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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哈哈狂笑道:“雕虫小技,尚敢班们弄斧,毒尊者尚且不敢在老夫面前卖弄,你是何等人,稍时莫怨老夫心辣手黑。”
罗世春不禁心惊胆寒。
陡然——
只听一声大喝道:“住口!朋友,你既敢妄闯我落魂谷,为何不敢现出庐山真面目。”
罗世春等人听出是赤城山主口音,不禁面泛喜容。
一条身影疾逾飞鸟掠落在场中,右手疾逾闪电抓向蒙面人铁扇。
蒙面人冷笑道:“凭你也配夺老夫的追魂扇!”
倏忽之间扇掌已交换了十数招。
两条人影猛然分了开来,赤城山主目露惊容,道:“阁下好俊的武功!”
蒙面人冷冷一笑道:“不如说好毒辣!”
赤城山主沉声道:“落魂谷内十数条性命必须偿还。”
蒙面人嘿嘿一笑道:“司马玄坤,你从速释乾天金轮鲁天扬及余旭葛慕九三人,其馀老夫一概不问,免得老夫兴起,你一番图谋恐将尽付之流水。”
赤城山主朗笑一声道:“阁下错了!”
蒙面人怒道:“老夫错在何处?”
赤城山主道:“在下此处并无乾天金轮鲁天扬此人,天池逸叟葛慕九及龙驹寨余旭身为座上嘉宾,何来释放两字,阁下你这是无风起浪”
“住口!”蒙面人厉声道:“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你那堑壁上廿八处土穴囚禁的是何武林人物?”
赤城山主倏地挥剑出鞘,一道寒光直砍而下。
与郗伦田大昆两人立在一处的宋杰不禁失声低呼道:“‘断岳倒流’,此乃山主五大绝招之一,出必伤人。”
一股断帛似地锐啸,剑势宛如天河倒泻,威力无匹,悸人心魄。
蒙面人目中逼射慑人神光,冷笑道:“果然有点道行。”
铁扇迳起一招“须弥六合”漫空扇影罡风如潮迎向赤城山主剑势。
叮叮叮起了一串金铁交击之声,罡风四溢,尘扬砂走,蒙面人突长啸一声,身化潜龙升天拔起。
半空中,只听蒙面人传来厉声道:“司马玄坤,你从此恐无安宁之日了。”
赤城山主道:“阁下如不忿,明晚此时在下于此恭候大驾到来就是。”
天际遥处答道:“好,死约会,不见不散。”蒙面人去势如电,说到最后一字,已是身影俱杳。
赤城山主左臂衣柚被割开一条尺多长的口子,伤及表皮涔溢殷红鲜血,神色异样难看。
宋杰郗伦田大昆三人疾掠出去,与罗世春立在一处。
罗世春低声埋怨道:“两位怎么不出相助我等。”
郗伦苦笑道:“郗某与田老二都睡著了,想是已著了暗算,此刻尚感头目些微晕眩。”
罗世春不禁一愕,道:“此事用不著再提!”
只见赤城山主面色激动,似怒满胸怀,一股逆血几欲喷出口来。
罗世春道:“山主不必动怒,此人蒙住面目,知晓本门隐秘不少,又不畏奇毒,必是潜伏本门已久的奸细。”
赤城山主摇摇头,苦笑道:“这也未必见得,他那扇招凌厉玄奥,能逃开我那式‘断岳倒流’绝招,必是武林内卓著盛名老辈奇人,用不著潜伏在本门中。”
罗世春道:“他因何知落魂谷蕴秘,山主见多识广,从他扇招必可猜出来历。”
赤城山主沉沉叹息一声,道:“就是无法查出,使人忧心如焚,我并非惧怕此人,而是本门派出九名采药高手,傍晚时分丧命在官道上,非但无线索可寻,而且采集之药亦告失踪”
李彬道:“与蒙面老贼是否有关连么?”
赤城山主道:“但愿投有关建,否则不堪设想。”
郗伦接道:“不如施展借刀杀人之计,暂解此危。”
赤城山生不禁一怔,道:“何谓借刀杀人?”
郗伦答道:“蒙面人明晚必来,山主诱慕容彤等人来此,使他们凶博猛烈,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本门再一鼓而歼。”
赤城山主略一沉吟道:“此计甚好,恐慕容彤不会中我等之计。”
郗伦道:“不妨一试”低声叙出诱敌之计。
赤城山主凝其倾听,慢慢现出无比愉悦的笑容,颔首笑道:“绝妙好计!”
