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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同舟共济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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愕然怔住,其中一人抱拳微笑道:“原来是裴老师,奉劝不要涉身是非中,免遭杀身之祸。”

    裴泽望了那人,淡淡-笑道:“凭你胡老二,尚无能取裴某项上人头。”

    那人闻言不禁怒火上涌,大喝道:“胡某今日要见识”

    话尚未了,裴泽冷笑道:“好!”飕的一刀出手。

    出手端的极快,只见寒光-闪,那胡姓汉子避招不及,一刀由左肩斜劈而下,生生被切成两半,五脏六腑溢了满地,鲜血殷红,惨不忍睹。

    其余二人双双大喝道:“姓裴的,你好狠毒,咱们血债血还。”两股兵刃是时递到,迅厉辛辣。

    裴泽不愧神刀快手之名,晃身让开左侧一人刀招,斜侧踏步欺近,七星宝刀贴着另一人刀背,喳的一声飞切而下。

    只听一声嗥叫仰面倒地,血光进现中一截右臂鲜血泉涌离肩坠地。

    裴泽刀招迅疾无伦,拧腕变招,刀背顿时磕在一个黑衣汉子后脑。

    那汉子如受千斤重击,只觉眼冒金星,立时天晕地眩,声却未出即告气绝身死。

    这不过是弹指间的事,裴泽知匪徒大举进攻九回谷,立时挥刀扑上。

    匪徒甚众,涌攻九回谷,江南武林群雄纷纷截击,凶搏猛烈,喝叱震荡山谷。

    但,匪徒仗着地形极熟,穿隙扑近洞门,抬面望去,只见严三畏梅六并肩护守在洞口,神威凛凛,似哼哈二将一般,令人生畏。

    匪徒中不少认出梅六,原梅六亦在森罗宫,身份极高,不禁猛凛,顿时刹住脚步,有人出声惊噫道:“那不是梅堂主么?”

    梅六耳聪目敏,冷笑道:“森罗旧友,别来无恙?”

    只见一个赭黄色黑衣老叟跨出一步。目中神光炯然,冷笑道:“梅老师,速弃剑就缚,看在昔年相交,葛某一力担待,总瓢把子或可不究既往叛逆之罪。”

    梅六淡淡一笑道:“葛骅,你死在目前尚敢狂吠么。”伸手拔剑出鞘,一道寒光离肩而起。

    葛骅神色大变,如遇蛇蝎,身形疾飘,往后退了开去。

    严三畏哈哈大笑道:“无胆鼠辈,也敢大言不惭,还不纳命来。”话才出口,身形陡地拔起,疾变神龙出云,双掌下击。

    罡风怒啸,排山倒海而下,势如电霆万均。

    葛骅神色大变,喝道:“速退!”

    鬼见愁严三畏当代武林名宿,怎能让人逃出摧山掌下,手腕一振,罡风狂卷。

    只听数声嗥叫腾起,群邪为如山罡力压成一团肉泥,余势仍未衰竭,卷起风沙四溢弥漫蔽空,断枝残弃如两溅飞进射,威势骇人。

    梅六笑道:“严兄功力已臻化境,梅某不胜钦佩。”

    严三畏道:“梅兄谬赞,杀鸡焉用牛刀。”

    蓦地——

    天际遥远处忽送来一缕箫声,先是悲鸣低沉,继而高亢激越,声似笳角金鼓振动,万马奔蹄,突变为孤魂呜咽,荡气回肠.令人侧然凄悯。

    箫声瞬息万变,严梅两人神智不由被吸引住,双双神色微变。

    梅六冷笑道:“这是玉箫贼道,我俩装着不支昏迷,待贼道寻来,施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擒住。”

    严三畏稍一沉吟,颔首道:“也好,这样能将小贼羽翼翦除,使之形单影支,不能兴风作浪,逼他走投无路,自入罗网。”

    两人斜倚着崖壁,眼帘微启一线,身形慢慢沿着继壁颓滑了下去。

    他们装得极像,不似作伪。

    那知过了一盏茶时分,箫声巳沉寂,却不见玉箫真人前来,不禁惊疑异诧。

    这是为什么?

    是否其中有变?

    欲云蛇无头下行,森罗宫正合了这句老话。彼此不能同衷相济,相互掣肘。

    口口口口口口

    那眇目长身怪人疾返森罗宫,与宫内群邪急争谋议,欲驱使刘文杰上官相等人赶往九回谷中。

    这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却未料到有人独持异议,只见玉箫真人冷笑道:“苏坛主,你有何法驱使他们?”

