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还怕舒氏兄弟不明白骆人龙这种不苟且的态度,特为点头许道:“小兄弟,你这种不盲从的态度,
不愧天香老前辈的传人,老哥哥第一个服了你了。”回头吩咐二堡主舒伦道:“伦侄,你把
这段公案,从头说给铁小兄弟听听。”
二堡主舒伦简要地把过去的事情说了出来。
骆人龙听了他的话,觉得倒是和别人所说的大同小异,没有什么出入,于是轩眉沉吟了半天,道:“这样说来,三堡四派当时的动机,完全是在消除武林杀劫了?”
二堡主舒伦点头道:“确然如此,不过”至此忽顿,似有不便续言之隐。
骆人龙俊目一亮截口道:“不过什么?”
二堡主舒伦一叹道:“不过三堡四派有些措施,也未负激了些”这话由三堡四派中人说出来,倒是不太等闲,至可以看出,有些想法,三堡四派并不一致。
骆人龙自然不肯放松,追问道:“二堡主认为有些什么情处理欠妥?”
矮昆仑铁掌郝雄也道:“铁小兄弟不是常人,你把话说越明白越好。”
二堡主舒伦道:“我觉得芜湖城外的骆坟,做得有些欠厚,同时,三堡四派对金风叟等也未尽履行诺言,使他们太小心了。”
三堡主舒佐也道:“自骆人龙的死讯传出江湖后,金凤等人,所受的打击更大了,他们连复仇的凭籍都没有了,怪不得他们愤而走上了极端,说起来也实在值得同情。”
骆人龙接口道:“各位能把是非分得清清楚楚,足见行光明公正,在下虽无意介入江湖恩怨之中,对这事可也不袖手旁观,只是到时候,在下却主张给他们一条自新反省路,莫作
赶尽杀绝之事。”
矮昆仑铁掌郝雄正色向舒氏兄弟道:“铁小兄弟这才真高明之论,到时候你们可要注意了,现在你们去布置准备敌之事吧!”
舒氏兄弟点头应是,正要告退出去,却忽有一个劲装大汉进来报道:“堡外有人投书,请堡主示下?”
五堡主舒侃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堡丁道:“是一个少年童子。”
二堡主舒伦道:“带他进来!”
那堡丁退出去不久,又单身回来道:“那下书少年非要堡主们出去迎接不可。”
五堡主舒侃气得狂笑道:“不得了,不得了,一个少年童子也敢欺侮到舒家堡头上来了,你出去告诉他,只怕他的身份有点不够。”
那堡丁道:“那少年童子也有几句话,要小的转告各位堡主。”
五堡主舒侃道:“他说什么话来?”
那堡丁道:“那少年童子说:他是代表金风叟柯老爷子而来的,等于柯老爷子亲临,希望舒家堡不要失了礼数。”
骆人龙暗忖道:“来人莫非是徐少麟?”口里却笑了一笑,道:“好刁钻的来人!”
二堡主舒伦道:“四弟:你出去看看。”
老四舒佑出去不久,即领进来一个乞丐打扮的少年童子,正是骆人龙猜想中的徐少麟。
分别不过月余时光,徐少麟虽是化子打扮,但那股剽悍相,却表现得更是强烈,只见他昂首阔步,一派大人作风,跨进厅来,扬目四顾,拱手道:“在下丐帮徐少麟,代表金风叟
柯老爷子,有事找舒大堡主说话。”
骆人龙见了他这付样子,差不多要笑出声来。
这时,二堡主舒伦道:“老夫二堡主舒伦,请问徐少侠代不代表丐帮?”
徐少麟道:“这是我私人行为,与丐帮无关,你们大堡主何在?”
二堡主舒伦道:“家兄不在堡中。”
徐少麟道:“你既是二堡主,大约也作得了主,我这封信只好交给你了。”摸了半天,掏出一封信,交到二堡主舒伦手中,又道:“立等回音。”
二堡主舒伦虽觉徐少麟言词间甚是无礼,但因他年纪太小,不便和他计较,只苦笑了笑道:“误不了少侠的事!”当众拆阅来信。
顷刻间,只见他脸上布满了怒容,连声:“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最后并将来信送到矮昆仑铁掌郝雄手中,道:“郝伯伯,金风叟柯正雄真是欺人太甚了!”
