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一个土头土脸的小老头儿。
那老头梳着黄毛小辫子,一身银色土布短衫裤,双目炯炯有神,一脸的皱纹,土布腰带,左面挂个葫芦,右面插着旱痼杆。
脚下穿着双多耳麻鞋,乍看去,真像三家村的老放牛的。谁能知道他就是煊赫一时,武林中的知名之士“神手大圣”王伯燕呢?
王伯燕一扑身,拉起了“小仓公”淳于慈的手,喜不自禁地道:“老哥哥!还记得那年我在长沙害的那场病吗?要不是你妙手回春,我的骨头只怕早化成灰了呢?”
原来“小仓公”与王伯燕有这么一段渊源。
诸葛兰不由暗喜。
小仓公与王伯燕有这份香火之缘,料来司马-是有惊无险。
这时,王伯燕又跑到方古骧的身前道:“方兄!记得黄河决口,找不到酒,你把葫芦里的命根子分给我一半,那味道,哈哈哈”方古骧也笑道:“今天我带来四坛,不愁没酒了!”
王伯燕嘶哑着嗓门叫道:“潜龙堡别的没有,酒还有两窖子!请!”
他的一声请字,单手肃客。
这时
由山顶上出来一对对气死风的纱灯,约莫有百来对,由山顶直排到石碑之前。
一众群豪进了古堡。
但见古堡黑压压的一大片红砖碧瓦,气概非常。
正厅上早已排好了两桌丰盛的筵席,水陆并陈,山珍海味无一不备。
淳于慈、方古骧坐了首位。
其余的随便坐下。
那“神手大圣”王伯燕屡屡敬酒,对于司马-的事,却一字不提。
甚至于“七绝谷”与“血光会”的事,也仿佛毫无所知一般。
诸葛兰可真急了,隔着桌子,不断以目示意,叫方古骧提司马蚧之事。
方古骧只好举起酒杯,站起身来,对王伯燕道:“老兄弟!你可知今晚我们这一大阵子,来到贵堡有何事故吗?”
王伯燕也举杯而起道:“多年不见的老友,难得聚一聚,这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他是“王顾左右而言他”存心把话岔开!
方古骧摇头道:“不止于此,还有一事要向王兄你请教!”
“神手大圣”王伯燕忽然仰天一笑道:“小弟知道了!请坐下来讲话!”
他一面说,一面以手示意,请方古骧坐下。
方古骧料着王伯燕要展开正题了,因此,也就坐了下来,等待消息。
不料,王伯燕喝了一口酒,慢吞吞地道:“七小徒无知,在镇上临时起意,从这位诸葛姑娘身上摸了根白骨锤!可是”
他又在东扯西拉。
力古骧忙道:“这乃是小事一段,同时‘白骨锤’已经由熊兄索回,转还给诸葛姑娘!”
王伯燕正色道:“此外还有什么大事呢?”
“醉金刚”方古骧见“神手大圣”王伯燕有意闪避,尽管把话岔开,不由微微而笑,开门见山地道:“王兄!我等今日造访,乃是为了寻找一位朋友的下落,特地向你请教!”
王伯燕也微微一笑道:“是哪一路的朋友?”
方古骧道:“此人乃是‘十二金刚’中的强中之强,可称武林第一人,复姓司马,单名一个-字!”
王伯燕颔首道:“小弟也有些耳闻,司马-崛起武林,后来居上,压倒群豪!”
方古骧接道:“司算武林之中惊天动地的人物。”
王伯燕含笑道:“可惜无缘,但闻其人,未见其面!”
此言一出,群雄面面相视,齐皱眉头。
尤其是诸葛兰。
她抱定了莫大的希望,自料到了“潜龙古堡”就可水落石出,见到司马。不料“神手大圣”王伯燕竟一口推得干干净净。
今后茫茫人海,更往何处去寻,何处去找?
更且,司马-在失踪之夜,乃是闭了穴道,毫无抗拒之力,岂不凶多吉少!
想着,几乎哭了起来,眼泪在眼眶中滴溜溜乱转,差一点就要流了下来!
方古骧不声不响,探手在怀内一摸,取出一面青铜镜子,递向王伯燕道:“王兄!请看!”
那镜子上面,明显的印着一只手印,很容易的,可以看出有六个指印。
王伯燕的眼神一扫,哈哈一笑,伸出他自己的右手,在空中摇了一摇道:“六指神偷,是我的独门招牌,想赖也赖不掉!尤其在各位大行家面前!哈哈!”
