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李恺道:“没有。”
一语未了,那老太婆又是一笑道:“我说三公子呀?你是”
那女子微微一颦秀眉,挥手道:“铜姥,老三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他必有所见,别打岔
吧。”
李恺受了那女子当面赞许,颇为得意的笑了一笑,于是,把“天香楼”遇见李中元的
事,详详细细说了出来,最后,作结道:“小弟因见那李中元装得不老不嫩,破绽百出。倒
令人莫测高深,不敢轻易出手摸他的底了。”
那女子微微顿首,道:“小心的是你看,他如果有意要再装得像一点,你能不能装
出来?”
李消沉吟了一下道:“小弟认为他不难装得更像一个土财主。”
那女子道:“那他为什么装得这样四不像呢?”
李恺道:“依小弟的看法,他可能有二种用心。一种是真的想骗过某些人,另一种则是
诚心向某些人挑战。”
那女子点点头道;“你这看法,很有见地,咱们要小心着他。”
李恺道:“所以小弟不敢擅自作主,有候大姐吩咐。”
这时,忽然另一位老太婆插嘴问迫:“他的武功底子如何?”
李恺道:“双城二老试过他一下,他的反应是丝毫不懂武功,但我不是这样想。”
那老大婆一笑,说道:“老婆子愿聆高论。”
李恺道:“常言过‘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他身上带着五百多万两银票,要没有相当
的身手,也只怕没有机会活着来到长安。”
另一个老太婆一皱眉道:“你看他那些银票会不会是假的?”
李恺道:“这就很难说了。”
那女子挥了择手,要他们停止讨论,心中已有成竹地道:“现在胡猜乱想,徒乱人意,
老三,你先准备一下,第一,把明天的约会时间地点,改动一下,改到我们自己这里比较
好,第二,去告诉你二姐、明天赶回长安来。”
李恺领命,告辞出了竹楼,自去安排不提。
却说,李中元随着常昆出了天香楼,常昆引他进一座古庙似的大宅第之内,这时,更还
有着不少工人,在清洗打扫。
常昆请他先进入一座别院之内,这座别院虽是临时整理出来的,但陈设得还不错,显得
常昆很会办事。
常昆请李中元在别院书房之内坐定后,一欠身道:“公子,你暂请休息片刻。小的稍后
再来请公子察着全宅。”说着,便要转身退出书房。
李中元一挥手道:“且慢,我还有话要问你。”
常昆欠腰道:“是,请公子吩咐。”
李中元睑上堆起一层笑容道:“常昆,你们计划好了没有?”
没头没脑,问得常昆一怔道:“公子,你说什么?”
李中元一笑,说道:“计划什么,你自己知道哼!你去把王强李霸叫进来。”
常昆把王强和李霸叫到李中元面前,只见李中元书桌上放好四块拳头大的鹅卵石,也不
知他是什么时候带进来的。
李中元伸手一指桌上鹅卵石道:“王强,你试劈一块鹅卵石我看看。”
王强与常昆彼此之间,在外面已经有过商量,这时便不废话,伸手取了一块鹅卵石放在
地上,一掌劈了下去,那块鹅卵石竟被他一拳之力分了八块,散在一地,这份掌力,确有相
当火候。
李中元却不加批评,微微一笑道:“李霸,看看你的。”
李霸如法施为,下掌下去,把鹅卵石劈成了十四块,看来比王强更是厉害。
李中元的脸色不变,还是那样谈谈地笑着。
常昆的脸色却开始在变了,正当他信心动摇的时候、李中元又指着一块鹅卵石道:“常
昆,现在看看你的。”
常昆心中一凛,欠身道:“公子,小的不会武功。”
李中元含笑道:“不可能不会武功吧,我看你两手瘦不露筋,指节形如驼峰,一身鹰爪
功力分明已经有八成以上火候哈哈!哈哈!你常大侠是深藏不露,我只有抛砖引玉
了。”
李中元不但说的是行话,而且一语中的,只听得常昆全身只打冷战。不要动手,凭他这
份眼力,常昆已是差得太多了。
李中元话声一落,右手一伸一缩,轻轻地在一块鹅卵石上抚了一下,看来那她卵石分毫
无损,但当李中元向那鹅卵石吹出一口气之后。常昆与王强李霸三个都被惊得目瞪口呆,傻
了。
这是什么神功?