立时照计施为,传令下去。
天色尚未放曙。
慕容彤等人即风闻昨晚落魂谷被一蒙面老人闯得天翻地覆,但因只身力寡,未能得逞,但已探得葛慕九余旭等人确实在落魂谷内。
此一风声,慕容彤并未丝毫起疑,因为传言确凿,系武林群雄口中吐出,更武当三仙目睹这蒙面人,蒙面人灿花绽舌邀请三仙相助。
慕容彤与闵俊二人在一纯阳道观内拜访武当三仙,并问三仙可有其事。
东极子捋须微笑道:“确有其事,蒙面人曾两度来访,就在片刻之前离此。”
慕容彤瞥见案几上尚有半盏香茗,触手微温,知无虚伪,道:“三位前辈应允了么?”
东极子道:“起初,老朽三人以其骷髅面巾狞恶,又不肯显示本来面目,自然难允其所请,最后此人盟誓必在落魂谷内救出余旭等人之前必显示本来面目,所以老朽应允了。”说著语声略顿,又道:“慕容香主意欲前往落魂谷么?”
慕容彤道:“正是!”西寰翁欲言又止,面有难色。
慕容彤已知其意,忙道:“我等虽然同行,但各行其是,在下必不损及三位武林令誉。”
西寰翁道:“老朽并非此意,今晚落魂谷必凶险万分,说不定有去无回,慕容香主能不涉险是为上策。”
慕容彤暗道:“你尚不知我是何许人物?”轻笑了笑,道:“在下若然畏首畏尾,恐有负令主付托之重,傍晚时分请三位等候在下一同前往。”说著起身与闵凌双双告辞。
闵俊道:“香主真要轻身涉险么?”
慕容彤冷笑道:“武当三仙愿与陌生人物涉险犯难,它有其不可告人之隐秘,大概蒙面人诱之重利,不然以他们武当三仙威望何至于斯。”
闵俊默然随著慕容彤离了纯阳观后,心中陷入一片苦思,他不愿轻身涉险,只欲守候蛊王来此。
但,慕容彤尚未派定有人赶往苗疆,为此,闵俊不由眉梢愁结,心情沉重
落魂谷中赤城门下议论纷纭,虽然司马山主依郗伦之言施为,持反对者不乏其人。
郗伦不禁向罗世春苦笑道:“郗某似嫌多事了,还好郗某两人尚未供职内堂,退身还来得及。”
“现在来不及了。”一个络须白衣老者豹目炯炯逼注在郗伦面上,冷笑道:“郗老师此计表白虽尽善尽美,其实无异引狼入室”
不待这白衣老者说完,郗伦大喝道:“以山主睿智怎能受愚,尊驾莫非系指郗某用心叵测么?哼,天下事永远无法纹风不漏,今晚那头罩骷髅面巾老贼卷土重来,必邀来助拳之人,即使本门守秘不泄,尊驾能禁蒙面老贼也只字不露么?”
络须老者不禁语塞,悻悻冷笑道:“郗老师怎知蒙面老贼必邀来助拳之人。”
郗伦冷笑道:“郗某不愿妄费唇舌,同室操戈,箕豆相煎,非赤城之福,田老二,话不投机半句多,对牛弹琴无益,我们回屋里去吧!”
双双倏地转身,络须白衣老者面上猛地升起森厉杀机,突身形一矮,两足猛踹加同奔弩般掌随身出,挟著一股雷奔罡风袭向郗伦胸后。
郗伦猛地身形一翻,双掌虚空推出,两股劲风一接,轰的一声大震,那络须老者面色一变,闷哼声中身形倒翻飞出,郗伦身躯撼摇,脚下下沉五寸。
只见郗伦自中怒光逼射,似强行忍住,反身与田大昆疾飘入室而去。
罗世春疾跃过来,扶住络须老者,道:“夏兄受伤没有?”
络须老者乃施展全力,欲将郗伦一击毙命,但郗伦却用的是一种巧劲,将络须老者推出的罡气消却七成,所以络须老者并未受内伤,只气血微微逆荡而已。
无如众目睽睽之下,威望有丧,羞辱之恨难为消释,气得一张脸铁青。
只听一声阴恻恻冷笑道:“夏春霆,刚愎自用,心地狭隘,误了我的大事你能担当得起么?”
语声入耳,夏春霆不禁面色大变。
一条身影疾如飞鸟掠落下地,正是那赤城山主,面色阴寒,怒视著夏春霆。
夏春霆悚然战栗,面如败灰。
赤城山主冷笑道:“此计如不可行,我怎能应允,郗伦说得不错,同室操戈,箕豆相煎,非本门之福,眼前本门有累卵之危,互相同衷共济,你如此狂妄自大,罪刑不轻。”
夏春霆战栗道:“属下愿受重责!”