他豪迈的一笑,神情不凡!
方古骧猛喝了口酒,也哈哈一笑道:“哈哈!王老大!痛快!痛快!”
王伯燕道:“捉贼捉脏,是不是哪个大户,丢了珍珠玛瑙,黄金白银?”
方古骧道:“丢的不是珍珠财宝!”
王伯燕道:“是什么古玩吗?”
方古骧道:“是人!”
王伯燕又是狂放的一笑道:“哈哈!方兄开玩笑了!”
方古骧紧接着道:“不!半点也不是开玩笑!”
方古骧的话尚未说完“风尘酒丐”熊华龙已接着朗声道:
“这人,也就是我们要寻找的‘玉金刚’司马-!”
不料“神手大圣”王伯燕闻言淡淡一笑道:“嘿嘿!这更加叫我糊涂了!”
熊华龙道:“为什么?”
王伯燕道:“适才方老大说,司马-乃是十二金刚之一,武林中强中之强!必然功力绝高,有过人之处!”
熊华龙道:“不是吹嘘!”
王伯燕道:“既然如此,为何能丢了人?”
此言一出,在座群雄不由面面相觑,不自觉的,每个人的眼神都向“粉黛金刚”诸葛兰瞧了去。
诸葛兰的一张粉脸挣得红至耳根,半天抬不起头来,恨不得有条地缝钻了下去。
试想,她乃是个大姑娘,怎好把“开玩笑点了司马蚧的大穴”这种话说出来,岂不令人耻笑。
这时
王伯燕又对熊华龙道:“熊老当家的!那司马-的武功修为,比起你如何?”
熊华龙不明白王伯燕的问话真意。
因此,他不考虑地道:“比我老化子高明百倍!”
王伯燕道:“这就是了!”
熊华龙道:“怎么这就是了?”
王伯燕理直气壮地道:“司马-的功力既然比熊大哥高明百倍,自然比我高明两百倍,凭我这点微末道行哈哈!”
方古骧插口道:“王兄是什么意思呢?”
王伯燕道:“司马-大侠,天上少有,地下无双,慢说我王伯燕,任何人也惹不起!”
“瞽目金刚”早已不耐,此刻再也忍不住了。
他气鼓鼓地大声道:“王当家的,今天我们可是诚心诚意的来拜访!”
王伯燕也大声道:“王伯燕也是诚心诚意的以礼接待!”
阎亮道:“既然如此,说话不必绕圈子!”
王伯燕道:“阎当家的意思是”
阎亮直接了当地道:“司马-的人是在‘翼德祠’失踪的。”
王伯燕道:“我已洗手不干,翼德祠也不是我王伯燕的码头,关我甚事?”
阎亮冷冷一笑道:“可是,失踪的现场,有你王当家的字号!”
王伯燕道:“字号?”
阎亮大声道:“就是那面镜子!”
王伯燕不由愕然一惊,不问阎亮,却向方古骧问道:“司马-是在‘白花蛇’柳倚人的房子里失踪的吗?”
方古骧点头道:“正是!”王伯燕闻言,不由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方古骧道:“王兄为何发笑?”
王伯燕道:“适才各位说得天花坠乱,我只道司马-是天神般的汉子,顶天立地的英雄,却原来”
他说到这里,双目一扫在座群雄,又道:“在坐的有几位女侠,恕我不便放肆,原来司马-是个贪色的小人!”
司马刚怒道:“王伯燕!说话要有根据!”
王伯燕也怒道:“当然有!”
司马刚道:“有何事实?”
王伯燕道:“不错!我曾经到过‘翼德祠’,是昨天晚上的二更之后,三更以前!”
熊华龙忙道:“时间对极,正是亥末子初!”
王伯燕侃侃而谈道:“是我在柳倚人的房子内,背出一对男女,女的通身一丝不挂,男的内衣小裤!”
众人摒息而听,皱起眉头。
诸葛兰与夏侯英虽同是武林侠女,但也不由面红耳赤,低下头来。
王伯燕又道:“那时,我用棉被,把他二人一裹,背回了我这潜龙古堡!”
他目扫众人,且不说司马-的下落,却又道:“六指神偷王伯燕,在江湖中混了一个‘神手大圣’的小名气,可是不容易的!”
淳于慈道:“确实不易!”
王伯燕道:“我在洗手之际,并未发出武林柬帖,也未与至好朋友申明!可是,我不能不明不白!”