    眇目长身怪人不禁一愕道:“老朽效法总瓢把子逆转经脉手法,使之神智一失立为我用,这有何不可。”

    玉箫真人冷冷一笑道:“事非经过不知难,苏坛主说得如此轻易,逆转经脉手法乃总瓢把子独门武功,深奥绝伦,下手分寸轻重更须恰到好处,难学难精,如无过人禀赋怎能参悟玄奥。”

    眇目长身怪人,不禁激得面如巽血,怒芒逼射,厉声道:“道长太将老朽看轻了。”

    玉箫真人微笑道:“如苏坛主已是总瓢把子衣钵传人,则恕非贫道所知了。”

    眇目怪人更是激怒得心肺欲炸,大喝道:“道长莫非有离叛之心。”

    玉箫真人纵声大笑道:“苏坛主莫非你自认为是森罗宫主人。”

    两人唇枪舌剑,大有出手相拼之意,幸得群邪转圜,笑道:“强敌窥伺右侧,岂能白己人伤了和气,总瓢把子倘然返回谁也不能担承。”

    眇目怪人冷笑道:“老朽并非——己之欲,总瓢把子何能斥责老朽。”

    玉箫真人淡淡一笑道:“贫道也是善意,你令森罗宫半数精英赶往九回谷内送死,其罪已大,再倒行逆施,更难免赐死,贫道决非危言耸听,你若不信,何妨在死囚牢中拖了一人,施展你那无师自通的逆转经脉手法,瞧瞧是否真如你所言,神智一失,驱迫由之。”

    眇目怪人闻言心内是更气怒交集,但觉玉箫真人之话不无有理,嘿嘿冷笑一声,目光转注廊下的带刀武士,沉喝道:“你去死囚牢提出一人前来。”

    带刀武士应了一声,急急转身走去。

    片刻,带刀武士领着一个乱发垢面,骨瘦如柴的中年人走入大殿。

    那死囚也是昔年在江湖中名望甚高人物,如今英气已全摧折殆尽,黯淡目光中略泛怒意,但不敢发作。

    真是在人檐前过,那能不低头,他眼皮低垂,神色异常萧索,立在眇目怪人之前,不作一声。

    眇目怪人端详了那死囚一眼,低喝道:“你回过身去。”

    那人不禁一怔,激起他那残存的豪气,冷笑道:“要杀要剐,恶听尊便,却不能任人喝叱驱使。”

    眇目怪人嘿嘿冷笑两声道:“你倒倔强得很。”五指鬼爪缓缓伸出,在那人“百汇”穴一按,顺指滑下,在“强间”、“脑户”、“风门”、“哑门”、“大椎”五处穴道上各点了一指。

    那知点穴拿脉手法分寸之间,看似容易,其实难极,毫发之差,不啻霄壤之别。

    只见那人陡地一个战颤,面色大变,眼耳口鼻内黑血冒出,怪叫了一声,栽倒在地,身躯扭曲萎缩成一具侏儒。

    玉箫真人见状冷笑一声道:“无师自通之学,果然高明之极。”

    眇目怪人至此狂傲之气立时全消,强自抑压着一腔激怒,佯装微笑道:“在下已计拙力穷,请问道长有何高明之见,当洗耳恭听。”

    玉箫真人道:“好说,武林群雄已视卿云谷为畏途,更有森罗宫诸般厉害的禁制,无论如何他们不敢涉入雷池一步,至少群雄已知总瓢把子不在森罗宫内,避免无谓牺牲”

    眇目怪人道:“这样说来,卿云谷可暂获宁静,但在下不信武林群雄就此甘心离去。”

    “不错!”玉箫真人道:“贫道意料武林群雄必在北雁荡山逡巡窥伺,但又有何用,总瓢把子武林隽才,习成白阳图解当纵横天下,遍无敌手,我等何妨在此养精蓄锐,守候总瓢把子返来。”

    眇目怪人冷笑道:“武林群雄岂能坐视不理,无异束手待毙,道长忒小看了武林群雄。”

    玉箫真人微笑道:“苏坛主计将安出。”

    眇目怪人稍一沉吟道:“在下之意不如双管齐下。”

    “何谓双管齐下。”

    眇目怪人道:“总瓢把子在各门派均布有卧底之人,在下急欲传下一道密令,施展慢形剧毒,将各大门派中精英逐渐毒毙,但须不留下任何痕迹”话落一顿,又道:“久闻道长精擅箫音摄魂奇学,当可将九回谷内摘星手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玉箫真人笑笑道:“贫道自应竭力施为,但苏坛主千万不可轻视了摘星手,万一弄巧成拙,画虎不成反类犬。”