鹅卵石碎如细粉不说,那张油光水滑的漆桌面,竟然也还是油光水滑,丝毫无损,这就
叫常昆、王强、李霸他们不敢想象了,因此,双腿也在打着抖了。
李中元忽然面色一凛道:“三位放明白一点,三位如想在本公子身上动什么坏脑筋,你
们自己该知道是什么样结果。”
王强、李霸两人是瞪着眼,张着嘴,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怎样开口说话了。
常昆到底比他们强得多,渐渐从惊惶之中控制住了自己,欠身道:“小的有眼不识泰
山,冒犯公子之处,尚望公子高抬贵手,放过这遭,小的愿意认罪。”
李中元脸色一缓,道:“你愿认什么罚?”
常昆道:‘小的愿负责公子这座宅第的一切租金陈设费用。”
李中无脸上又有了笑容道:“这也要不少钱呀,你出得起么?”
常昆道:“不瞒公子说,小的个人皆是负担不起,但小的还有不少朋友,可以大家分
摊。”
话声一顿之后,接着马上就从身上取出李中元给他收的银票,双手送给李中元道:“公
子,你老的银票,小的丝毫未动,就请公子收回。”
李中元一挥手道:“银票你收着,本公子还有话说。
常昆手中握着银票,送又送不出去,收又不敢收回,愣着道:“公子,你有什么话,尽
管吩咐就是。”
李中元道:“本分子听说长安地方,卧虎藏龙,高人奇士,不知其数,单只地面上混混
的就有‘大风’、‘竹林’、‘七虎’三帮之多,你在那一帮,请你亮亮字号。”
常昆自忖逃过了今天一关,以后可还在长安地面上混,今天不说,还有明天。想瞒也瞒
不下去,当下,一硬头皮,光棍地说道:“小的身在‘大风’,列位第五。”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原来是管事五爷。失敬了。”
常昆连连躬身道:“见笑。见笑。”
李中元笑容忽然一收道:“你们大风帮的大爷可是虎头铁拐翁超。”
常昆讶然道:“公子都知道!”
李中元一挥手道:“去告诉你们大爷,这二十万两银子,算是本公子赏给你们‘大
风’。”
一语未了。外面人影一闪,跨步走进一个清洁夫,截口道:“大风帮不受无功之禄,公
子盛情敝帮心领。”听他的语气,就知他是“大风”帮大爷虎头铁拐翁超本人。
李中元站起来抱拳一笑道:“来人敢情是翁大爷。”
虎头铁拐早就隐身暗中,对刚才李中元显露的那身功力同样看得心惊胆战,知道这次可
自己找上麻烦了。
李中元再这样一送,就是二十万两银子,翁超更是全身直冒冷汗。
这种狠脚色的钱,他“大风”帮可受不下,谁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大风帮第一次瞎
了服,第二次可不能自掘坟墓。
翁超不能让常昆把银票带回去,一错再错。所以只有挺身而出。
他双拳一抱道:“不敢,在下虎头铁拐翁超,前来拜候李公子。”
李中元伸手让客道:“请坐!”说着,自己同时坐回自己椅子上。
虎头铁拐却没有坐下去,再次一抱拳道:“敝帮老五,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李公子,
翁超”
李中元放声大笑着截口道:“翁大爷,你这说到哪里去了,你们常五爷替本人准备了这
样一座大宅第,好迎好待,这算是冒犯么?哈!哈!哈哈!请坐!请坐!”
