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心想,这位皇帝老爷,对武林中之事,似乎了若指掌,可见他本身的武功也颇有根基!
乾隆茫然地说:“只是哪个身披草席的怪客,不知是谁?此人身手如此之高绝,却凭地潦倒,实在莫测高深!寡人若见到此人,必定重用于他”
田青肃容说:“像这等奇人,恐怕过不惯宫廷中的生活田青突然想起怪客交他的纸卷,心想,既然乾隆态度友善,何不把纸卷给他看看!也许乾隆能猜出怪人的身份。
田青掏纸卷,双手呈上,说:“小民临行时,怪客将此卷交与小民,声言若遇上绝世高手时,可将此卷交出”
乾隆展开念了一遍,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乾隆肃然念着:济僧不托门前钵,待客莫敲饭后钟“是他!”乾隆大为激动,沈声说:“原来是他!”
田青肃然:“请问万岁,怪人是谁?”
乾隆沈声说:“来人把他扶到‘百草轩’来!”
立即来了两个太监及三个高手,乾隆对三个高手沈声说:“这里用不着你们,退下去!”
三个高手立即拜伏在地,说:“微臣遵旨!只是万岁的安全”
乾隆沈声说:“不必多虑!以他的身手,若要暗算寡人,寡人早就完了!”
三个高手只得退下,两个太监扶着田青,进入“百草轩”中。
这“百草轩”中放满了各式药箱药柜,比一个药铺的规模还大得多,乾隆对一太监说:
“赐他一颗续命丸!”
太监拉开一个抽屉,说:“启禀万岁,此丸只有一颗了!”
乾隆沈声说:“不管几颗就赐与他吧!好在寡人还可以找人再炼!”
田青大为感动,此药名为“续命九”自必十分珍贵,现在仅胜一颗,仍然毫无吝色,可见这乾隆皇帝,非一般帝王可比。
太监把“续命丸”纳入田青口中,吞了下去,乾隆说:“你就在这里调息一会吧!”
田青谢过皇恩,就地坐下,调息起来。
约半个时辰,田青已经行功完毕,立即跪拜下去,说:“小民田青,叩谢万岁活命大恩!”
乾隆微微一叹,说:“起来吧!可惜你所要的两种珍药,已经用完了”
田青脑中“轰”然一声,面色大变,想不到冒险入宫,历尽艰难结果仍是空手而回。
一切希望登时幻灭,田青以大礼拜过乾隆,就要辞出。
乾隆黯然地说:“你能有此孝心,寡家也十分感动!吉人天相,也许还有希望!下次遇到那位怪客,就说寡人想见他一面,希他能北来一见,至于他是谁,不久便知!”
田青再拜而别,被太监送出大内。
古都春晓,另有一番景色,然而,现在田青心情凄苦,觉得上天的安排,总是难尽如人意!
设若此番能求得珍药,而让自己死了,那有多好!
由乾隆的语气听来,这两种珍药,以前曾有过,刚刚用完,难道白、蒲二位前辈就此完了?
想起乾隆看过纸卷的神情,田青忧喜参半,证明乾隆认识那位怪客,而且是友非敌,莫非怪人准知道我会遇上乾隆,故意要我交给他?
“乾隆派人去抓那两个谷主,有没有抓到?铁芳她现在如何了?”
田青大力摇摇头,说:“今后不再想这些不相干之事,我必须尽速赶回西天目山区,看看白、蒲二位有没有到?同时问问怪人,他到底是谁?”
这次更快,第八天下午就到了状无府,见了皇甫琼,一问之下,非但白、蒲二人未到,连皇甫瑶姬也未回来。
更使人担心的是,自日青到北京去后,怪人突然失踪。
现在连皇甫琼的安全也有问题了,田青深知江湖中人心险恶,而师母虽已中年,风韵不灭当年,昔年黑、白两道高手,无不觊觎他的美色,设若把她一人留在此庄,终是放心不下。
皇甫琼见田青脸色阴晴不定,不禁皱皱眉头说:“青儿,你好像有极大的心事!”
田青本不想把白、蒲之事告诉她,以免她伤心,可是事到如今,他怎能不说?
田青立即把火球谷以及进入大内之事说了一遍。
皇甫琼面色惨白,泪光闪闪,说:“无怪我的绿玉耳坠突然不见了,我还以为是姬儿偷偷带走了呢!真想不到因姬儿一时任性,使白、蒲二位遭此不幸”
一老一少相对默然流泪,谁也想不出安慰对方的适当语言,他们只是担忧,白、蒲二人的功力,今生无法恢复。
白、蒲二人行侠一生,老来竟如此下场,身为白道中人,谁不悲痛欲绝?
