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宋江,乃是李云的朋友。前路已断,莫要自投罗网。”药宁毕竟是做大事的人,从最初的震惊之中迅速恢复了冷静,她急道:“大郎呢,大郎有没有陷在里面!”“晚了一步。云儿哥刚刚进去,周围埋伏便发动了。”
“地道!对了。有地道!”药宁一听唐云身陷险境,心立刻沉到了谷底。她只盼唐云能够顺利从地道脱困,尽管这不太现实,因为时间太短了,而且对方既然是处心积虑的在这里守株待兔,想来这处堂口早已暴露,对方多半已经堵死了地道。
“没用的,地道只怕不可靠。”宋江阴沉着脸摇了摇头。“那难道眼看着他送死不成?”药宁现在只是衷心希望对方只是想要生擒唐云,但是猜想对方的来历,她只能想到仁多保忠,若是仁多保忠,只怕唐云凶多吉少。
“现在只能等着了,我早就警告过他莫要轻易回西夏。”宋江无奈的叹了口气。药宁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自打和唐云认识以来,他们就做好了随时去死的准备,但是唐云屡次死里逃生,屡次险中求活,一次又一次扳倒强劲的对手,让药宁觉得也许唐云真的是不可战胜的。
但是残酷的现实终于让她猛醒,原来唐云也是普通人,也有中计的一天,她想起了两年前唐云临走时交给他的那封信,那时他似乎就做好了一去不返的准备。
若是他真的做好了必死的觉悟,自己又做什么小儿女之态呢!宅院内。唐云看着周围屋顶上的弓箭手,看着满院子手持兵刃的甲士,面露苦笑。
此时面对死神,他心中反而平静得要命,一点没有激动、恐惧等情绪,有的只是遗憾。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自己终日算计别人,终于也轮到自己被别人算计。
看来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只是自己没办法再见药宁一面了,也许是大事已了,自己心中没牵挂了。
他显得很从容。再见一面药宁已经是奢望了,但是他很好奇究竟是谁在这里等着自己,或者说他想弄明白自己到底死在谁的手上。
人丛中有人越众而出,是一个锦袍金甲的老将。他那笑面虎似的神态之中带着嘲笑和酷厉,走到唐云面前嘿嘿笑道:“唐郎君,别来无恙。”唐云平静的看着他,自嘲的笑了下:“仁多保忠,果然是你。”
大胆!敢对统领无礼!甲士之中有人暴喝,仁多保忠举手止住部下,得意地看着唐云:“唐郎君,可知本官在此等候所为何事?”“必是取某家性命。”唐云淡淡说道。
“果然高明。”“是太后让你来得吧。”唐云摇摇头,长叹道:“可笑我唐某一生算计,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想不到太后她老人家也不再需要我了。
我还傻傻的回国为她分忧。自取死路,不死待何?”“你如何知道是太后要取你性命?”“你此刻既然不在天都山,那还不是一切都不言而喻了吗。”唐云冷冷得看着他“某只是有一点想不通,你可不是那种忠义之辈,为何要投往太后一方?”“谁说我投往太后一方?我为何不能左右逢源?”仁多保忠狡诈的奸笑。
“我等三帅联手,太后必败无疑,但是战果却是三方平分。太后又岂能坐以待毙,拉拢我是必然的选择。既然两方都需要我,我为何不能待价而沽。除掉了你,只能领太后更加需要我。”
唐云一听就明白了,仁多保忠不愧是投机的专家。即使放出了三帅联盟的风声,其实还是暗中保持着和梁太后的接触,不管是和谁合作,他都抱着个随时变卦的心态。
太后为了拉拢他,必然将自己作为了妥协的条件,毕竟她现在的地位不稳,急需军中有威望的大将支持,仁多保忠在军中威信素着。
这种威信是自己无法带给她的,自己擅长的只是阴谋诡计而已,而一旦宋辽开战,西夏的国防压力减轻,她也就不是特别需要自己了。
或许自己不在的这两年,她已经扶植了新的一品堂首领,一山不容二虎,既然有了新人,自己这个旧人若还不知好歹的不愿谢幕,就只有死路一条,因为自己知道太多的秘密,这些秘密必须随着自己的尸体一起埋葬在黑暗当中。自己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但是在这种级别的较量当中,一点错误就足以致命了“而且还有一点,”仁多保忠阴笑“你知道太后的阴私实在太多了,一旦你为别人所用,祸事不小。太后为绝后患,你也必须死。”
“我明白了。”唐云已经知道自己决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间院子了“只是最后还有一问。”“请说。”“我死之后,你是否还是要回天都山?”
“正是,做戏总要做全套才是。”“看来你也已经有对付其他二帅的计策了,既如此,我也算死个明白了,动手吧。”“唐郎君也算是我大夏重臣,岂能受小人所辱。给你个机会,自裁吧。”
唐云一笑,将钢刀架在了脖子上,眼睛望向兴庆府的方向。想想这一生,只是为了报仇。先依附梁乙逋,后依附梁太后,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为了往上爬可以不要良心。
自己做了多少昧良心的事,手中沾染了多少无辜的鲜血。自己要报仇,那些被自己视为踏脚石而无辜牺牲掉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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