼叫着向他奔来。童贯一咬牙,抬手便是一飞刀,接着也不看看有没命中,直接调头便跑!
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逃出生天才是最重要的!他也不分东西南北,只看哪里没有人就往哪里跑。
而且一边跑一边脱衣服,将臃肿的棉袄脱掉之后,身体似乎轻便了很多,此刻寒冷已经忘掉了,极度恐惧亢奋的状态下,他竟感到自己很热。山路难行,木石崎岖,但是他童贯跑的可是相当的快,几乎跟飞一样。
他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思考这到底是西贼的游击部队还是主力部队,是偶然碰上的还是对方早就在这里等着他的。他只知道留在这里便是死路一条。被追上也是死路一条。他可不想就这样死去,在陕西这个不知名的荒山沟里。
那些何灌的部下们大概都会选择力战到死流尽最后一滴血为止,他承认自己做不到像他们那样视死如归。现在的他承认自己怕死,但是他更不甘心这样默默无闻毫无价值的死去。他想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价值。
逃出去,找救兵!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他也不辩东西南北,只顾闷头狂逃。前面尽是乱林陡坡,待他好像头熊瞎子硬从树丛之中穿过之时,却发觉身侧好像快速闪过了一个人影。女人!?苏湖?!
他都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腿弯一疼,一枚钢针射伤了他。他腿一软,一个踉跄失足跌下陡坡,在乱石堆中滚了下去夜晚,没烟峡,西夏御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