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是江湖知名人物,二十年前澜沧游龙洪培鑫在天南武林威名卓著,一次偶经王屋,罹受白骨三魔暗算,正在危急之际,得伍维岳施救,带回柏树庄中调息三年,方告复元,后又经伍维岳之助,手刃白骨三魔,为此感恩图报,遂以柏树庄作为栖隐之处,多年来情若手足,宾主甚得。
岂料伍维岳晚节不坚,竟惜蚁命与森罗宫沆瀣一气,自己怎能为虎作伥,但为伍维岳大恩不忍骤舍,不由心怀犹豫。
此刻伍梦龙放回灰鸽,向洪培鑫道:“洪大叔,你我赶回本庄再作计议吧!”
洪培鑫点点头道:“只好如此,但摘星手指名索斗,恐怕相当辣手。”
伍梦龙冷笑一声,当先疾跃奔去。
洪培鑫暗叹一声,率众跟随身后,眨眼,消失于万山丛中。
伍梦龙年少好胜,心术奸险,与森罗宫主者本是一匠之貉,气味相投,是以森罗宫主者看准了伍梦龙此一弱点,遂设计收伍梦龙入室弟子。
伍维岳亦非昏赜之人,他深知当今之世比他为高之人不胜枚举,更兼刘文杰上官相陷身森罗宫,滕文星身首异处,故森罗宫声名远播,威震武林,识时务者为俊杰,趁着森罗宫主者提出收伍梦龙为徒时,乐得自下台阶,杯酒言欢。
可是,在澜沧游龙洪培鑫却不作如此想法,感恩图报与同流合污有截然不同的涵义,何况自己在柏树庄这么些年来多少有点建树。
然而洪培鑫是个义薄云天的人物,一路随着伍梦龙奔回柏树庄途中,只觉举棋难定,退身无计。
苍茫入眼,伍梦龙一行已在崎岖山道上,突发现一个束发头陀袒胸露腹横睡在道上,鼾声如雷,双手紧捏着两支金鳞小蛇。
金鳞小蛇虽粗仅有两寸,身长却有五尺左右,不停的扭曲旋动,首如角棱,锐牙戟张,红信伸缩,一望而知是一种奇毒的异种怪蛇,连澜沧游龙洪培鑫久走苗荒均未曾见过。
伍梦龙归心似箭,不禁鼻中冷哼一声,反手挽出肩头丧门剑,一抹寒芒疾向蛇头削去,身形亦自上腾,欲从头陀身上掠过。
洪培鑫忙道:“少庄主不可造次。”
但已不及,寒光如电飞削蛇首而去,堪近三寸之际,一双怪蛇突挣出头陀手掌,疾如奔矢般嚼向伍梦龙“七坎”、“期门”两大要害重穴。
伍梦龙大惊,身形一仰,剑势突变撤了开来,寒光飘飞,漫空剑气逼得两条怪蛇如冻蝇穿窗般,绕着伍梦龙周身欲寻隙而入。
洪培鑫正待出手,身后两个彪形大汉双双大喝一声,挥刀猛扑向怪蛇劈去。
只听叮叮两声,火星直冒,一双大汉只觉刀身砍上精钢上,震得荡了开去,右腕发麻,才知怪蛇鳞甲金铁不入,不禁大骇。
那知竟触怒了两条怪蛇,抛开伍梦龙向一双大汉啮去,蛇首一搭上大汉面门,两声惨嗥腾起,双双倒地气绝。
忽然束发头陀仰身翻起,用手一招,身形独鹤冲天拔起五六丈高,两条蛇随着头陀身形电飞回去。
但闻半空中怪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森罗宫竟有你这么个第三代传人了。”语音曳去如风,人远长空疾杳。
伍梦龙追赶不及,不禁咬牙切齿向洪培鑫道:“大叔,你可知道贼秃是什么来历?”
洪培鑫苦笑道:“老朽不曾见过,但无疑是摘星手同党。”
伍梦龙冷笑道:“我与摘星手誓不两立。”振肩起步,身形似箭,已远落在十余丈外。”
洪培鑫突感束发头陀离去之际之话,忖道:“他为何知情伍梦龙已纳入森罗宫主者门墙。”不禁呆了一呆,猛感柏树庄大祸临头,心中一凛,不由急急赶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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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轮涌空,山野如披上一袭云雾.恬美幽静如梦。
山道上突飞落奚凤啸,妙手如来卢迪及方才戏弄伍梦龙之弄蛇束发头陀。
奚凤啸长叹一声道:“在下来迟一步,被伍梦龙得以奔回柏树庄内,这样一来,又不知要伤亡多少人命及耗时费神。”
束发头陀面有愧色道:“如非小贼施出大罗剑法,小贼必丧在金鳞蛇吻之下。”
卢迪道:“他认出你的来历么?”