熊华龙道:“王兄!你扯到哪里去了!”
王伯燕正色道:“树打根上起,水从源头流,我要说清楚,我到‘翼德祠’的来龙去脉!”
方古骧道:“王兄!讲吧!”
王伯燕又继续说道:“我到了潜龙古堡,在这儿隐息下来之前,却有一个小小志愿!”
淳于慈道:“哦!是什么呢?”
王伯燕道:“我曾经对古堡附近的父老许下宏愿,就是说,从我王伯燕住下起,周围三十里之内不准有奸盗邪淫存在,也不准有窃盗杀人放火之事发生!”
众人不由点头!
方古骧道:“王兄是为了保证自己洗手,避免嫌疑!”
王伯燕道:“不错,以免当地父老觉得我明是退隐,暗里却逼我‘神偷’的旧业!”
阎亮叫道:“这与司马-失踪有何关系?”
王伯燕并不作恼道:“当然有!”
阎亮道:“你且说说这个关连!”
王伯燕道:“我虽退隐,却在堡中养了五百个年青人,也算是我的弟子吧!”
熊华龙不由打趣道:“嘿!五百个神偷,若是艺成出堡,岂不天下大乱,偷尽江湖!”
王伯燕也十分知趣地道:“你们穷家帮子弟何止数十万,也没见讨完天下,讨穷江湖!”
方古骧焦急司马-的下落,笑道:“老偷儿,言归正传吧!”
王伯燕道:“昨夜手下弟子来报,说是‘白花蛇’柳倚人到了本堡地面!”
方古骧道:“你这个土地神便出了洞府了!”
王伯燕笑道:“柳倚人淫荡成性,每晚非要人陪伴不可,我想,她也许要在本地作奸犯科!”
熊华龙道:“你王老大对她所知甚多?”
王伯燕道:“柳倚人淫名满扛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方古骧道:“后来呢?”
王伯燕微微一笑道:“果然不出所料,我进入‘翼德祠’见她真的掳了一个美男子”
不等他说完,熊华龙抢着道:“那男的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王伯燕大感惊异,出乎意外的失声叫道:“啊!他就是‘玉金刚’司马-?”
心直口快的夏侯英,很久未发一言,已经是一肚的气,闻言抢着道:“就是他!你不是背到潜龙古堡来了吗?现在何处?”
王伯燕的一双眼睛,睁得大的不能再大,楞楞地望着夏侯英,好像他不相信夏侯英的话似的。
夏侯英见他那个样子,不由焦急地道:“我问你的话呀!”
王伯燕半晌才如痴如梦地道:“夏侯姑娘,你的话是真的?”
诸葛兰可真急了。
她不等夏侯英回答,霍地站了起来,大声道:“有什么真不真,谁同你开玩笑吗?”
王伯燕双手一拍道:“糟了!”
这声糟了,太也令人吃惊了。
在座之人,全都大吃一惊,有三五人不约而同的一齐失声道:“怎么啦?”
方古骧也已看出“神手大圣”王伯燕的神情紧张,双目惊慌之色外露,显然的,事态绝不简单。
因此,他也一脸地愁容道:“伯燕兄!你难道把他与柳倚人给双双的毁了吗?”
“毁了吗”三个字,像一个晴天霹雳,使在座之人,全都随着这句话,把眼神盯在王伯燕的脸上,等待他的答覆。
因为,王伯燕嫉恶如仇,加上他洗手退隐又与地方父老有约,杀了犯“奸”的柳倚人,是应该的,而与柳倚人同时犯“奸”的司马-也随之“陪罪”更也是极为可能的。
众人都是江湖人,焉能不知道扛湖人的性格,所以俱都耽着心事。
其中当然以诸葛兰最为焦急,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
但见“神手大圣”王伯燕失神地摇摇头道:“没有!”
这两字,王伯燕说得几乎听不见。
但是由于众人全都摒息等待他的答覆,所以,显得特别清楚。
然而,从王伯燕这“没有”两字的语气低沉与他那失魂落魄的神情上看,分明问题依然存在。
熊华龙忙道:“那么,他们的人呢?”
王伯燕缓缓道:“照我的性格,当时真想把他二人给打发了,可是我是个洗了手的人”
夏侯英不耐地道:“且不要解释,快点说,他们现在何处?”
王伯燕的双眉紧皱道:“我把他们送走了!”
诸葛兰失声道:“送走了!”