矮昆仑铁掌郝雄看了书信,脸色也是动了一动,把信传到骆人龙手中,骆人龙故意发出一声冷笑道:“金风叟柯正雄如此行为,却使人难于同情他们了!”看完随又将来书交回二
堡主琵琶手舒伦。
二堡主舒伦又将那封信传给兄弟们看了,一时间,怒气冲满了全室。
原来,那封来信是要舒家堡从速疏散全堡妇幼,准备于明晚三更作一生死之斗,如果舒家堡自甘认输,则就无需作疏散妇幼之举,尽可以妇孺生命作掩护,他们是不屑于来向舒家
堡动手的。
这封信与其说是战书,不如说是对舒家堡的一种侮辱,使舒家堡的处境非常尴尬,以舒家堡的声望,要说被金风叟柯正雄迫得疏散妇孺以对,那还成什么话?
可是,如果不疏散妇孺,人家已把话说在前面,这就表示自认不敌,甘心藏在妇孺后面,乞怜保命,这岂不照样把舒家堡的脸丢尽了。
总之,这封书信,非常不好处理,是对方有意借舒家堡向三堡四派示威的。不论明晚之战如何,舒家堡的人,是丢定了。
骆人龙心里有数,晓得这封信一定出于红柳庄卓老五的主意。
徐少麟在窒息的空气中,哼了一声道:“小花子没有时间久候了!”
五堡主舒侃大吼一声,道:“本堡主先毙了你再说!”扬掌向徐少麟扑来。
徐少麟满脸不屑之色,动也不动。
二堡主琵琶手舒伦错步伸臂,拦住五堡主舒侃道。“五弟,你不能不顾及本堡正大门派的声名。”
五堡主舒侃只气得气喘吁吁,作声不得。
徐少麟却得意洋洋地道:“这叫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过去对付日月叟骆老爷子的手段,又何尝见得人。”
舒氏兄弟保持身份,只有充耳不闻。
骆人龙轻笑一声,幌身来到徐少麟面前,伸手向徐少麟一指,徐少麟错步旋身,一连使了好几种身法,都没有躲开骆人龙的一指,只觉“天门穴”一麻,整条右臂就抬不起来了。
徐少麟厉笑道:“你们舒家堡就会欺软怕硬!”
骆人龙正色道:“我不是舒家堡的人,少侠不要误会了。”
徐少麟翻眼道:“反正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你要怎样?”
骆人龙道:“在下姓铁名钰,要请你带一句话给金风叟柯正雄,就是他们与舒家堡明晚之约,由在下接下了。”
徐少麟嗤鼻道:“凭你接得下?”
骆人龙道:“在下接不接得下,届时自有柯大侠权衡重量,你只要把话带到就是了。”
一顿,又道:“你知道我刚才点了你
什么穴?
徐少麟道:“这问题难不倒三岁小童,谁不知道是‘天门穴’”
骆人龙道:“‘天门穴’乃是极为普通的穴道,在下手法特殊,只要你们有人解得了你的穴道,在下便不再承揽你们约斗之事。否则,在下希望你们能取消明晚三更之约。”
徐少麟嘿嘿笑了一声,转向二堡主舒伦道:“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二堡主舒伦道:“只要你们能了解铁少侠所点的穴道,我们舒家堡。”
忽然,五堡主舒侃截口叫了一声:“二哥”意思非常明显,是要二堡主舒伦不可将舒家堡的命运轻易的寄托在骆人龙身上。
二堡主犹豫了一下,转望矮昆仑铁掌郝雄,见矮昆仑含笑点了一点头,于是二堡主舒伦才断然接下去说道:“舒家堡认败服输!”
徐少麟扬声道:“好!就这么说,小花子告退了!”
他“天门穴”被制,却是眉头也不皱地转身大步向外面走去。
四堡主舒佑跟上前去,道:“徐少侠,老夫送你一程。”
徐少麟和四堡主舒佑走出之后,二堡主舒伦一叹道:“要不是铁少侠挺身出面,我们舒家堡这次的人可就丢大了。”
矮昆仑铁掌郝雄笑道:“有铁小兄弟在座,老夫早就放了一百二十个心。真不知你们怎能结识到这位武林奇葩的,看来你们舒家堡,时来运转,要在三堡四派中脱颖而出,独秀于
各门名派了!”