皇甫琼拍拍田青的肩呷,强自忍住泪水,说:“青儿,老身深信吉人天相这句话,虽然那两种珍药无法到手,但恢复功力,也许还有其他办法,再者”
她也知道这只是安慰田青,叹口气说:“设若他们已经绝望,依老身猜想,必能及时赶到此庄,与老身相见,况且,他们听到这怪人的奇事,也必来一见,如今未来,足证他们可能已有其他恢复功力之法!”
田青一想也对,立即将绿玉坠双手呈上,说:“请师母原谅晚辈盗取耳坠之罪!”
皇甫琼说:“青儿,老身对你一切举措,都十分赞成,假使此番入宫之前告诉我,我也会叫你去的!”
田青颓然一叹,说:“徒儿必须去找白、蒲二位前辈,但又不放心师母一人在此!”
皇甫琼慈爱地说:“青儿放心吧!除了你与怪人之外,武林中无人知道老身隐于此庄,现在已可证明那怪人是友非敌,他自然不会泄露,你尽管去吧!”
田青大礼拜过,肃容说:“既然如此,晚辈必须立即起程,去找白、蒲二位前辈,师母珍重了”
别过师母,田青觉得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白、蒲二位前辈呢?
此刻暮色四合,倦鸟投林,田青心想,何处是我的归程?何处是我的窝巢?
田青想起七位师兄,被两大派重用,分派在五大门派,心想,我只得去找师兄,也许他们知道白、蒲二位的下落。
于是他决定迳奔武当,因为这一派距离较近。
他此刻内疚之心极重,有如孤臣孽子的心情。
他落寞地向西疾奔,三天后越过长江,来到桐城以南,皖山以北之处。
这一带山峦起伏,极为荒凉,一抹夕阳,映照着原野,已近黄昏。
突然一阵马蹄声,来自背后,田青回头一看,一颗心忽然剧烈跳动起来。
俗说: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有情月常圆,情之一字,害人至深,一个处理不当,其结果无不非常悲惨!
原来后面的来人,竟是英风飒爽,艳光照人的铁芳。
田青愣了一下,无限的妒意又激起他的忿怒,心想,你能跑到皇宫去侍奉皇上,可见你这女人有多下流!
“噫?”铁芳微噫一声,说:“前面不是青弟么?”
田青一听这声音,心中说不出是甚么滋味?声音悦耳,如出谷黄莺。
然而,在宫中听到的,看到的,都使他永生不忘。
田青仍不否认她是他心目中最动人的女人,但他觉得她已不再是纯洁的女人,包括肉体和灵魂!
田青不想枉费唇舌,他觉得前此浪费的情感已经太多,没有理由再浪费下去。
他现在也不愿去想,她前几天还是才人,宠儿的身份,在皇帝身边卖弄风情,如今为何来到此处?
“青弟,前面是青弟么?”铁芳大声叫着。
她的声音好像有极大的魅力,田青有好几次想停下来问问她,为甚么自甘坠落?甘愿作御前笼中的画眉?
但他毕竟没有停下,而且脚步反而加快。
“青弟!青弟!”铁芳催马疾追。
田青加速疾掠,心中却非常矛盾。
“到底要不要见她?”
“青弟!别开玩笑好不好?”
“开玩笑?”田青轻蔑地说:“但愿我是梦中见到你在皇宫中出现!可怜大师兄当初也和我一样,只是注重你的外在之美,而忽略了”
“田青,你真的不理我么?”铁芳有点微怒了。
田青突然止步,铁芳疾驰上来,娇吁喘喘地说:“青弟,你是怎么回事?”
田青冷冷地说:“最好问问你自己”
铁芳本以为他是开玩笑,乍见田青一脸不屑之色,微微一愕,说:“青弟,我何时得罪你了?”
田青冷峻地笑,:“得罪了我,小事一段,可别得罪了皇上!”
铁芳又是一愕,茫然地说:“青弟,你说了些甚么?我我不懂”
田青轻哂一声,说:“你当然不懂!可笑我田青和大师兄都瞎了眼睛!”
铁芳气得泪光流转,冷冷地说:“你对我这样无礼,到底为了甚么?”
田青心想,好一个无耻的践人,装得可真像,若非亲眼所见,当真会被你蒙混过去,立即大声说:“你为甚么不在皇宫中享荣华富贵?跑到这里来干甚么?”
铁芳沈声说:“你到底在胡说甚么?”
“呸!”田青忍无可忍,吐了一口唾沫,回身就走,铁芳气得娇躯猛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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