司马刚插口问道:“送到何处?”
王伯燕十分沮丧地道:“送到南岳鬼愁洞”
方古骧大叫道:“你把他们送给了‘女天蓬’西门素娥!”
王伯燕点点头,道:“是的,因为西门素娥是柳倚人的授业师,我本意要臊臊她的面皮,看看她调教出来的弟子,在外面的恶迹丑形!”
熊华龙不由一叹道:“唉!伯燕兄!那‘女天蓬”西门素娥,本身就不是个安份守己的女人!你”方古骧连声道:“是呀!她教‘白花蛇’的就是这一套见不得人的功夫!下流的玩意!”
“瞽目金刚”阎亮不由大怒道:“送‘白花蛇’还有点道理,你把司马-也送去,居心何在?理由何在!”
王伯燕道:“那是‘捉奸捉双’的铁证呀!”
阎亮霍的站了起来,面红耳赤地喝道:“什么奸呀!证呀!你”王伯燕也恼羞成怒,大声道:“你待怎样!”
阎亮突的马杆一顺,隔着桌面,向王伯燕点去,口中喝道:“要你交回人来!”
这一招,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快如电光石火,准极狠极。
“神手大圣”王伯燕惊叫一声:“你敢出手!”
喝声中,一式“倒卷珠帘”人已后纵七尺,离开桌面,险险躲过一招。
方古骧不由大急叫道:“阎兄不可鲁莽!”
熊华龙也离席而起,向王伯燕拱手道:“王兄,阎兄担心司马-的安危,心情急躁,还望莫怪!”
王伯燕怒火未息道:“我老偷儿不在乎什么金刚罗汉!”
淳于慈生恐把事弄僵,忙站起来道:“伯燕!事已至此,空闹无益,眼前以救人为第一急务,千万不可争一时意气!”
对于淳于慈,王伯燕少不得念在当年施医救命之恩,谦让三分。
因此,他口气缓和地道:“在下做梦也不知道那‘白花蛇’床上的男人,就是一代大侠司马-呀!”
此时,方古骧已将“瞽目金刚”阎亮劝说得坐了下来。
他又走向王伯燕道:“王兄!你说的不错!”
王伯燕又道:“事到如今,我还疑惑!”
方古骧道:“疑惑什么?”
王伯燕道:“司马-算是当今第一高手,为何轻易被‘白花蛇’擒住。”
熊华龙接口道:“那时他被点了睡穴呀!”
王伯燕奇怪道:“是谁有这高的身手,能把司马-的穴道制住!”
诸葛兰没好气地道:“是我!”
方古骧生恐又闹翻了脸,忙道:“王兄!这位诸葛姑娘是-时出于玩笑”
他的话尚未说完,王伯燕忽然一笑道:“‘粉黛金刚’诸葛姑娘,又是姜夫人封炉大会上的朱楠先生!”
诸葛兰不由涨红了脸道:“不必讲这些,我只想问你,司马-是何时送走的?”
王伯燕道:“昨夜三更!”
诸葛兰道:“何人押运?用什么方法?”
王伯燕道:“两顶软轿,八个门徒押运!”诸葛兰闻言,突然而起,朗声说道:“各位在古堡等候消息,多则五天,少则两日,我带司马-回来!”
她语落人起,箭般的射向厅外。
红影一飘,追上前去,扯住了诸葛兰迎风飘起的衣角。
夏侯英叫道:“兰妹妹!你要到哪里去!”
幸而夏侯英是坐在靠门之处,否则,可没人能拦住诸葛兰惊鸿般的身法去势。
诸葛兰面对众人又道:“事情出在我手,我会去解决!”
方古骧忙道:“总得商量好一个进行的方法!”
熊华龙也道:“要去,大伙儿一齐去!”
诸葛兰道:“用不着,纵然追到南岳鬼愁洞,也要把‘玉金刚’追回来!”
方古骧道:“我的意思是请王伯蒸兄与我们一齐追上去!”
诸葛兰道:“何必?”
方古骧又含笑道:“万一中途追上,免得多费唇舌,因为是王兄的门徒押运!”
谁知诸葛兰怒容满面道:“中途追上,所有押运之人,一概的杀!”她“杀”字出口,右掌一削,做了个“杀”的姿势,声色俱厉。
王伯燕十分尴尬,只好苦苦一笑。
诸葛兰道:“笑什么?等追回司马-,我与你‘神手大圣’的一点小事,再说再讲!”
