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手交给了阿埋和妹勒,大概是作为妥协的条件。
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一颗弃子。自己自以为还对他有利用价值,殊不知在仁多保忠的眼中,阿埋和妹勒的价值比自己高的多。自己已经被无情的出卖了,唐云趁机再加一把火。
“任兄可知仁多保忠此次行动,并非梁太后的旨意。只待任兄成功挑起宋辽之战,西军必定大举东援,仁多保忠、阿埋、妹勒将会率军会师于天都山,趁着陕西空虚大举攻宋,宋朝断无可能两线作战,必定舍陕西而保河北。
夏军此战必定大捷,到时三人会挟大胜之声势,回军兴庆府,一举取得政权。任兄的利用价值还真是被他榨得干干净净呢。”任得敬脸色数变,终于仰天长叹。“想不到,终究是被这个老狐狸摆了一道。”
“事已至此,任兄,还想要阻止我们渡河吗?”“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来某苦心谋划,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既如此,某便助你们一臂之力。”
任得敬说着一挥手,众手下全都放下了弓箭。唐云没料到此人竟如此提的起放的下,心中到有几分佩服,如此人物,他的谋划未成只能是天意了,若是加以时日,让他好好经营一番,未必不能成功。
“任兄,来日方长,不必气馁。今日相助,必有所报。小弟在西夏国内也算有些关系,兄日后若雄心不改,不妨走走西夏晋王李察哥的门路。只要任兄报上我唐云的名号,想来不会吃闭门羹的。”
“还是叫我宋江吧,在仁多保忠未死之前,某是不能再回西夏了。”宋江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唐云一眼“晋王察哥,好,某家记下了,某家也立誓,若是真可得晋王之力成事。若晋王仍在,某家只会是晋王之臣。”
一天时间又快过去,天色渐沉,偏关以南,猪牛岭山脚下一片小树林中。萧吼一身黑甲黑衣,将马鞍放在地上,一口奶酪伴着一口奶酒,手中是一块牛肉干,含混地吃着。
他的身侧有几十匹战马在地上啃草根吃,战马上都挂着弓箭刀斧,而他身侧的十几名拦子马小校,也是衣不解甲挟弓悬刀,坐在地上啃干粮吃。
这里是辽军拦子马部队的一处暗马铺,像这样的暗铺在整个塞外草原天南地北各个角落里都存在着,相当于拦子马军校们在野外的临时补给营地。辽军的远探拦子马都是特别善于孤军深入敌境作战的精锐斥候尖兵。
有的甚至能离开主力部队远出数百里,孤身深入敌后打探军情,甚至在塞外作战之时,拦子马往往能够追杀败军达上千里,三五个月在野外游荡。
有这样大范围的活动区域,近乎整个辽国国境都是他们的活动范围,这就客观上造成了有时候拦子马外出执行作战任务之时仅靠随身携带的给养是不够的。
所以不知道从何时起,拦子马开始以道为单位,有计划的在各道境内分散设置各种各样的明暗马铺,有些是公开的,有些事隐秘的。其中埋藏有钱粮草料、给养药品、武器兵甲等等,以供行动时的不时之需。
甚至传说有些还埋藏着拦子马在作战时虏获的不愿被别人知道的奇珍异宝,当然这些只是传说,没人找到过证据,而这些马铺的位置,每一年都在变化,有的废弃,有的增设,而每个拦子马每设置一处马铺,都必须将位置存货数量种类记录下来,回去上报押队。
押队上报队帅,队帅上报都辖,层层上报,最后汇集成军图表册,作为拦子马部队的传家宝,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而这些马铺的存货,也随时随地在更新着,拦子马们极度重视这些补给点,一旦消耗了存货之后,总会自觉地设法补充,以供后来人使用。
萧吼作为西京道拦子马军的一名押队,自然是对本道内的马铺位置了如指掌。现在皇上御驾幸西京,他们这些本地的拦子马都被远放出去数百里警戒上京道方向的阻卜叛匪。
他们在野外已经游荡了半个月了,给养耗尽的情况下,便来到偏关附近的一处暗马铺。“不急着赶路,大伙好好歇歇。”萧吼吃饱喝足,伸个懒腰,多少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阻卜叛军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那些草原上的蛮夷有什么本事过黄河?自己在这里不过是白费力气而已。幸好有这处马铺。说起来,这还是当年韩月做押队的时候设置的,也不知道韩月现在怎么样了,当年之事,真是令人唏嘘。正想着。
突然听得一阵急促呼哨声响起。有敌情?!萧吼一个翻身跳起,随手摘下弓箭。辽军拦子马每个人都是随身携带六张弓六百支箭和三匹战马。
尽管大多数弓箭都挂在战马上,但是每个人身上随时都是有弓箭的。所有人在第一时间全都张弓搭箭,用战马作掩护,对准来人方向。前方两骑,一男一女直奔而来,辽兵们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