翁超有口难言,心中对这位李中元更是提心吊胆,眉头暗皱,强打哈哈。一笑谢了坐。
李中元这时也不再打哑谜了,简明道:“翁大爷,我想和你提一位朋友,不知你认不认
识。”
翁超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地道:“在下釜底游鱼,不敢语海,如有欠问之处,请公子海
涵。”
车中元微微一笑道:“这位朋友提起过你翁大爷,你翁大爷不会不认识。”
翁超泛着疑讶的目光,道:“在下洗耳恭听。”
李中元逆:“高冲”
翁超猛然双目一睁,跳了起来道:“公子,你说的可是山东高冲?”
李中元点了一点头,翁超接着又道:“他正是在下师兄,公子在哪里见到他的?”
李中元道:“过二天,他也就要到长安来了。”
话声微微一顿。绝了常昆一眼,接着又值:“想不到误打误撞,我们倒先见面了。”
翁超一听李中元是他师兄的朋友,顾虑尽去,心情一松,显出他英雄本色,放声大笑
道:“公子,在下说句老实话,现在我才真的放心了。”
李中元也笑道:“那你也可收下那二十万两银子了。”
翁超一愣道:“公子你为什么一定要送我们二十万两银子,大风帮颇有自知之明,实在
受不起这份重礼,公子有什么事,但请吩咐就是,大风帮为分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计。”
李中元道:“事情当然有麻烦贵帮的地方,但贵帮总不能饿着肚子替我办事吧,皇帝还
不差饿兵呢,你收下吧!”
翁超想了一想,既然有师兄的面子,这二十万两银子,就是烧红了的银汁,吞下去纵然
肠破肚裂,也就只有肠破肚裂了。当下硬着头皮,一抱拳道:“那么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谢过公子了。”接着一挥手。命常昆收好银票。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翁大爷是条汉子”
眉头微微一皱,轻轻道:“暗中有人探查来了,我们有话以后再淡。”
话声一落,接着面色一肃,转向常昆道:“常昆,话就这样说定了,整个的园子,我要
完全种上梅花,总共是三百株,每株五钱银子,三五一百五十两银子,种好之后,我要亲自
数数,少一株我要扣一两银子”
这时,翁超已在李中元暗示之下,站在常昆身后,算是常昆带来的园丁,他也很会做
作,忽然打断李中元的话,反问道:“公子五钱银子一株梅花的价钱,小的不与你争论,可
是少种一株,公子就要扣一两银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李中元板着面孔道:“你要怕本公子扣你一两银子一株,你不要少种不就行了么。”
翁超过:“小的明白公子的意思,可是小的也绝不愿偷工减数少栽梅花,可是公子一口
气要三百株,这数字。小的怕一时找不全、所以。”
李中元摇摇头道:“不行,少一株,我就要扣一两银子,你认为吃亏了”
随转向常昆道:“他不包,你去再找一个人来。”
翁超咬牙顿脚道:“好,公子就照你说的办,小的包了。”
李中元一笑道:“我想这笔生意,你最少也要赚我一百两银子,你要不包才怪哩!”
翁超啼笑皆非的抱拳道:“公子真行,小的佩服了。”说着转身出了书房。
李中元又在后面大声嘱咐道:“记着,每株梅花的树龄都不得在五年以下。”
翁超这时人已走出书房,没有再答理李中元,却悼悼的在一棵四季红上“呸!”的吐了
一口浓痰,同时口中发着冷笑,咒骂道:“好小子,你现在神气,到了晚上,老子要叫你哭
都哭不出来”
话声未了,蓦地有人在他肩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翁超猛然一回头,身后可不正站着李恺随身二老之一的成奇。
这时,翁超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他惊讶的不是成奇的来到,而是不明白李中元怎样知道来的不是他“大风”帮的手下而
是外人。
李中元真神!