赤城山主面色略霁,道:“姑念你用心至诚,目前又需用人之际,其罪可免。”说著目光冷峻巡视了四外一眼,沉声道:“今晚必然掀起一场惨烈拼搏,全仗诸位共渡艰危,我方才去查视派赴采集药物死者,并无线索可寻,由此可见对方处心积虑欲将本门摧毁”
夏春霆嗫嚅出声道:“属下放胆有句话可否直陈山主。”
赤城山主冷冷答道:“你说吧!”
夏春霆道:“据属下所知,落魂谷内靠近金鲤潭隐居一双父女,武功才华极高,山主礼遇如同上宾,可否请他出手相助,一切迎刃而解。”
赤城山主不禁一呆,微叹一声道:“这双父女隐居在这金鲤潭已有十年了,深居简出,在其所居环周百丈以内划为禁地,非经许可,不得妄入。”说著望了夏春霆一眼,接道:“不过,似可一试而已。”说著转身向天目双丑所居茅屋走去。
只见天目二丑及宋杰李彬围著一张桌前,桌上平铺著一张白纸,郗伦手执炭笔,口叙诱敌之计,意欲将蒙面老者及慕容彤诱至一处死地,一鼓尽歼,但始终未画下。
赤城山主听得清晰,赞道:“你是想布下十面金锁阵么,此计绝佳,何不画明躔度方位。”
四人一见赤城山主走入,不禁躬身肃立,郗伦道:“属下不明落魂谷地势,仅信口妄议,并非真个如此。”
赤城山主微微一笑道:“大敌当前,宜各竭所能,戮力同心,克尽厥职,才可稳握胜卷,诸位随我进入落魂各中相明地势。”
落魂谷地势天险,夹谷危峻如堑,似斧劈刀削,插云耸天,光滑如镜,绿苔翳满,滑不留足,虽武功再高,亦无法借足,强行攀越必粉身碎骨,尸横谷底。
但谷内景物清幽,古木苍郁,尤以金鲤潭碧波千亩,荷风沁鼻,伫立潭边,振袂迎风,心脾为之一清。
金鲤潭南,一泥堤延伸潭水,约莫数十丈,堤端筑有亩许小洲,柳杏掩映著一幢精舍,切尚无一人,寂静异常。
赤城山主司马玄坤率著天目双丑郗伦田大昆及罗世春夏春霆宋杰李彬六人到了潭堤之上,竟止步不走。
夏春霆低声道:“莫非这位前辈父女离去了不成。”
赤城山主摇首淡淡一笑道:“这位前辈足迹少有出得那洲渚一步,况落魂谷中,饮食不虞匮乏,潭内尽多鱼虾蟹鳌,谷中飞禽走兽张弓结网,垂手可捉,我只命人按时送上米麦盐酒等物,便足可度用三年两载。”说著伸手向身旁一株垂柳摸去。
只见树干结有一条麻线直延入那幢精舍,赤城山主拉动那麻线。
蓦地
一串振荡钢铃叮叮之声传来。
须臾,屋中起了一少女清脆语声道:“是山主么?我爹现在调息行功,请至客厅稍坐。”
赤城山主咳了一声道:“翠姑娘在下同了六人前来,一并普见卫前辈,有事请教,望勿见拒。”
少女似作难了一阵,才答道:“这么多年来,山主一直守信不渝,如今山主头一次破例相求,小妹怎能拒人千里之外。”
赤城山主微微一笑道:“那么在下先行致谢翠姑娘了!”率著六人缓缓走上土堤。
潭内游鱼无数,清澈见底,砂明水净,金鲤泼刺翻跃于碧波间,自得其乐。
郗伦随著赤城山主入得精合客厅,只见布设古雅幽朴,上首设著一张乌木胡床,中置一几,几上铜鼎内正燃著一炉檀香,沁人心脾。
两侧各摆著一列四张大师椅,壁悬前人字画,琳琅满目,俱是上上之品。
七人鸦雀无声端坐在大师椅上,气氛令人沉重。
一条娇小的身影惊鸿疾闪般由廊房中掠了出来,只见一布衣少女织纤玉手中托著一只茶盘,轻飘飘地落在赤城山主之前。
那少女约莫二九年华,却清丽脱俗,令人一见有孤高不可亲近之感。