    眇目怪人听出玉箫真人话中涵意,胜不居功,败亦无责,不禁大笑道:“苏某追随总瓢把子多年,这点小事还可作得了主。”

    玉箫真人只微微一笑,也不再说,立即飘然出宫而去。

    吵目怪人匆匆与文豹堂主说了几句,立即率领八名能手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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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玉箫真人身形拔腾九回谷相对一座孤峰之巅,盘膝坐下,从肩上解下一支玉箫,提吸了一口真气吹奏出凄悲箫音。

    距离既近,诡变异常的箫声令眇目怪人等心神飞荡,忙掩耳强制不使声侵入。

    一柱香时分过去,玉真人箫笑道:“贫道已遵命施为,苏坛主可否前往查视究竟。”

    眇目怪人鼻中低哼了声,率领八名能手泻下崖顶,扑向九回谷中。

    但一扑近九回谷,一眼望去不由呆住,地面上躺着甚多躯体,均是森罗宫武功高强的好手,无一是摘星手的属下,他却未料到奚凤啸返洞之前,在此谷设一星躔奇门禁制。

    他不愧为黑道中名宿,仔细审视之下,让他看出了一丝蹊跷,不由脸色一变,道:“此处不可闯入,免受不测之祸,南峰之下有一片广阔湖荡,由此处潜入可保无虞。”

    眇目怪人不愿在玉箫真人面前示弱,如今已是骑虎难下,率着八名森罗宫能手疾如流星似绕着南面湖荡而去。

    口口口口口口

    碧水烟波,已入眼帘,突见湖畔芦荻丛中摇出一条渔舟,舟中端坐着一个皓发银须的老叟,垂钓湖中,目光深注湖中,一手摇橹歌道——

    “老渔翁,

    独垂钓,

    晨出暮归,

    与世无争,

    那管你朱楼高,

    那管你美女娇,

    须知弹指岁月,

    转眼英雄老去,

    争名夺利却是空,

    不如我流放在江胡上,

    捉几条鱼儿,

    夏入饔梨花香,

    醉傲烟霞,

    付与东风一笑。”

    歌声悠亮,寓意警惕。

    眇目怪人眉头皱了一皱,回面低声道:“此人是否亦是武林人物?”

    一名武士道:“此人是一孤独老人,居在湖畔数十年,并不会武功?”

    眇目怪人闻言立时心中一宽,道:“我等提聚真气,使展登渡水武功至崖下,再揉上崖顶攻下。”

    眇目怪人率领八名高于。倏地张臂腾地,落下湖面,身法美妙之极。

    三起三落,已远离湖岸二十余丈远,突感那舟上渔翁挥橹荡起波涛暗力汹涌,两人-声啊的惊叫出口,真气立浊,脚下一沉,跌入湖中。

    只听渔翁哈哈大笑,挥橹愈急,水波叠潮般散开。

    眇目怪人知已遇上强敌,双足一点,身如飞燕般离水拔起,疾变为“鹫鹰搏兔”之势,扑向渔舟而起,双掌逼出一股排空罡力。

    渔翁口中神光突然暴射,挥橹扬空迎去,大喝道:“苏琮,你这点玩意别在老丈面前献丑。”

    “轰”的一声大震,劲力相接,眇目怪人陡的身躯上拔七尺,那渔翁也在湖面上急溜溜的直打旋转,

    渔翁紧接着一橹划空挥去,苏琮率领八人先后悉被沉入湖中,挣扎泅水逃抵湖岸,

    苏琮身形旋空之际,扬手打出一蓬墨绿飞弹。

    渔翁冷笑一声,踹足舟舷,身形激射掠向湖岸而去。

    那蓬墨绿飞弹将渔舟罩没,只听炸音声中,火光进射,硝烟四飞,渔舟立被炸成粉碎飘浮水面。

    前后相距仅一分之差,端的险不容发。

    苏琮见状不禁又惊又气,踹足扑向湖岸落下。

    渔翁冷笑道:“苏琮,咱们又再度见面了。”

    苏琮阴侧侧一笑道:“卜老二,你妄欲与森罗宫为敌,敢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渔翁哈哈大笑道:“二十年前你胜不了老朽,今日老朽亦未必惧你,贵当家传你这-平霹雳飞弹手法,虽然威力增强,但比起玄阴雷珠不啻小巫见大巫。”

    苏琮心神猛凛,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道:“莫非玄阴雷珠已在你卜老二手中了?”

