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也没有好,于石砚接了那五十名兵丁,一看,差点没晕过去,这五十人里,老的少的残的病的,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一个精壮的,这些人能帮着押犯人?自己能把这一千多里路走完就谢天谢地了,但于石砚再去找巴太守,门子却不放他进去了,只说巴太守病了,不见客。
于石砚没办法,只得回来,忽地就想:“会不会是巴太守为给他儿子出气,故意设计害我,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听说一次押送如此之多的犯人去边地的啊。”
公函虽是五军都督府下的,但以巴太守的人脉,认识五军都督府个把重要人物是完全有可能的,随便递句话儿,公文就可以发下来,反正送犯人修边墙,也是常有之事,谁也不会问,问也有理答,至于牢城营有没有这个能力一次押送八百犯人,那就不是五军都督府需要考虑的问题了,那是牢城营的问题,是地方州府的问题,而山贼作乱,巴太守要调兵清剿,派不出郡兵帮助押运,那也是正理,于石砚便只有独自面对这个难题而没有任何话说——非常精妙的连环计。
于石砚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没办法,回到家中,忍不住号淘大哭,张妙妙闻声出来,见他这个样子,顿时就吓坏了,急道:“官人,怎么了,怎么这般委屈?”
“这下大祸临头了。”于石砚便竹筒倒豆子,把前因后果和自己的猜测全说了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张妙妙一听,如遭雷轰,她也认同于石砚的猜测,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十有八九,这就是巴太守设的计。
“都是妾身惹的祸。”她喃喃自语,脑子里情不自禁就想,是不是再去找巴衙内,就遂了他的意,或能免了夫家这一场大祸,莫怪她这么想,顶门的汉子都只会哭了,要她一个女人家怎么想?
“这有什么好哭的。”却是于异进来了,道:“哥哥嫂嫂不必烦事,这事交给我,不就押几个犯人吗,小事一桩。”
他说得轻巧,于石砚正自烦恼,便没好气:“八百犯人呢,你以为是八百头猪啊,就八百头猪,百把营丁只怕也押不过去。”
于异忽地里哈哈大笑:“别说八百人,就是八千人,我一个人也能押过去。”
于石砚最讨厌他笑了,一个是咬着牙齿笑,笑得人全身阴冷阴冷的,一个是打着哈哈笑,那种肆无忌惮,能恨得人磨牙,说来也做了两月押司,正经官面上的人,这性子竟是没半点改变。
于异大笑着出去了,于石砚咬牙:“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
张妙妙想法却与他不同,早在看着于异哈哈大笑时,她眼光便亮了起来,这时便道:“或许小叔真有手段呢。”
“他还能翻天了。”于石砚没好气,却也是无法可想,思来想去,又花重金,急搜罗了一批书画送去太守府,或许这并不是巴太守的主意,真是碰巧呢,再试试运气,可惜巴太守托辞不收,他再没了法子,索性留连酒楼妓馆,每日醉生梦死,天塌不管了。
却说于异,第二天一早,于异把八百犯人尽数集中起来,令两两相对,道:“互相撕打,赢的有饭吃,输的饿一天。”
这命令有些怪,管教犯人,第一就是要求老实,不许争吵更不许打架,怎么让两两撕打,还打赢的有饭吃打输的饿一天,难道要鼓励打架,人人打起来,这牢城营里岂非乱套了?
八百犯人看着土台上的于异,都有些发愣,一时间没人动手,却有个真愣的,刚好瞧自己对面的那个不顺眼呢,管它,反正上官叫打的,憋足了劲,照着对方鼻子就一拳打过去,他对面那犯人个头其实比他要高壮,只是全没防备,顿时就打了个满面开花,啊的一声叫,仰天一跤栽打。
“好。”于异大叫一声,喝令营兵:“带那人去吃饭,记下名字,输的拖到一边,饿一天。”
眼见是真的了,真个可以打架,打赢的有饭吃,输的要饿肚子,八百犯人刹时间打成一团,大约也就是过了顿饭时光,基本上就分出了输赢,于异下令带赢的三百八十多人去吃饭,输的重又押进牢中,今天没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