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二人目光一接,匡秀华在胡中铭眼中看到一种无法形容之情意,不由俯首无言
“飞龙剑客”白云飞目睹二人神情,不由暗幸自己能独-花魁。
遂上前一步道:“胡兄豪气,令人心服,白某在第三阵上,如不能胜得一招半式,亦愿献上一颗六阳魁首!”
匡秀华不由感动得杏目含泪,轻呼道:“白哥哥!”
胡中铭见景更是妒火中烧,不由忖道:“自己对华妹,可说是费尽心血,千方百计以博芳心,谁知将心照明月,明月照沟渠!”
小慧性双肩一抬,道:“胡中铭,别耗着,第一场如何比法,快道其详,本佛爷可没闲情?”
“不好!”匡秀华陡然惊呼。众人随着匡秀华目光望去,只见——
“落星堡”内,火光冲天,照耀有如白昼,隐约之间,还听到喊杀之声。
众少侠均是久经江湖之人,见景自然知道“落星堡”内必有非常之变。
匡秀华突然一声娇喝道:“好贼子,姑奶奶今夜与你拚了!”
娇喝声中,长剑已疾如飘风般直取胡中铭胸前诸大穴。
匡秀华含愤出手,功力不可轻视,剑未到,一缕冷风已袭向胡中铭。
“云中雁”也不敢大意,双足疾点,闪出剑幕之外,怒喝道:“既是你等不守诺言,胡某可顾不得许多了!”
此时“飞龙剑客”反手一振,长剑已在握。
一招“力挑华山”将二人隔开,道:“华妹,暂且停,莫被人加以口舌。”
匡秀华此时已双目发赤,哪肯听白云飞之言,长剑一领,道:“你别管。”
但,她已接战数十合,内力消耗甚钜。
何况,她本非白云飞敌手,故,连使三招剑式,仍无法越雷池一步。
白云飞笑道:“华妹,有甚么深仇大恨,三阵过后,再打也不迟,何必急在一时?”
匡秀华气得双目发赤,粉脸铁青,道:“白哥哥,你真不知?”
众人还是莫名其妙,连小慧性那样小聪明之人,亦堕入五里雾中?
白云飞笑道:“小兄愚笨,华妹,何不说明?”
匡秀华紧咬玉唇,道:“胡中铭无耻,竟引那邪魔外道潜入”落星堡“”“住口!”胡中铭怒极,暴喝道:“胡某顶天立地好汉,岂肯作此不耻之事,华妹,焉何含血喷人?”
众人听匡秀华一说明是甚么事,但,听胡中铭之言,又糊涂了?
正在此时,蓦地,四处嗖嗖跃来数人。
为首正是“鬼牙掌”姜虚,手执着一-红色小旗,高叫道:“大小姐,速即回堡,众少侠亦请回堡施以援手。”
接着“啊”了一声道:“胡少侠亦在此地,正好不过,何不同往堡内一行?”
胡中铭亦抱拳道:“胡某羞入”落星堡“姜堂主多担待一二。”
姜虚笑道:“好说,好说,胡少侠既不愿淌这浑水,请即离开为上。”
胡中铭正好借此台阶,道:“如此,胡某歉陪!”
说着,向四玄巾蒙面大汉喝道:“走!”
人已笔直而起,半空中一摺腰,三五起落已消失在密林中。
小慧性喝道:“胡中铭,你走得了今天,可走不了明日,哪儿碰头,哪儿算!”
远远传来胡中铭声音,道:“胡某随时领教。”
声落,人已在数里之外,轻功的确是不凡。
姜虚道:“令尊为你婚事,已数日无眠,今夜与愚叔谈起长孙少侠之事,突然闻报粮仓失火。”
说到此续道:“堡主认为火烛不小心,谁知连续有三起之多,故命愚叔来请众少侠略助一臂之力。”
远处
“-!-!-!”
连续钟敲十三响,姜虚默数之下,倏然色变,道:“我等快赶,有强敌压境。”
要知“落星堡”建堡以来,曾立钟声传境警号:一响在东,二响在西,三响在南,四响在北。
五响外三堂派高手接应。
六响外三堂全力接应。
七响内三堂派高手接应。
八响内三堂全力接应。
九响堡主亲临。
十响全堡御敌。
十一响命阻敌。
十二响勿令逃脱一人。
十三响乃全堡却敌,抱破釜沉舟之心。
这十三响建堡而来,从未使过,最严重仅敲过九响。
十三响乃惊天动地之举,怎不令姜虚这般老江湖为之色变?
姜虚首先展起轻功,身形电闪般向前奔去,众少侠怕弱了自己师门威望,各展所长直奔
姜虚施展轻功,身形如风一般直往“落星堡”前进,越过护城河,突然身后风声飒然,不由大惊,左掌护胸转身蓄势。
飙!飙!飙!三条人影,在他转身之时,已越前进堡。
十丈之内有一条苗条身影,姜虚极目望去,那身影竟是匡秀华,其他三少侠已失去踪影。
匡秀华喊道:“姜叔叔,发现了甚么?”