茶盘中七盛香茗未曾溢溅半点,那少女一一放在桌上,赤城山主微微欠身道:“翠姑娘轻功已臻化境,在下望尘莫及。”
少女道:“山主太自谦了,小妹肤浅武功,怎可谬奖。”说著望了罗世春六人一眼。
她语声清脆如莺,悦耳之根,尤其一双翦水双眸清澈眼神似欲看穿对方心胸般令人窒息。
郗伦只觉少女眼神瞥过自己与田大昆两人之际,微露讶异之色,倏即垂首走入廊房。
约莫半盏茶时分过去,廊房内传出一声响亮的乾咳,内力沉劲,震人耳鼓。
赤城山主面色一动,缓缓立起。
罗世春六人亦随著站了起来。
只见廊房内飘然走出一身量魁梧高大,银发葛衫老人,头顶挽著一只发髻,面色清瘦白哲,蚕眉凤眼,双目炯炯,不怒而威。
赤城山主陪笑道:“冒昧相访,望前辈见谅。”面色极其恭敬。
老人微微一笑道:“各位少礼请坐,老弟何事赐教。”
赤城山主长叹一声,道出遭遇详情。
那老人凝耳倾听,面色威重,道:“这江湖传说是真的么?你将葛慕九余旭囚禁在落魂谷中,不论如何都是招惹武林大忌。”吐字缓慢,铿锵有力,字字如敲金石。
赤城山主答道:“事诚有之,却未有囚禁其事,前辈近年来亦知在下所为无不是对付那不义的师兄,迩来情势极为不利,若不先发制人,恐武林之内即生大变。”
老人点点头道:“老弟自比冯翊宅心仁厚,这老朽自然放心得过,只要老弟并未改变初衷,老朽自应相助,请问老弟,今晚必有一番安排。”
赤城山主便将借刀杀人之计叙出。
老人嘴角泛出笑容道:“此计甚好,恐慕容彤未必中计,那首罩骷髅面巾老者似非由那巨宅水道进入落魂谷,谅另有通路。”说著略略一顿后,又道:“不过尚请老弟派四名属下协助老朽查出那蒙面老人从何处潜入,再商定对策。”
赤城山主不由大喜过望,道:“在下这六名手下均是百中选一的好手,精明干练,请前辈挑选四名留下差遣就是。”
老人若不经意地随手一指,竟将天目二丑郗伦田大昆、宋杰夏春霆四人留了下来,并笑向赤城山主道:“今晚一战,事关老弟成败危亡,老朽并无胜算把握,只竭其所能而已。”
赤城山主朗笑道:“有前辈及翠姑娘相助,在下无忧矣!”说著起身告辞,领著罗世春李彬两人离去。
老人偕同郗伦四人送出舍外,立在洲渚上向四人扫视了一眼,道:“老朽卫长城,少在江湖中露面”
夏春霆失声惊道:“老前辈莫非就是九现云龙卫大侠?”
卫长城不由面现黯然神伤之色,点了点头,道:“当年往事,不堪回首,提它则甚。”说著手指著南面一座猿形高峰,接道:“有烦宋老师夏老师两位查视此峰上,有无通道可进入落魂谷。”手一挥道:“快去!”
夏宋二人互望了一眼,如飞奔去。
卫长城道:“两位随我入内另有吩咐。”身形一转飘然入内。
郗伦田大昆暗示了一眼色,迈入厅内,已不见卫长城身影,只见少女一闪而出,道:“两位请入来!”
少女娇躯一扭,疾闪而杳。
郗伦田大昆身法迅快如电,如影随形般跟著少女身后掠入室内。
呼的一声,门已关合,少女两掌分攻天目双丑。
虽只一招,却掌影奇幻,生像十数只手掌攻向人身要害重穴,非但玄诡异常,而且罡风如山令人窒息。
郗伦田大昆两人身负旷绝武功,反应奇快,身形旋转如风,指掌交击而出,封开少女奇奥掌法。
少女明眸中露出惊诧之色道:“两位是何来历?”
郗伦呆得一呆,道:“在下郗伦,同伴田大昆,人称天目二丑。”
少女忽笑靥如花,道:“我叫卫小翠,两位真是天目二丑么?”
郗伦顿感事态严重,面色仍镇定如恒,道:“不错,在下两人正是天目双丑!”