    渔翁微微一笑道:“你想见识吗?我卜老二原想毁去森罗宫,但觉未免大材小用,后来老朽一想,森罗宫主自有制伏他之人,老朽何必枉费心机,你苏老师现为森罗宫主者左右手,为虎作伥,恶行擢发难数,除去你也是一样。”

    苏琮出自长白,武功极高,因心术邪恶,贪淫好杀,关外武林对他无不畏惮三分,树敌其众,渔翁也是关外卓著盛名的绿江渔隐,曾因徒侄为苏琮毒手所害,为此寻仇,拼搏了三日三夜,胜负难分,两人均疲祟难支,最后苏琮不慎挨了绿江渔隐一掌而逃。

    但苏琮逃至半途,恰遇上赤手屠龙何昆仑,为何昆仑一剑刺瞎左眼,幸亏苏琮机警,跃下万丈悬崖坠入寒潭得以不死,自知无容身之处,故投在森罗宫门下。

    绿江渔隐话声略顿,又道:“老朽先还不信你会自甘卑下,投入森罗宫,今日一见,果然不差,苏琮,你这支左眼是怎么瞎的?”

    一语揭开苏琮疮疤,苏琮不禁勃然大怒,厉喝道;“当年一掌之仇,时刻在胸,今日见面你我正好清偿。”

    棣江渔隐淡淡一笑道:“你自问是否胜得了老朽么?”

    这时八名武士怨恨绿江渔隐挥橹坠水之耻,早自暗蓄功力,在绿江渔隐说话不防时,突然一击出手,身形电扑下哑口无声。

    绿江渔隐蓦感八股劲风破空袭体,不禁大喝一声,振腕挥橹,以一招“力摇千军”甩扫开去。

    橹势迅厉辛辣,一名黑衣匪徒立被扫中腰肋,身形震飞半空,扬起一声凄厉惨嗥,口喷血箭跌毙水中。

    其余七人扑势迅急,势危机警,身形急往下沉,施展“懒驴打滚”滚了开去。

    绿江渔隐冷笑道:“苏琮,须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湖周暗处俱已布下伏椿,谅你插翅难飞,老朽不念旧恶,劝你改邪归正,以养天年。”

    苏琼冷哼一声,也不答话,身形暴起,疾逾闪电,向绿江渔隐天府重穴抓去,他手臂特长,眨眼即至。

    近身相搏,绿江渔隐木橹不能展开手脚,迅即右飘七尺,弃橹于地。

    苏琮爪势如影随形袭至,掌影漫空,挟着锐啸破空劲风,玄诡奇绝。

    绿江渔隐冷笑一声,展开平生绝学迫攻过去。

    两人摺式阴毒奇诡,无一式不是攻向对方致命要害重穴,远远望去,只见一团风沙裹着一双兔起鹘落身形激烈猛搏着,威势播及两丈开外,使匪党不能渗入,只能退在一旁伫足旁观。

    这是一场毕生罕睹的激战,两人均为武林高手,所展露武功都是奇绝,而且具极精湛的火候,令人看得意醉神驰。

    半个时辰过去,双方仍然不见胜负,蓦地,一个黑衣武士发出一声嘶裂嗥叫,仰面就倒。

    只见胸口上插着一支利箭,殷红汨汨鲜血冒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是两声惨嗥声中,一双黑衣武士倒地毙命,两支利箭正插着胸口中。

    其余武士不禁忙魂皆冒,谁也不知何人遭殃,惶恐已极,转面回顾。

    此诚令人震恐凛骇,利箭射来方向分明在葱郁树林中,而树林距拼搏之处少说也有七八十丈远近,非但一点破空之声俱无,而且死者都有一身卓绝武学及气功护体,箭力射势之强劲可想而知。

    苏琮见状知已被人困住,能逃回森罗宫恐须耗费极为艰辛的周折,不禁凶心大发,疾地飘开五尺,左掌舒开,狞笑道:“卜老二,恕苏某要施展辣手了!”

    绿江渔隐右掌虚引,含蕴真力不吐,凝目望去.只见苏琮掌心内托着五支铁翅蝙蝠,阳光之下泛出湛蓝色闪烁异彩,蕴有剧毒,见血封喉,暗暗心惊,但脸上丝毫不动声色,淡淡一笑道:“我卜老二就不信森罗宫主人连这不传之秘的打暗器手法也传授于你,何况铁翅蝙蝠也未必伤得了我卜老二。”

    苏琮冷笑道:“未必!”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猛然又是数声嗥叫,黑衣武士纷纷利箭穿胸丧命。

    苏琮面色大变,知再不出手势将束手就戮,手腕倏扬,只听绿江渔隐大喝道:“你也要尝尝玄阴雷珠的厉害。”

