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如今的江涛,已不是当年天湖译书人;谅天心教区区几名高手,休想留得住咱们!”
燕玲微惊,闪着两只晶莹的眸子,仔细打量江涛一遍,低问道:“仓促未问别后,莫非果有奇遇?”
江涛坦然颔首,道:“非敢骄矜自满,蛮荒苦学一年,天龙武功已有五六分火候。护卫母亲和玲妹,应该具此自信。”
燕玲星眸闪动,道:“啊!我险些忽略了。先前在墓外石亭中,你反手一剑毁我兵刃,果然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可比!”
江涛笑道:“那是仅着宝剑锋利,算不得真功夫。”
燕玲感慨地叹息一声,道:“可是,天龙武功并不足惧。
你想必知道,那本天龙秘复已经被雪姑窃回天湖,现在老菩萨手中。”
江涛仰天长笑,凛然道:“她虽然获得秘笈,但邪不胜正。
有朝一日,凭胸中正气,会合武林志士;义旗所指,必然要她自食恶果!”
燕玲哺哺道:“但愿是天不负苦心”语声微滞,黯然垂下头去。神态间,却不期而然流露出怅们落寞之色。江涛一时大意,竟未查觉;随又问道:“玲妹,你现在相信我,不再坚持去鄂州五槐任了吧?”
燕玲淡淡应了一声,道:“你得先答应我两件事。”
江涛道:“好,你说吧!只要你不回天湖,任何事我都答应。”
燕玲仰起脸来,正色道:“第一,我身受天心教养育之恩;无论将来演变如何,你得谅解我无法叛教的苦衷。”
江涛颔首道:“这是自然。人各有志,玲妹不忘根本,愚兄只有钦佩,怎敢相强?”
燕玲又道:“第二,师父待我太好;咱们但求脱身,不可跟她老人家正面为敌。”
江涛爽然道:“这也是理所应该的。咱们趁天色未明前,连夜动身,避免跟她们却手就是”说到这里,忽然微微一顿,道:“不过,万一彼此相遇了,她一定苦苦相通,那时该怎么办?”
燕玲叹道:“果真逼不得已,出手时务必留情。我自幼受好老人家厚恩,总盼你别教我做一个既不忠又不义的人。”
江涛大为感动,道:“玲妹放心,愚兄自会预留退步。时间不早,替娘收拾一下,咱们也该动身了。”燕玲匆匆取了几件随身衣物,束成一小包;却把那年梁满血污的破袄,替江涛贴身收藏在怀里。
江涛扶起老安人,道:“娘行走不便,孩儿来背您老人家吧广燕玲忽然心中一动,忙道:“不!还是由我背负娘比较妥当。万一遭遇意外,你也好放手御敌。”于是,将小包斜挂胸前;另取一条布带,反手一兜,将老安人负在背上。
江涛环扫石室,已无携取之物,一扬手,扇灭了油灯。正欲举步,突然听见一阵铃声:
“叮叮叮!叶片铃声三短一长,正是呼叫启开墓门的讯号。
燕玲一惊,诧异地道:“咦!这会是谁?”
江涛道:“可能是周老前辈寻来了,我先上去看看。”身形一闪,便向门外掠去。
燕玲低叫道:“当心些,先看清来人才能出去。”江涛一在答应,一面急急掠过甫道;仍由铜棺跨入墓内,在石门内寻到枢钮,启开了墓门。
墓外石亭中,一条黑影正在探头探脑四处张望;出人意外的竟是在大牛。
江涛闪身而出,沉声道:“大牛,来此问事?”
大牛猛见坟墓里出来一个人,吓了一大跳,及待看清原来是江涛,这才拍拍胸口,毗牙咧嘴笑了起来,道:“吓!可把俺吓惨了。少主人,你干嘛躲在死人堆里?”
江涛无心跟他解释,忙问道:“是谁叫你来的?有什么事吗?”
大牛道:“没事!是周老前辈叫格来看看,请少主人早些回去。下面庄子已经被人家围住了,周老前辈他们不知道要不要动手,请少主人拿个主意。”
江涛骇然一惊,道:“可知道围庄的共有多少人?”
大牛道:“反正不在少数。黑忽忽的,四周都是人影,俺也没法数清楚。”
江涛又问:“来人还没有进入庄内么?”
大牛道:“还没有。要是进来了,早动手啦!就不须再来问少主人了。”
江涛略一沉吟,道:“好!你立即回庄通知周老前辈,就说是我的主意,叫他们不可贸然出手,暗暗都由后在撒上山来。行动要隐密,别让对方发觉。快去!”
大牛傻愕愕地道:“你是叫大伙儿偷偷开溜?”
江涛喝道:“不许多问,照我的话转告就是。”大牛耸耸肩头,洒步下山而去。
燕玲负着老安人悄然走出石墓,低问道:“怎么样了?事情有了意外?”
江涛点点头,道:“令师已经截断了任院四周通路,显然也猜到咱们可能乘夜离去。看来要想平安脱身而又不伤旧情,只怕太不容易了。”
燕玲轻轻一叹,道:“她老人家为什么定要赶尽杀绝呢!”
江涛慨然道:“为今之计,咱们只有尽心力,凭天命。我已吩咐弃庄由后山退走,尽量避免动手;假如一定避不开,只好硬闯!”
老安人听得心凉胆颤,忙道:“孩子,能忍就忍些,千万不要杀人!”
正说着,人影连翻,周刚等已飞跃上后山。江涛见周青青背上负着老仆赵妈,周刚却双手平抱着一具软绵绵的尸体,不禁猛然一惊!周刚惭愧地道:“老朽已耗尽真力,无奈他中毒太深,终于无力挽回”
江涛为免老母闻讯伤神,挥挥手不让他再说下去。亲自眼接过江富的尸体,送人石墓内;然后掩闭了墓门,恭恭敬敬向墓拜了三拜,低声祝祷道:“义魂有依,幽冥有伴。他日重返故园,迁葬遗骸,定当添碑建家,永志此恩。”拜罢起身,展目远眺山下家园,热泪再也禁不住籁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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