卫小翠道:“易容逼肖,语音无差,真乃巧夺天工,不过真正天目二丑武功无法封开我这天遁掌法‘雪花幻影’一击。”说著面色一寒,两道目光如挟霜刃,道:“两位如不实话实说,只怕难逃家父掌下摧魂。”
郗伦田大昆猛感后脑被指力点住,只听身后传来卫长城沉声道:“两位请道出真实姓名”
声犹未了,郗伦已自卸开卫长城点在脑后命门要穴两指,身法奇幻地闪在卫小翠身后,两指已落实,蓄力未吐,冷笑道:“前辈未免逼人太甚!”
卫小翠不由花容失色。
卫长城似未听真郗伦说话,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继而目中神光大盛,道:“尊驾似非冯翊同党!”
郗伦道:“自然不是,在下以为前辈为赤城山主相助,甚为不智。”
卫长城宏声大笑道:“你我都是有心人了,尊驾方才施展的身法似为佛门绝学‘灵光遁影’,仅老朽禅门旧友身蕴此宗绝学”
田大昆道:“前辈禅门旧友法号如何称呼?”
卫长城道:“大方禅师!”
郗伦道:“那么前辈隐居金鲤潭十年为了何事。”
卫长城道:“为了寻觅老朽旧友大方禅师苍冥剑客二人下落。”
郗伦淡淡一笑道:“家师即大方禅师。”
此言一出,不但卫长城父女大感意外,就是田大昆亦目露惊容。
卫长城目泛惊异神光道:“此言可真,那么尊驾亦是为了寻觅令师易容前来的了。”说著已放开点在田大昆脑后的两指。
田大昆疾飘开去,郗伦亦放开了卫小翠,便道:“家师仍在一处深山潜修,晚辈只奉命寻觅苍冥剑客华修翰生死下落,目前系为了龙驹寨主余旭天池逸叟葛慕九两位前辈来此。”
卫长城问得大方禅师安然无恙,不禁大喜,道:“老朽大胆改称二位贤契,可否让老朽一见庐山真面,老朽知大方禅师须觅一根骨奇佳传人,枉费了多少岁月,他那宁缺毋滥的坚忍精神,使老朽无限感佩。”
卫小翠道:“爹,这为什么?”
卫长城道:“你那大方师伯称根骨奇佳的少年虽然罕遇难求,但心性敦厚尤重于根骨,他觅二者并有之人更难于上青天.是以一再蹉跎”接着望了郗伦一眼,接道:“顷闻贤契乃大方旧友衣钵传人,不禁忆起当年往事,谅贤契根骨人品俱为绝乘,急欲瞻仰贤契庐山真貌。”
田大昆笑道:“鹏弟何妨应允。”
吐音变为女音,令卫长城父女惊异。
郗伦道:“虽无不可,但倘遇赤城山主门下撞来识破,则无异弄巧成拙。”
卫长城笑道:“他们来此必须拉动铃声,妄闯入者格杀勿论,即是司马玄坤本人也无此胆量。”
郗伦目注卫小翠道:“有劳姑娘,乞借一面菱镜,在下为了易作天目二丑艰辛不易,稍时还须易作郗伦,稍露破绽,必罹杀身之祸。”
卫小翠嫣然一笑,翩然闪入内室而去。
须臾,卫小翠取出一面菱形铜镜,递于郗伦。
郗伦谢了一声接过,对镜小心翼翼脱下人皮面具,现出丰神俊逸,气质迷人的面庞。
卫长城道:“贤契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郗伦忙道:“晚辈南宫鹏飞!”
田大昆亦对镜揭下人皮面具,掀下假发,现出一中年丽人,笑靥如花,吐出银铃笑声道:“晚辈为寻找失踪多年的父母,不得已出此一策,愿前辈成人之美,不胜感恩载德。”
卫小翠不由惊得呆了,星眸凝视著南宫鹏飞一瞬不瞬,只觉南宫鹏飞过人气质世上少有。
卫长城亦大感惊异,道:“姑娘令尊令堂必是武林知名人物,可否见告!”
松莺娘道:“家父松振泉,家母陈映雪”
话未说完,卫长城已自动容,道:“原来是花溪双逸,姑娘莫非名唤莺娘么?老朽看见姑娘时尚在襁褓?”
松莺娘答道:“晚辈正是莺娘。”
卫长城微喟了声道:“屈指算来,已是三十年了,姑娘想必为了找寻令尊令堂下落犹是未嫁云英,不过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姑娘找对了地方”
松莺娘大喜过望,道:“晚辈爹娘现在何处?”
卫长城摇首面含忧郁道:“姑娘别急,老朽虽隐约得知令尊令堂囚在此谷,但却未知确处,二十八处土穴看守严密,要救出令尊令堂必须小心从事。”
南宫鹏飞道:“前辈似有畏忌,不知可否见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