姜虚此时已明白,先前三条身影,竟是白云飞
以此老在江湖混到“鬼牙掌”实非易事,内、外、轻三功,均有相当造就。
谁知,他轻功展其极急,竟被三后生小辈,赶到前头,不由使他兴起“老了,老了”的感觉。
匡秀华已到了他身前,道:“姜叔叔!”
姜虚此时才被那娇呼呼之声惊醒,忙道:“甚么事也没有,我们还是快赶进去吧!”
匡秀华怎知对面的老人已兴起秋叶,辰星之感呢?
二人进入堡内,见演武场上一片混战,刀光剑影,相互-杀,拳来脚去,虎虎生风。
原来前来犯堡之人,乃是华山派六指老妇师弟“阿罗尊者”只因“八卦门”倾巢而出,突然接得密报,知那鄂氏兄妹及卅年前名满江湖之“驼龙”伏雄前来拜山。
“阴阳女”并非怕那鄂氏兄妹,只是他们背后的人物难惹,何况“落星堡”亦非一时半刻可以取得下的,所以,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随即传见“阿罗尊者”如此这般密谈了一顿饭时光。
“阿罗尊者”-命领着一班亡命之徒,掀然而去。
“阴阳女”传命,不分昼夜赶回西梁山,半途中,复命“云中雁”
胡中铭,潜返咸阳接应“阿罗尊者”“阴阳女”便急急忙忙赶回西梁山对付鄂氏兄妹不提。
且说,鄂氏兄妹与同“驼龙”伏雄眼见长孙骥失足落入深壑,三人俱都伤痛其英年不伪。
尤其是鄂逸兰内心更是难过之极。
眼看心上人失足跌落无底深壑,从此阴阳永隔,幽冥路遥远,怎不令她肝肠寸断?
尚幸“驼龙”伏雄从旁千般解说,方忍住悲痛之情。
三人左近找一山洞暂住一宵。
第二天,鱼肚刚显,鄂逸兰即催着“驼龙”伏雄道:“伏大叔,天已明亮,你快带-女下壑去吧!”
“驼龙”伏雄一怔,道:“下壑?”
鄂逸兰斩钉截铁地道:“正是!”“驼龙”伏雄圆睁双眼望着鄂逸兰道:“小姐,你乃千金之体,岂可冒此奇险?”
鄂逸兰坚决地道:“我要看长孙少侠最后一眼!”
“驼龙”伏雄略一沉思,道:“此壑少说点也有千丈,削壁四陡,以老奴身手上下均难,小姐岂可将性命儿戏?”
鄂逸兰红着一双秀目,道:“-女自知功力浅薄,此行实有生命之虑,但,我与长孙少侠虽未明媒正娶,亦曾经过师叔”灵鸷生“当面提过,逸兰名门之女,强入江湖,仍知三从四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今生,生为他家之妇,死为他家之鬼,如今长孙少侠遭此横祸,若有个三长四短,-女只有青灯贝叶了此残生,千丈壑岩又算得甚么?”
“驼龙”伏雄闻鄂逸兰说得头头是道,斩钉截铁地,不由叹口气道:“小姐既是有此心意,老奴自不便多言,但望暂且忍半日,待老奴先行下壑察探一番,禀报后,再作定夺,未知小姐心意如何?”
想那“驼龙”伏雄虽因受过鄂家救命之恩,自愿终身为奴,但,鄂家兄妹均以长辈待之。
鄂逸兰闻言,略一沉思,不便反对。
何况,半天不说话的鄂逸云又在旁边说道:“大叔所言极是,贤妹不可太过固执己见,不如,二人在此等候片时,但望大叔早去早回。”
鄂逸云此言一出,鄂逸兰更是无法抗议,惟有对“驼龙”伏雄道:“伏大叔,一切拜-大叔,勿令-女久等!”
说着,已泪流满面。
“驼龙”伏雄恭身说道:“老奴遵命,请小姐暂放悲怀!”
声落,未见作势,人已出了三丈开外,片刻消失在壑底。
此时,鄂逸兰俯视深壑,悲痛欲绝,但,经不起逸云从旁解说,只有暗中落泪来洗濯内心之悲哀!
鄂逸云知乃妹此时之心情,只要是不求短见,即使是流泪泣血,亦只好让其以痛哭来减少伤痛之情。
故以,只默坐一旁,暗防突变,并待“驼龙”伏雄回报。
夕阳将落。
鄂氏兄妹忍-坐待“驼龙”伏雄回报。
鄂逸兰望了其兄一眼,道:“哥哥,你看伏大叔可是遇到甚么意外?”