所谓的“小事”自然是指着“白骨锤”被盗的那回难堪!
王伯燕只好道:“姑娘好傲的性子!”
诸葛兰鼻孔里哼了一声,然后,又对着身侧拉着自己衣角的夏侯英道:“英姐姐!我有话同你商量!”
夏侯英以为诸葛兰约她一齐走,心中一喜,凑上前去道:
“什么”
话未说出
那诸葛兰的手肘一拐,已碰上她的软穴。
就在她手肘有意一碰夏侯英软穴之际,微一借力,人像离弦之箭,一射五丈,径向堡外穿去。
这动作,快、巧、妙。
在座之人,有的眼睁睁瞧着她去远,有的根本没有看清她势子是怎么射起来的。
夏侯英半身发麻,心里明白,脚下却寸步难移,呆立在门首。
司马刚抢上半步,解了她的穴道。
夏侯荚又羞又急地道:“兰妹妹走了,我们怎么办!”
方古骧瞧着王伯燕道:“王兄!少不得要请你辛苦一趟了!”
王伯燕点头道:“现在不去也得去,其中还关系到那负责护送的八个小徒的性命呢。”
此时,众人也无心再饮酒,一齐离座而起,走出潜龙古堡!
向南岳鬼愁洞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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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森森,青山脉脉。
一条蚰蜒小道,曲曲折折。
两顶软轿,轿前轿后,各有四个壮汉,每人手中一把柳叶刀。
四个轿夫如飞的赶路。
那八个壮汉,在山路上也健步如飞。
轿中人既没开口,轿夫同壮汉们也不讲话,空山寂寂,只有脚步声!
眼看日已正午。
前面是一片不小的松林,黑压压参天古松,阴凉凉的正是歇脚之处。
走在前面的一个壮汉,回头道:“哥儿们,就在松林内歇息歇息,轿夫们也该吃些干粮了!”
其余壮汉有的点头,有的应道:“对!该歇歇了!”
一问一答之际一行已进了松林。
轿夫放下轿子,抹了把汗,各找树阴下取出干粮揭开水囊,吃喝起来。
走在前面的壮汉道:“一口气怕不走了五六十里,可累惨了!”
另外一个道:“像这样走法,明天天黑以前,准定可以赶到鬼愁洞!”
有一个轿大道:“大爷,我们这是走的小路,比大路要近一半,不然三天也到不了南岳呢!”
坐在他身边的一位轿夫苦笑道:“除了你们‘潜龙古堡’,任何人雇我们,我们也不走小路,虽然近一点,可没有半里平地!”
那壮汉笑笑道:“放心!堡主不会让你们吃亏的,说不定,事办完了回来,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赏下来!”
轿夫们全都笑起来。
其中一个道:“堡主也是古怪,千里迢迢的把犯了忌禁的人,用轿子抬到南岳去!”
先前那壮汉道:“你知道个屁,可晓得那女人是谁吗?”
第一个开口道:“我怎么不知道,她是‘白花蛇’柳倚人.是‘血光会’五大护法其中的一个!”
话未落音
一声轻咳,林荫深处走出来一个魁梧中年武士。
那人“咦”了一声,脚下看缓实快,已到了一行人落坐的地方,双目凌凌有神,大咧咧地问道:“朋友们!另外一顶轿子里是谁?”
八个壮汉同时大吃一惊,都弹身而起。
其中一个朗声喝道:“朋友!你是何人?问此话是何意思?”
那人道:“在下龙啸天!”
原来是“八臂金刚”龙啸天。
“十二金刚”在武林中,乃是响当当的人物,其中虽然有正邪之分,但是,提起“十二金刚”都是令人不敢小看则是相同的。
因此,为首的壮汉抱刀拱手道:“原来是龙大侠,龙老前辈!晚辈们失敬了!”
龙啸天道:“各位是‘潜龙古堡’王伯燕的高足,是吗?”
八个壮汉齐声应道:“正是!”龙啸天口角挂笑道:“龙啸天与你们贵堡主有数面之缘,也是数十年前的武林同道!”
八个壮汉心中一宽道:“是!”龙啸天指指第一顶轿道:“这是‘白花蛇’柳倚人?”
壮汉们点头道:“正是!”龙啸天又指指第二顶软轿问道:“这一顶轿中是谁?”
壮汉们众口一词地道:“不认识!”
龙啸天见他们众口一词,而且神态自然,心知绝对不是撒谎,笑道:“我可以看一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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