束发头陀笑道:“除了老偷儿你,谁知道我是蛇主怪丐叶青河呢?”
卢迪微微一笑,目注奚凤啸道:“老弟无须懊恼,这样也好,伍维岳已传令各处分舵高手赶赴柏树庄,柳云扬嵩山之行可无阻碍。老弟欲把伍维岳父子如何处置?”
叶青河沉声道:“一网打尽,以免贻害无穷。”
奚凤啸略一沉吟,道:“在下本拟照叶大侠想法行事,但恐夜长梦多,不愿耗费时日,决定由在下一人只身入庄制服伍维岳父子。”
卢迪、叶青河闻言不禁面色一变,道:“老弟一身系武林安危,怎可轻身涉险。”
奚风啸微笑道:“愚意已决,料也无妨。”
月夜苍茫,三人身影远去如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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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树庄内壁累森严,杀气密布,庄外数十株参天古柏,仍是那么密翳苍劲,在这酷暑盛夏,往昔树下都坐三三两两,村老庄汉迎风把盏,袒胸叙往,如今人迹全无,更凭添了几分肃杀气氛。
伍维岳在大厅上,只觉坐卧不宁,各处高手都已赶来柏树庄,似未见摘星手有何举动,非但如此,派出庄外巡探回报,在十里周围并无发现可疑敌踪。
他乃是江湖巨擘,久历风霜,知道越是如此,越是凶险万分,澜沧游龙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伍梦龙但感胸头怒火沸腾,紧握着手掌,暗暗切齿。
蓦地,一块方砖由厅外投入,啪的一声坠入伍维岳身前。
这突如其来的变异,不由惊得伍维岳父子与洪培鑫一跃而起,只见砖上系着一函。
伍维岳鼻中微哼一声,猿臂疾探,将信遂摘入手中,但见伍维岳疾如电射飞出,复又匆匆掠入,一脸悻悻之色。
柏树庄主霹雳神掌伍维岳已自展开信笺,只见笺上书有数行字迹,大意谓只约伍维岳父子两入在庄外柏树下会面,不可连累无辜,并叙明他只身来此。
伍梦龙目中神光暴射,冷笑道:“他倒大言不惭,我倒要会会此人。”
伍维岳道:“你稳操胜算么?你师父也对此人有所忌惮,切不能专凭血气之勇。”
玉面丧门伍梦龙冷笑道:“孩儿恩师并未与摘星手相遇,只说此人心计过人,武功甚高,他既指名约斗,何能示惧,而且孩儿已布下天罗地网,任他插翅也难飞脱。”
洪培鑫忽道:“摘星手江南武林盟主,说一不二,既然指名贤父子晤面,只身来此,柏树庄威望中州,岂能自贻宵小之讥,洪某之见,还是贤父子一往听他有何话说。”
伍梦龙怒道:“他如是光明磊落,尽可指名索斗,为何火焚柏树庄。”
洪培鑫大笑道:“武林人物,最讲究投桃报李,恩怨分明,少庄主如非火焚荒寺,欲将他置身火海,怎能怨得他以牙还牙,他火焚柏树庄后未发现少庄主现身,是以留书于壁,指名索门,换在别人,只怕”
伍梦龙冷笑道:“洪大叔说话为何偏向摘星手?”弦外之音不问可知。
澜沧游龙洪培鑫不禁面色一变,但倏即恢复如常,微笑道:“听与不听,端在贤父子。”身形一转,缓缓走向厅后而去。
伍维岳眉峰一皱,欲言又止,回面怒视了伍梦龙一眼。
玉面丧门冷笑道:“一路同行洪大叔就与孩儿貌合神离,只斥腹诽,怎能怪罪孩儿疑心。”
伍维岳沉声道:“胡说,谁让你说出你与森罗宫渊源,洪大叔为人耿直方正,自然是满心不愤。”
玉面丧门辩道:“洪大叔在庄多年,与爹情若手足,不是外人,此事怎能瞒他”
“不必说了,事巳如此.此人不除后患无穷,为父已想出一条妙计”话声截然止住,忽道:“走!”两父子疾向厅外奔去。
他们不迳往庄外与摘星手晤面,先下令搜庄,挨家叠次搜觅,因为伍维岳自火焚后便严密部署,不料还有人潜入投书,除了摘星手别人无此武功,是以伍维岳料测摘星手尚潜伏庄内未去。
但搜查殆尽,毫无发现。
伍维岳大感意外,怔得一怔,招手命一劲装汉子附耳密嘱数语,劲装汉子领命如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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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外柏树下寂寥无人,日方傍午,只见远处缓缓走来一条人影,步履沉重,渐现出一中年儒生。
待中年儒生行近一株参天古柏之下停住,倏地树上响起一片怪笑,密集如雨的强弓毒弩由数株柏树上聚向中年儒生射来。
中年儒生不闪不避,一声惊噫中数十条身影如鹰隼疾泻落下,为首是一突额缩腮,豹日猬须老者,疾逾闪电望死者身前掠去,伸手一拨,仔细看清面貌,不禁骇然色变道:“这不是本庄李文案么?”