成奇望着失神发楞的翁超,微微一笑道:“翁大爷,想必你也知道老夫是什么人,我们
借一步说话如何?”转身向一丛花树之后走了过去。
翁超随身跟到花树之后,双幸一抱道:“成爷有何见教。”
光棍眼里不央砂子,成奇一口道破了他的身份,他就应有一帮大爷的气概。
成奇道:“咱们都是长安地面上的人,老夫想打开天窗说亮话,请问你翁大爷一句话,
尚望你翁大爷能赏睑见教。”
翁超一笑道:“成爷好说,请!”
成奇道:“翁大爷,你是不是准备今晚就向那只肥羊动手?”
翁超微露不悦之色道:“在下懂得规矩,不劳你成爷关照”
成奇哑然笑道:“翁大爷,你虽然懂得规矩,但却看错了人哩!请问你,你们三大帮,
平时也做了不少生意,老夫可曾说过半句话,插过半只脚?”
翁超过:“平常的小油小水,你成爷自不放在眼里。”
成奇道:“区区五百万两银子,同样还不能叫老夫自贬身价。”
翁超疑惑地望着成奇,道:“那你成爷的意思是”
成专面色一整道:“老夫没有什么意思,但我们公子有几句话,要老夫转致你翁大
爷。”
翁超笑了一笑道:“贵公子有什么话。”
成奇道:“敝公子希望你翁大爷能沉住气,三思而行,不要给你自已惹来杀身之祸,
‘大风’帮灭帮之危。”
翁超脸色微微一变道:“贵公子”
翁超真想问个明白,可是成奇却身形一转,丢下一句话道:“这是敞公子的一片好心。
听也在你,不听也在你,敝公子无意挡你翁大爷的财路,你自己估量着吧”
话声未了,身形已起,越墙而去。
翁超转身回到李中元书房,朗笑一声道:“公子,高!你真高。外面可不真来了人。”
李中元含笑道:“什么人?”
翁超道:“本城李公子随身之一的成奇。”
李中元微微一皱眉道:“这李公子是什么来头?”
翁超道:“说起这位李公子,倒是令人莫测高深,他三年前,才举家迁来长安定居,那
时,我们三帮都动过他的脑筋。结果都落了个灰头灰脑,尚幸地不为已甚,大家也相安无事
了。”
李中元道:“他家里有些什么人?”
翁超道:“三年前他们初来长安时,老员外老夫人都还健在,现在就只剩下一位寡妇座
在家中了。”
李中元逆:“那李公于,平时为人如何?”
翁超道:“疏财仗义。上至官府衙门,下至三教九流人缘都不错。”
李中元道:“他家治何生理,还是完全靠祖宗余萌过日子?”
翁超道:“他生意上有很好的收益。”
“做什么生意?”
翁超道:“他没有自己的独资生意。但长安几家大宗生意,都有他的股份。”
李中无一笑道:“他不是保的暗镖,出的干股吧?”
翁超道:“这个我们也查过,他倒是出的真本钱,做的道道地地的生意。”
李中元忽然话锋一转道:“你们三大帮相处得如何?”
翁越老实地说:“平时小小的不愉快,当然难免。好在各有各的地盘,又立下了一个互
惠的规矩。还能相安无事。”
李中元微笑道:“什么互惠规矩?”
前超道:“平时收入不算,凡是外来横财,只要超过五万两银子,就得提出四成分
分。”
李中元哈哈一笑道:“看来他们现在是眼巴巴的等着你进银子去了。”
翁超汕汕地笑道:“这次只有叫他们空等了。”
李中元忽然道:“我想会会他们二帮的大爷,你便不便于安排?”
翁超因不能动李中元的手,正苦于无法向“竹林”、“七虎”二帮交待,闻言之下,欣
然道:“这太好了。”
李中元站起来,送走了翁超,此后,他安份守己的再没有出什么花样,直到第二天李恺
来拜访他。
李恺是二件事并在一起办,一件是礼貌上的拜访,第二件便是说明改变宴会地点的理
由,并且亲来迎接李中元。
李府宴会设在第三进花厅之内,五家钱庄来了十个人。分成两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