.舒玉珍喜洋洋的抢着把结识骆人龙的事说了出来,接着又道:“郝爷爷,玉儿这次的功
劳不小吧!”
舒震川“噗嗤!”笑了一声,舒玉珍不等他开口,灵眸一瞪道:“大哥,你笑什么?”
舒震川那敢招惹这位娇纵惯了的妹妹,忙改口道:“没有什么,我是笑金风叟柯正雄也真倒霉,好容易凑上本堡空虚的机会,却又被你无巧下巧地请来铁少侠,看来他们要大失所
望了。”
舒玉珍更是高兴道:“这叫:善人天佑,洪福齐天!”
矮昆仑铁-郝雄忽然哈哈大笑道:“玉儿以后你得好好看住我这铁小兄弟,可别叫他跑了。”这话含意很深,舒玉珍高兴头上,不及细想,满口答应道:“我寸步不离,看他怎
么跑得了。”
引得大家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舒玉珍正色道。“你们笑什么!”话说完,也会意过来,当时羞红着脸,跑了开去。
骆人龙也颇觉不是味,蓦地站起向矮昆仑铁-郝雄道:“老前辈可有兴趣到外面去走走?”
矮昆仑都雄先是一怔,旋即就明白了骆人龙的意思,知道他是要在事先打探一下金风叟柯正雄等的动向,当下推座而起道:“小兄弟有兴,在下奉陪!”
舒氏兄弟也是老江湖了,哪有看不出骆人龙意思的道理?却因骆人龙未邀请他们,不好意思自动要求参加。可是此行要不参加,又显得舒家堡不够人物,三兄弟对望了一眼二堡主
舒伦找了个借口道;“郝伯伯,四弟送那徐少侠马上就会回来了,由他带路,可减少你们寻
找的麻烦。”
骆人龙笑道“贵堡果然不凡,处处都留上心了。
二堡主舒伦道:“在江湖,言江湖,我们跟踪徐少侠乃是应有的措施。”
骆人龙道:“金风叟不是普通人物,他所派出的人,只怕不是任人跟踪的哩。”
话声甫落,果见四堡主舒佑垂头丧气而回,道:“那少年花子滑溜得很,竟被他逃脱了。”.
二堡主舒伦听了,默然不语,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过,凭舒家堡的名头,竟连一个少年花子都跟踪不住,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呢?
矮昆仑铁掌郝雄朗声笑道:“老二,你陪我们走一趟吧,那地方我知道。”
二堡主舒伦带了那封信,三人出了舒家堡,由矮昆仑铁掌郝雄引导,不但找到了金风叟柯正雄等人隐身之地,而且也未遭到任何阻挠。
矮昆仑铁掌郝雄老脸生辉,大觉光彩,带着二人耀上一株虬枝苍松,指着东北方十丈外一座茅屋道:“那座茅屋,就是他们临时的发号施令之地。”
那茅屋刚好有一扇窗户正对虬松这边,更由于他们都是居高俯视,十丈远近,如同-尺,所以屋内情形看得甚是分明。再加默运神功,连屋内的谈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屋内共坐有四个人,那是金风叟柯正雄,飞云叟李守义,红柳庄五庄主和黑煞手郑昆。
矮昆仑铁掌郝雄不知道骆人龙认识他们,便一个一个指给骆人龙认了。
骆人龙暗中好笑,谢了矮昆仑铁掌郝雄的指点。
就在此时,只见一条人影,飞落在茅屋外面。
屋内金风叟柯正雄问了一句:“谁?”
“晚辈徐少麟!”屋外人影垂着玉臂走进屋内。
原来,徐少麟为了摆脱舒家堡的跟踪,按照预先计议,多走了不少路,所以,他虽是先离开舒家堡,却反而落到了骆人龙等人后面。
徐少麟走进茅屋,屋内四人见了他的情形,不由异口同声问道:“少麟,遭到了什么事?”