事已铸成大错,忙命人将尸体抬向庄内。
伍维岳闻讯大惊,知仇又加深一成,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伍面丧门更是怒火沸腾。
从午至暮,毫无动静,伍维岳父子藏匿于秘室中只觉难以按耐。
这秘室共有五间,重门密键,虽本庄之人如非亲信不知在向处,更难知出入之法,何况秘室安有极厉害的机关。
伍梦龙烦燥不宁,冷笑道:“未必摘星手武功强过孩儿,为何如此惧他,传扬开去,贻笑武林。”
伍维岳怒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为父已密令本庄高手侦出摘星手潜伏所在,再大举暗袭兜捕,必可一网成擒,目下摘星手正急于找出我们父子下落,也许他不慎自露形迹,如此更已事半功倍,你急什么?”
说着,忽闻嗡然一声什么被削断微音,不禁一怔,凝神静听半响,又并无半点异声,均心疑自己心神不宁所致。
蓦地邻室走来一中年儒生,三绺短须,神采焕发,飘洒俊逸。
伍维岳父子不禁骇然变色,呛郎郎一声龙吟,一道青芒起自伍梦龙肩头。
中年儒生微笑道:“且慢,在下不是自投罗网了么?先别动手,咱们三对六面,谈谈如何?”
伍梦龙冷笑道:“你就是摘星手么?”
“那是江南武林朋友抬爱,在下当之有愧。”
伍梦龙厉声道:“你是如何进来的?”
中年儒生微笑道:“在下要来就来,要去就去,有何惊异,你此一问岂非太以愚蠢。”
伍梦龙不禁面红耳赤,目露凶芒。
霹雳神掌伍维岳沉声道:“尊驾来此何故?”
奚凤啸道:“在下与柏树庄毫无恩怨,怎奈令郎必欲置在下于死地不可,在下在荒庙本予容让,但风闻你等竟与森罗宫主者勾结为奸,令郎且获森罗宫主者青睐收为人室弟子,并获绝艺真传!”
伍梦龙厉喝道:“那与你何干?”
奚凤啸道:“问的好,那在下又与你何干?”
伍梦龙不禁语塞,铁青着脸,剑尖平指,震成一片寒星,伍维岳身形退在壁角,似欲发动机关。
奚凤啸面色一沉,正色道:“在下入时已将总轮削断,即是贵父子也难以出去,除非束手就擒别无生路。”
伍梦龙突大喝一声,左手疾指扬,打出一蓬丧门钉,右腕一震长剑,闪起一团剑花寒飚袭向奚凤啸而去。
只听奚凤啸冷笑道:“在下倒要试试大罗剑威力如何?”身形斜上一步,侧闪揉身进扑。
丧门钉打中奚凤啸身上,如中败革,纷纷坠地。
伍梦龙不禁一呆,猛感奚凤啸已蹈虚欺进,心中大骇,剑式立变,大罗剑法展了开来。
大罗剑法果然奇诡神妙,剑势展开,只见千百道剑影洒出万朵剑花,挟着猛厉罡风,宛如困龙脱羁,带起万丈波涛怒涌而至。
奚凤啸心中暗凛,只觉大罗剑法与天飚三罡各有威力,如换在当年的他,早丧命在这大罗剑法之下。
他根骨绝佳,记忆及悟解特强,一面接招,一面已把大罗剑法神奇变化悟记。
这时伍维岳自闻得奚凤啸把总轮削断,如同跌在万丈冰渊内,半晌不能作声,退至一隅筹思逃出之策。
猛听奚凤啸一声大喝,剑气全收,只见伍梦龙左臂曲池穴已被奚凤啸扣住,同时奚凤啸左掌两指并指点在伍梦龙七坎死穴上,不禁面色惨变,高声道:“老朽只此一子传续香烟,尊驾能否网开一面,老朽无不如命。”
奚凤啸微笑道:“令郎心狠意毒,留此武林祸害无用!”
