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一民疾奔数十里,才慢下来,却进入一个小镇,这小镇正是赶集之日,街上行人熙来攘往。
田青叫声:“不好!”连忙拉着“小霸王”上了镇旁一座山上,向镇上望去。
站在山上,可以俯瞰小镇全貌,绝逃不过他们的视线。
然而,两人由正午等到傍晚,竟未发现牧一民出镇,正要入镇看看,突见小镇东方驶出一辆大篷车,由三匹马拉着,向东驰去。
田青心一动,对:“小霸玉”说:“佟林,你现在到镇里去,找家客店等我,顺便在每一家客店看看,牧一民有没有住店,我去看看这辆大车,如果这辆大车没有问题,我会马上回来,如果要我今夜不回来,那就表示有所发现,你就赶往鄱阳湖都昌大镇,去找师兄们。”
“小霸王”虽然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只得依言进入镇中。
田青下了山头,暗暗跟着那辆大车,傍晚来到江边,整个大车装上大木筏,向对岸驶了去。
田青只得雇船过江,仍然暗暗跟着,走了一夜一天,第二天入夜进入南陵大镇。
入了镇,大车迳奔后街,来到一家巨宅门前,直接由侧门拉了进去。
看巨宅,虽具气派,却不像是官宦世家,可能是当地富绅,田青远远望去,首先发现牧一民自来车中跳了出来。
这一下田青心头大定,知道不会错了,而且可以猜出,这去,不久又回到梅树下。抖手掷出三道白色物体“夺夺夺”三声,钉在梅树上。
他微微一笑,扬长而长。
田青仔细一看,不由暗暗称绝,同时也产生无比惭愧之感。
原来是三朵以纸做成的梅花,花蒂处是一根小针,钉在枝上,由于做得很坚固,相信狂风也无法摇落。
那么,这是三朵永远不谢的梅花,这三朵花永远不讲,那少女的病就不会恶化,这是必然的。
田青暗暗祷告着:咏梅呀!你为了我,病骨支离,毫无怨言,最后终于落发出走。不知下落,可是我为你做了些甚么呢?我田青向以侠义自豪,却连牧一民也不如,他还能别具慧心为他所不爱的人制造三朵假梅花,虽是欺骗这个少女,却也表示牧一民下了一番苦心,并非无动于衷!因此,田青对牧一民这人,又产生了些微微敬意,觉得坏人并非一无是处,也正是“盗亦有道”的道理。
田青觉得没有甚么可以看了,立即向后面掠来,这片大宅占地甚广,找了一个更次,几乎每间都找遍,始终未找到牧一民和那些神秘女人。
“奇怪!”田青心想莫非他们走了?“不可能’他认为这些大布包是累赘,他们要走,也必须乘车,以作掩蔽。
于是他又回到前面准备制住那老人,问问牧一民的下落,可是那老人也不见了,只剩那个痴情的少女,仍在呆呆地望着梅树。
田青看看天色,快到五更,心想,待白天再来看看,相信他们没有离开。
田青回到客店,用了一会功,天已大亮,用过早餐,来到大宅附近,远远望去,却发现门前贴着一张告示,上面写着:“敬启者,本人收集之古书典籍颇丰,近因发觉虫蛀甚钜,若不及时处理,行将蛀蚀殆尽,因此,诚征小楷名家,莅舍抄录,字体工整端正,不压其小,并须于一见方纸笺上,写小楷三百字,每百字以纹银一两计酬,绝不食言,本宅主人章大千敬白。”
田青耸耸肩,心想,一寸见方写三百,这简直不可能,我田青素以写小楷独宠于师尊,却没试过一寸之内能写多少字?况且这事可能和那些竹简有点关联,我何不前去试试看。
心念一定,立即在街上买了几只最好的“湖羊京水”狼豪毛笔,也买了一套老年人的儒衫,回到店中化装起来。
恰巧这时外面有人大声嚷嚷,声言要找姓田的,田青一声,就知道是:“小霸王”来了,心想,这小子还不错,敢情是一路打听那辆三马大车,终于找到。
田青出屋招呼“小霸王”不由大喜,一看田青这身打扮,不由一怔,说:“田大侠,你要干甚么?”
田青耸耸肩,把应征之事说了。
“小霸王”大声说:“田大侠,我也要去!我当你的画僮好了!”
田青摇摇头说:“你不行!恐怕一进门就会露出马脚来!”
“不会!”“小霸王”说:“你给我化装一下,告诉我怎样做我就怎样做,绝对不会出漏!”
田青说:“好吧!我为你易容一下,但你的浓眉十分刺眼,必须在脸上弄出另一种特征,引起别人的注意!”
“小霸王”想了一下,说:“有了!田大侠,请你看一看田青看看说:“可以了,这双斗鸡眼,可以将别人的注意力吸引,但你能永远保持斗鸡眼么?”
“小霸王”说:“有人的时候,就永远是斗鸡眼,我们两人在一起时,我就恢复原状!”
二人化装易容妥当,不由相视大笑,田青变成一个八字眉,山羊胡的老人“小霸王”
是斗鸡眼,而且是一跛一跛地,像个地不平。
田青叮嘱他千万小心,不然的话,一番心血就白费了。
二人来到章大千门前,说明来意,立即被请入大厅之中。
此刻已有三个应征者,牧一民都不满意,大多是无法在一寸见方的纸上,写满三百小楷,至于字体工整端庄就更谈不上了。
牧一民为考试官,连连摆头,最后轮到田青,不禁皱眉,显出轻视之色,这也难怪,看田青和“小霸王”的样子,简直有辱斯文。
牧一民说:“请先生写首石鼓歌吧!”
于是田青提笔挥毫,在一寸之内写了三百小楷,这下子可气坏了先前那三个应征之人,立即悻悻辞退。
牧一民朗声说:“这位录取了,请跟我来!”
田青向“小霸王”眨眨眼,跟着牧一民,穿过数重房舍,来到一个孤零的石屋之中。
牧一民闭上铁门,立即向下沉去,大约下落二丈多才停住,原来是个地下室,牧一民阴阴地说:“在下限定每天三干字,十六天完成,饮食起居,都在此屋之中,二位只有屈尊一下了!”
说毕,交给田青一块白绢,走到墙边,不知怎地,墙上开了个活门,牧一民进入屋中,那铁门又恢复原状,且牢不可破,因为四墙周壁,都是大磨石砌成。不一会,隔壁传来声音说:“请注意了,我念着,你就写在那白绢之上,本人已经算好,每寸写在上字,那块绢子恰好写五万字!”
田青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写好之后,绝不会留活口,同时他也猜出,现在要写的,正是巨书上的练功心法和招式。
为了取信于他,不能不写,立即将素绢摊开桌上,只闻牧一民念道:“修习本门武功与心法,首应着重禅定”
田青运笔疾写,却不由吃了一惊,禅定为佛门修证之必经途径,难道天下第一大书是佛门绝学?牧一民说:“请注意!那绢上划了小格,每格都是一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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