徐少麟硬朗地道:“我被人点了“天门穴”你们先把我的穴道解了再说。”
金风叟柯正叟道:“四弟,你快为少麟解开穴道。”
飞云叟李守义一掌拍在徐少麟“下廉”穴上,却只听徐少麟“哟!”了一声,痛得冒出了黄豆大的额汗。
这现象十分反常,飞云叟李守义一皱眉头道:“二哥,小弟解不了!”
黑煞手郑昆接口道:“有这种事?”出手一指,点在徐少麟“大腿穴”上。
徐少麟这次更惨了,只听他厉号一声,全身痛得只打颤却依然未能解开徐少麟被制的“天门穴。
要知“大渊穴”和“下廉穴”都是解“天门穴”禁制的穴道,飞云叟李守义和黑煞手郑昆二人所用的手法虽有不同但都没有弄错。
如今,他们二人竟然都失败了。
红柳庄主一耸剑眉道:“让我也来试一试。”
徐少麟愁眉苦脸地一闪身道:“五庄主请先想一想,万莫轻易出手,我实在受不了。”
红柳庄五庄主原没有十分把握,点头道:“也罢!且让我先用内力搜一搜你被制的经脉。”拉起徐少麟被制的手臂,掌心对掌心,内力源源透入徐少麟体内。
过了半天,摇头道:“这种手法,我也解不了。”
金风叟柯正雄道:“你们都解不了,我也不用试了,少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徐少麟先咽了一口口水,清了一下嗓子,绘声绘影地把一番经过和骆人龙的话照实说了一遍。然后又道:“那年轻人厉害异常,我看明天晚上也用不着去自找没趣了。”
四人听了,都皱起了眉头,觉得这事非常辣手。
黑煞手郑昆忽然道:“我们要放弃了这个机会,只怕这口恶气再也出不了了。我看还是和他拚了再说,反正我们已经失去了人龙,苟延残喘活下去也乏味得很。”其它之人,都是一脸戚容,显然心情都很沉重。
骆人龙遥遥看在眼中,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和愧歉。
但是,这时,他又不能把实情告诉他们,因为如果让他们知道了实情,以后的戏便演不逼真了。
这是感情的负担,骆人龙心里的痛苦,又岂是笔墨所能形容的。
茅屋内诸人失望的心情,都显露在脸上。
过了许久,金风叟柯正雄才沉重地道:“五庄主,我们这次只有放过舒家堡了。”
红柳庄五庄主也是一叹道:“我们千虑一失,万万没有想到舒家堡会出现意想不到的高人,看来也只有这样了,这次的事情在我来说,真是平生奇耻大辱,总有一天,我要斗斗那
位铁钰,才消得了今日心头之恨。”
徐少麟哭丧着脸道:“我的手臂怎样办哩?”
黑煞手郑昆喝斥道:“你要不怕给你死去的大哥丢人,尽可到舒家堡找铁钰去!”
徐少麟咬牙切齿道:“郑伯伯,你放心,在敌人面前,我是半滴眼泪也不会掉的,下次我
遇到那铁钰时,也非叫他残去一臂不可!”眼中射出了恨毒的棱芒,老远的距离,也看得骆
人龙暗中为之担心不已。
他担心的倒不是自己,而是为徐少麟悟出了“天魔内功”之事,深感不安。
这时,骆人龙向二堡主舒伦要了那封信,引吭发出一声清啸,人便象大鸟-般,带着啸声,一掠十丈,穿窗入了茅屋。
堡主舒伦跟着纵身欲起,矮昆仑铁掌郝雄却一把拉住他,轻声道:“铁小侠此举必有道理,我们不可轻举妄动误了他的事!”