鄂逸云翘望西方晚霞,略停,道:“以我看来,长孙少侠定然无恙。”
鄂逸兰睁大双眼,注视着其兄,道:“哥哥,此话从何说起?”
鄂逸云瞧着鄂逸兰一片-情的样子,道:“若是长孙少侠不测,伏大叔定然早已归报,花费如此时光,定是四处寻找,故以看来,长孙少侠定然无恙了!”
鄂逸兰忖道:“此言实为有理。”
不由暗暗祷告上苍,佑其心上人无恙。
正在此时,一条身影从壑下破空而上,鄂逸兰一声娇呼:“伏大叔!”
人如归巢燕般冲至“驼龙”伏雄身前,道:“你可曾看到少侠”
她原想说“-体”觉得太过不祥,于是忍了下来。
鄂逸云忙上前扶了“驼龙”伏雄一把,道:“贤妹,你怎不让伏大叔松口气?”
鄂逸兰闻言,微抬螓首,瞄一瞄“驼龙”伏雄,只见他——
脸色苍白,鼻息咻咻!但“驼龙”伏雄人老心不老,豪气不减当年,强忍住一口真气,道:“这,难不倒我,小姐”鄂逸兰何曾见过“驼龙”伏雄如此神色过,不由心惊肉跳,不幸之感袭上心头。
忙道:“伏大叔,你还是先歇一回吧!”
“驼龙”伏雄伏龙再也不多说话,双膝一盘,双目一闭五心朝天,片刻之间已入忘我之境。
鄂氏兄妹心知此时,伏大叔正是最危险之期,经不起外界之风吹草动,若遇外魔侵入,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性命堪忧!
鄂逸云仅一心一意为“驼龙”伏雄护法。
鄂逸兰可就不同了,除了护法之外,更关心的是失足落壑之心上人!
是生?是死?
生,何不与同伏大叔同时上壑?死!她想到这问题,不由杏目含泪,肉跳心惊!这太残忍了,一向自己自负甚高,一般雅人墨士,手无缚鸡之力,犹如病夫。
自然,江湖上不乏孔武有力之辈,但,不是太丑,就是沦入黑道,白道中虽有一些后起成名,又因辈份不疑,以致高不成,低不就,二十载芳华虚度!
难得初在鸡鸣寺巧遇檀郎,人才、武功,均是一时之选。
一见锺情,芳心暗许,复师叔面订婚姻,都只道,从今后天长地久,在天双比翼,在地成连理,又谁知祸生不测,倒做了断线风筝!
从今后阴阳阻隔,黄泉路遥!自已反做了菜篮担水,两头空,鄂逸兰愈思愈想,愈感悲愤!不由咬牙切齿,自言自语道:“逸兰不能代你报仇雪恨,当横剑自刎!”她正在如醉如-之时,香肩上被人轻轻一拍,只听得一个苍老之声,道:“小姐,节哀才是!”鄂逸兰回首一瞧,悲声地道:“伏大叔!”人已伏在“驼龙”伏雄胸前,悲泣不止!
“驼龙”伏雄慈祥地道:“小姐,你何必如此悲伤?长孙少侠未死呀?”
鄂逸兰如遭霹雳,浑身一震!瞪大杏目,半晌才仰望着鄂逸云道:“哥哥,此话可真?”
鄂逸云微笑道:“大叔可曾欺人?”鄂逸兰粉脸飞霞,向“驼龙”
伏雄深一福道:“大叔勿怪!”
“驼龙”伏雄恭身道:“老奴岂敢?”
鄂逸兰道:“大叔可是最疼-女?”
“驼龙”伏雄哈哈大笑道:“小姐何出此言?”
鄂逸兰秀目一转,道:“长孙少侠可真的未死?”
鄂逸云喝道:“贤妹岂可”“驼龙”伏雄望了鄂逸云一眼道:“少爷,这叫做事不关己,关心则乱,事实上,有几个能坠壑不死?”
鄂逸兰摇着“驼龙”伏雄臂膀,道:“大叔,怎不令长孙少侠同时上壑?”
“驼龙”伏雄道:“老奴未曾见过长孙少侠。”
鄂逸兰双目一红,泪珠已挂眼帘,急急地道:“甚么?”
“驼龙”伏雄一字一声地道:“老奴未曾见过长孙少侠”
鄂逸兰闻言,犹如焦雷轰顶!霎时间,不祥之兆又袭心头,不由恨声道:“滚滚滚你都替我滚得远远地”
鄂逸云正欲出声喝止乃妹,见“驼龙”伏雄却摇首示意,终于忍了下来。
这时,鄂逸兰已进入半疯狂状态,时笑,时哭,有时顿首跺脚!
有时挥拳出掌总而言之,鄂逸兰已被急火攻心,呈现半疯狂状态,一举一动已非自己可以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