    绿江渔隐伸在豹皮革衷的手掌还未伸出,苏琮已是魂飞魄散,总瓢把子迟迟不敢放手图霸武林之故,就是畏惧三种能制命他的克星.玄阴雷珠系其中之-,何况于他,闻言立即穿空倒射,向林中而去。

    绿江渔隐脸上不由泛出得意的微笑,冷笑道:“任你逃到

    阴司地府,我卜老二也要把你在鬼门关抓了出来。”喝时身如离弦之矢般追去。

    按理来说,江湖上向有“遇林莫入”这句老话,苏琮明知林中有极厉害的埋伏,他非要如此行险不可,除了此途,逃向何方都隐藏不了形迹,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苏琮身负绝艺,除了玄阴雷珠还没有伤得了他的人。

    兵书谚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奚凤啸灭却燎原烈火之后,即匆匆布下奇门禁制,并留有锦囊妙计,苏琮此着正坠入他的算计中。这片林木连绵乃有六七里长,均是参天古木,繁枝密叶,蔽空不见半点天光射入,伸手不见五指,阴森悸人。

    苏琮一扑入林中,即闻喝声:“打!”

    嘶嘶劲风,由四面射来。

    他不禁大惊,身形一矮,贴地疾滚了开去,双足一点地,已腾身前扑。

    可是,他连遭狙击,却不能瞥见敌人影踪,空有一身武功,迫得东逃西窜。

    突感一丝微风射中胸后“三阳”穴道,奇寒飞麻立时布涌四肢,只觉右手腕脉为人扣住,不禁大惊变色。

    但听苍老笑声道:“谁叫你自投罗网。”

    苏琮立感下颚被卸下,藏在齿缝内剧毒亦为取去,连求死也不可得,不禁胆寒,厉声道:“你等要折辱苏某,可别怨我咒骂损毒?”

    只闻哈哈大笑道:“你唯求速死,老朽偏不如你愿,你可曾听说过‘九阴绝脉’手法么?”

    苏琮自知绝望,不禁黯然长叹一声,立感身不由主为人挟在肋下疾奔而去。

    奔出密林,苏琮只觉挟着他的人地形极熟,穿谷越崖,到得一处极为隐秘的所在放下他来。

    耳闻苍老语声道:“苏琮,你来过此处没有。”

    苏琮仰面四顾,发现存身之处竟是危崖削壁周布的山谷,危堑插云,群峰轰天,山谷内树密草深,不禁暗诧道:“这是什么地方,我竟未来过此处。”

    再一打量带他之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呼道:“你莫非是梅坛主么?”

    此人正是梅六,面色凝肃,颔首道:“老朽依然故我,却非森罗宫坛上,你我昔年虽在森罗宫共事,但志趣不投,彼此勾心斗角,倾轧排挤,老朽离去,正趁了你的心愿。”

    苏琮道:“梅老师误会了。”

    梅六冷笑道:“你那推井坠石手段委实歹毒,如今你落在老朽手中,还有什么话说。”

    苏琮黯然一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苏某现在唯求一死。”

    梅六望了他一眼,正色道:“求死容易,但你须把森罗宫所知一切蕴秘和盘道出。”

    苏琮摇首冷笑道:“梅老师,你别妄想在我口中套出一句话来。”

    梅六似胸有成竹,只微微一笑道:“只要你苏坛主能禁受得住老朽的‘九阴绝脉手法’,老朽也是心余力拙,无可奈何。”

    苏琮闻言不禁面色大变,道:“请问梅老师,即是苏某吐露森罗宫蕴秘,你怎知所言句句是实。”

    梅六呵呵大笑道:“这个苏坛主无庸置疑,老朽自有办法证实苏坛主之言是否属实。”右臂一探,将苏琮拉起,随着梅六转了一个弯,迎面只见一座颓败半圮的灵官祠。

    只听梅六笑道:“此地距森罗宫近在密迩,因地险隐秘,从无人发现,只老朽一人知情,昔年老朽为你残害,挑唆森罗宫老贼点断两腿,如非此谷,老朽岂能逃生。”说着一步一步走向灵官祠而去。

    苏琮暗暗心惊,忖道:“这梅六行事预留退步,心机之深,委实过人,看来自己逃生之念已是绝望了。”

    进入祠内,只见四壁残破,尘网蛛结,神台上坐着一具泥塑王灵官也只胜下黄泥土胚儿。荒凉阴森。

    梅六注视苏琮朗笑道:“老朽要你会晤一人。见面就知老朽心意。”

    苏琮闻言大感惶惑,不知梅六卖弄什么玄虚。

    只见梅六击掌三下,殿后黑影一晃,冉冉转出一人。

    苏琮瞥明此人,不禁大骇,面色立转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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