骆人龙鼓袖生风,人如飞天神龙,从天而降。
屋内案头桐油灯焰,被他所带出的劲风,压得向下一偃,等到火焰复扬时,他已站在金风叟等人面前朗声发话道:“在下铁钰,久闻四位老前辈盛名,特来拜访谢罪,并有几句不
堪入耳之言,奉告各位。”
他说话的声音锵然震耳,目的在使屋外的舒伦完全听到,以取得他的信任,而达成自己分化三堡四派的愿望。
其实这时骆人龙面里背外。二堡主舒伦他们根本就看不见他面上的表情,他本可用眼色表露自己的身份,暗中与金风叟等相认,串通起来演一出瞒天过海的双簧。
这样一来,一则可以释解金风叟对他的怀念和感情上的负担,再则,更可得到人力上的支援。
可是,骆人龙却毫未考虑这样做,他知道一个很小的错误,都可能导致他整个计划的一败涂地,这样做,终究不免会露出破绽的。
所以,骆人龙宁可负担感情上歉疚,暗吞眼泪,也非假戏真做不可,不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决不透露实情。
骆人龙虽是气势滔滔地闯入茅屋之内,双目精芒毕露,死死地盯在金风叟柯正雄等四人脸上,可是,他内心又何尝不是痛苦到了万分,只是,这时没有人能够了解他的心情罢
了。
骆人龙的突然现身,确然使屋中众人大吃了一惊。
好在他们都是江湖上极有身份地位的人,惊而不乱,都未贸然出手。
只有徐少麟,到底年纪幼小,沉不住气,用那只没有被制的手臂,指着骆人龙道:
“他,他就是点我穴道的人。”
就在这一句话之间,金风叟柯正雄,飞云叟李守义,黑煞手郑昆和红柳庄五庄主等四人,已经占好了有利的地势,而且,目光交适间已有了默契。
这些情形,都落到了骆人龙眼中,使骆人龙对他们处事的沉着,大是钦佩。
但骆人龙乃为有所表现而来,在气势上一点都不能落于下风,所以,他根本不让红柳庄五庄主有施展长才的机会,便抢先打了一个哈哈,俊目四顾,眼光落在徐少麟身上,笑道:
“徐少侠你也是刚回来么,在下适才相托之言,少侠如未转告,便用不着再说了。”言罢,
一弹指,虚空点在徐少“大渊穴”上,徐少麟痛苦顿失,一条左臂又转动自如了。
黑煞手郑昆也曾在徐少麟“大渊穴”上点了一指,同样的一指,黑煞手郑昆解不开徐少麟被制的穴道,由此可见骆人龙这一指,别有奥妙。
接着,骆人龙大大方方地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一点也未将金风叟他们的敌视态度放在心上,笑了一笑,反客为主地道:“各位老前辈也请坐!”
这样一来,四位江湖奇人,那还能不改容相向,否则,他们便要人批评不够气度了。
红柳庄五庄主拱手道:“铁少侠神威懔懔,好不令人景仰!”坐在骆人龙的左边。
金风叟柯正雄摇了摇头道:“老了,我们都老了!”坐在骆人龙的右边。
接着,飞云叟李守义和黑煞手郑昆也都各自坐下。
只有徐少麟,要坐时已经没有了椅子,只好站在一旁。
这时,屋外树上的矮昆仑铁掌郝雄低声对二堡主舒伦道:“铁少侠智勇兼具,对人德威亚济,真不愧是天香老前辈的传人,你们舒家堡如想光大发扬,便应好好交结他。”
二堡主舒伦这时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竟未回答矮昆仑铁掌郝雄的话。
矮昆仑铁掌郝雄声音一沉,叫了一声:“舒伦!”
二堡主舒伦一震道:“郝伯伯,什么事?”
矮昆仑铁掌郝雄见他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也懒得重复再说,只责问道:“你在想什么?”
二堡主舒伦皱眉道:“小侄在想,铁少侠处事有节有度,不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人?”
矮昆仑铁掌郝雄眼睛一瞪道:“你怀疑他?”语气中充满了不快。
二堡主舒伦嚅嚅地道:“小侄确实有点怀疑他,可是又想不出充分的理由来作根据,天香老前辈隐居之地,小侄也去看过,更不容人不相信他不是天香老前辈的传人。”
.矮昆仑铁掌郝雄对骆人龙已是深具好感,所以处处为骆人龙辩护,他道:“铁少侠乃是
一代奇才,又加天香老前辈不世奇人的教养,他的成就,自然不是我们用常理所可衡量的,
何况,他在大别山,也时时外出,难道他就不会在暗中学到一些世故么?我觉得你们真是杯
弓蛇影,想得太多了。”接着,停了一下,又补充一句道:“震川他们能遇见铁少侠,还不
就是在外出的时候。”
二堡主舒伦点头道:“郝伯伯,你的话自是不会错的,可是,据终南传来的消息,骆人龙因慑于我们三堡四派的人多势大,明知难敌,会声言要采用各种手段来对付我们,所以,
我们三堡四派对于新结交的人,都存有三分保留态度。”
矮昆仑铁掌郝雄笑道:“骆人龙明明在大别山死了,你们还有什么放不了心的?”
二堡主舒伦道:“可是,我们始终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矮昆仑铁掌郝雄道:“太行三煞的毒火加上滚热的炎水,如还能找到尸体,那简直是天下奇谈了,何况,骆人龙之死,是瞽目空空亲目所见,瞽目空空是你们三堡四派请出来的人
难道他还会骗你们不成?”
二堡主舒伦一叹道:“可是,大家都认为瞽目空空的态度有点暧昧,再则,他也未将天魔宝录交出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得到天魔宝录?唉,总之千头万绪,
实在令人心烦。”-
矮昆仑铁掌郝雄笑道:“我觉得你们太多心了,近乎庸人自扰!”
二堡主舒伦一时缄默不再开口,也不知他是不是已被矮昆仑铁掌郝雄说服了?、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骆人龙年轻气旺,不知自剑锋芒,操之过急,才惹得二堡主舒伦这老江湖动了疑心。
但有些地方,对骆人龙也着实有利,他预先服药,改变声音,这还是小问题,他最妙的一着棋,是请二堡主舒伦他们进入天香散人的隐居之地。那谷口的桃花障-,谷内的人间仙
境,以及大黑虎和洞中的一切,都是铁一般的事实,使人无法否定他天香传人的身份。
外面树上二人这几句话说完,屋内谈话已经开始,立把矮昆仑铁掌郝雄和二堡主舒伦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这次先开口说话的,是红柳庄五庄主,只听他放声而笑道:“铁少侠不要给我们脸上贴金了,你的话已由少麟转达了,他的穴道,我们也解不开,只看少侠有什么吩咐了。”
红柳庄五庄主何等心智,不但看出骆人龙功力极高,并已猜出骆人龙必有同伙隐身在外。更且推出骆人龙的同伙就隐身在窗外不远处的那株苍松上。
由此,便不难想象得到,自己这边这次的安排,也早就落在人家算中了。红柳庄五庄主素以智谋著称,平日行事,都是谋定而动,如今,自己的计划既已出了毛病,当然便不会
再鲁莽行事了。
这件事,要没有红柳庄五庄主参与,单由金风叟、飞云叟和黑煞手三人主持,很可能会为了虚名,而不计后果。
但是,目前因为有红柳庄五庄’主在座,而金风叟等人又极为尊重他,所以,骆人龙料想,他们是不致走极端的了。
再一听红柳庄五庄主说的口气,大有“我们可以谈谈”
的意味,骆人龙更是大放宽心,不必虚假出手,给几位老人家难堪了。
骆人龙微微一笑,递还金风叟那封信函道:“这封信仍请柯老前辈考虑考虑?”
金风叟柯正雄一怔,正不知是否应收回那封信之际,红柳庄五庄主已伸手接了过去,道:“看在铁少侠的金面上,我们取消明日之约就是!”口气一转,又道:“不过,在下要
向铁少侠请教一二?”
骆人龙道:“在下洗耳恭听。”
红柳庄五庄主道:“请问铁少侠与舒家堡是何渊源?”
骆人龙道:“萍水相逢,偶然作客。”
红柳庄主道:“铁少侠对我们观感如何?”这句话问得使骆人龙很不好回答,他不禁颇为作难的沉吟了一下。
但也因为有此一问,激发了骆人龙的灵感,正好借此机会,让隐身暗中的舒伦,听听人家的想法,同时,也给自已铺好向舒家堡查问此事的道路,于是,正色道:“在下初出茅
庐,正因不明双方内情,特来有所请教。”
红柳庄五庄主道:“少侠如果知道了内情,只怕就不会再支持舒家堡了。”
骆人龙道:“这话卓庄主未免说得太早了,片面之词,在下从不轻易相信的。”
红柳庄五庄主一笑道:“在下也是局外之人,但却站在柯大侠一边,我相信柯大侠自会给少侠一个满意的说明的。”
骆人龙转向金风叟柯正雄道:“请柯老前辈不吝赐教。”
金风叟柯正雄苍容一戚,先长叹了一声,才把日月叟骆一飞被害之事,源源本本,不厌其烦地说了出来。
骆人龙乃是有心之人,当金风叟柯正雄将事实说完之后故意剑眉一轩,道:“就事论事,三堡四派当时的出发点,乃是本于武林公义,不能说不对,柯老前辈由于结义情深,所以事
后又后悔了。”
金风叟柯正雄痛心地狂笑道:“老夫一心公正,大义可以灭亲,并不是因为结义情深而后
悔,而是发现我们大哥是被三堡四派阴谋害死的,因为我们大哥根本就没有学过天魔宝
录上的武功,事后待我持着证据向三堡四派陈述,他们却是推三推四,不予理会。”
骆人龙道:“公义之事最是难办,我觉得柯老前辈应该体谅他们的苦心。”
金风叟柯正雄大声道:“他们假公济私,不外乎记恨私仇骆人龙道:“有这等事?”
金风叟柯正雄肯定地道:“他们三堡四派只手进入,私自成立了一个评审团,参加者,一
半以上都是曾经败在我们大哥手下的人,你说他们不会‘无私有弊’么?”
骆人龙道:“听说三堡四派持有骆老前辈邀约隐世凶人以为害武林的书信为证,这总假不了吧!”
金风叟柯正雄轻蔑地笑道:“他们有田巧那等伪造圣手,什么假东西做不出来!”
骆人龙觉得这些话,已足够他运用的了,于是一笑而起道:“多谢指教,在下告辞!?
他这突然的举动,在别人看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的意味。骆人龙更是大放宽心,不
必虚假出手,给几位老人家难堪了。
骆人龙微微一笑,递还金风叟那封信函道:“这封信仍请柯老前辈考虑考虑?”
金风叟柯正雄一怔,正不知是否应收回那封信之际,红柳庄五庄主已伸手接了过去,道:“看在铁少侠的金面上,我们取消明日之约就是!”口气一转,又道:“不过,在下要
向铁少侠请教一二?”
骆人龙道:“在下洗耳恭听。”
红柳庄五庄主道:“请问铁少侠与舒家堡是何渊源?”
骆人龙道:“萍水相逢,偶然作客。”
红柳庄主道:“铁少侠对我们观感如何?”这句话问得使骗人龙很不好回答,他不禁颇为作难的沉吟了一下。
但也因为有此一问,激发了骆人龙的灵感,正好借此机会,让隐身暗中的舒伦,听听人家的想法,同时,也给自己铺好向舒家堡查问此事的道路,于是,正色道:“在下初出茅
庐,正因不明双方内情,特来有所请教。”
红柳庄五庄主道:“少侠如果知道-了内情,只怕就不会再支持舒家堡了。”
骆人龙道:“这话卓庄主未免说得太早了,片面乏词,在下从不轻易相信的。”
红柳庄五庄主一笑道:“在下也是局外之人,但却站在柯大侠十边,我相信柯大侠自会给少侠一个满意的说明的。”
骆人龙转向金风叟柯正雄道:“请柯老前辈不吝赐教。”
金风叟柯正雄苍容一戚,先长叹了一声,才把日月叟骆飞云叟李守义闷闷地道:“难道这会是天意么?”
红柳庄五庄主蹙眉道:“这人出现得太奇怪,我们得好好摸一摸他的底,在没有摸清他的底细以前,我们暂时只好忍住这口气。”
这时,大家的心情,都是无比地沉重。
忽然,徐少麟没头没脑的“呵”了声道:“各位老前辈可曾发现这人的眼睛象谁?”
金风叟柯正雄一楞,道:“你是说他的眼睛似乎很象人龙!”
飞云叟李守义接口道:“一经提起来,我好象也有这种感觉。”
黑煞手郑昆沮丧地道:“眼睛象人龙有什么用,只可惜人龙已经死了!”
大家一时又都丧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