伍维岳闻言不由胆寒魂落。
玉面丧门狞笑道:“爹,一命换一命有何不可,你老人家疾奔出召集人手用滚油灌入,永绝后患。”
奚凤啸闻言忖道:“此人真不可救药,心术奇险,我怎能眷念相识一场。”不禁冷笑道:“真的吗?”右手一紧接道:“在下真要瞧瞧令尊如何逃出这秘室,在下应允决不阻拦就是。”
伍梦龙只觉行血猛攻内腑,混身虫行蚁走,酸在骨髓,冷汗如雨冒出,咬牙闷-一声道:“摘星手,你真狠。”丧门剑当即脱手坠地。
奚凤啸微笑道:“岂不闻霹雳手段,菩萨心肠,在下也是因人而异,如阁下心性,在下尚要九阴绝脉。”
伍梦龙深知九阴绝脉,非人可禁受,闻言目中不禁泛出骇悸之色。
伍维岳何尝不欲救其子于危,无奈投鼠忌器,万一自己犯险出手,那虚点在伍梦龙“七坎”死穴上两指难保不吐劲点下,人何以堪,只有认输尚可保全其子蚁命。
奚凤啸忽回面目注伍维岳道:“庄主你还不走么?”
伍维岳黯然长叹一声道:“老朽无知,倘仍不蒙饶恕,请一并将愚父子赐死。”
奚凤啸微微一笑,虚点伍梦龙“七坎”死穴上,两指突改向伍维岳脑门“百会”穴虚点而去。
有一缕暗劲如若寒风般点上伍维岳脑门,伍维岳不由自主的连打两个寒噤。
奚凤啸出手迅疾如电,回腕掌心按在伍梦龙“期门”穴上,笑道:“庄主偕令郎随我出室吧!”
伍维岳面色苍白道:“阁下要将愚父子如何处置?”
奚凤啸道:“在下说话算话,庄主方才不是相求在下不要断绝伍门香烟么?在下留下少庄主一条性命就是。”
伍维岳闻言不由怅然若失。
他们父子渐感脑中一处浑浊不清,显然神智已丧失,也不知自己如何随奚凤啸怎样出得秘室而去,不觉身子已来在一片广场上。
只见场中肃立着澜沧游龙洪培鑫带着八名带刀大汉,一见奚凤啸带着伍维岳父子走来,立即大喝道:“摘星手,你也太自恃”
奚凤啸摇手微笑道:“在下已与庄主握手言和了,尊驾不必误会。”
洪培鑫故作怔愕之状,长长哦了一声道:“这是老朽误会了。”
奚凤啸突回面向伍维岳抱拳笑道:“在下就此告辞了,不敢劳贤父子相送,烦请这位老英雄代劳送出庄外,以免与贵庄手下发生误会了。”
伍维岳点了点头,怀中取出一面黑三角令旗道:“洪贤弟有劳了。”
洪培鑫接过令旗躬身说道:“庄主少庄主请问调息,洪某代劳。”
奚凤啸巳自飘然走出,洪培鑫疾随身后。
伍维岳父子目送奚凤啸远去,才双双转身离开广场。
奚凤啸途中向洪培鑫道:“多谢老前辈相助,得以化干戈为玉帛。”
洪培鑫道:“老朽权衡再三,不愿目睹伍维岳倒行逆施,自招覆亡,所幸阁下才华过人,能够说服他们父子,不然,老朽无法收拾。”
奚凤啸摇头微笑道:“在下并未说服他们,只是以独门手法逆转经脉,令神智受挫,日岩还得仰仗大力”语声低不可闻。
洪培鑫面泛喜容,道:“如此老朽无忧矣!”
一路遇上甚多伏椿拦阻,见令旗任由离去。
澜沧游龙洪培鑫远送三十里外,才依依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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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似火,照耀着天边,倦鸟归林,漫空飞翔,日落黄昏的景色将这山谷衬托得如诗如画。
奚凤啸负手在谷野中眺赏美景,不禁神注。
只见林中掠来三条迅疾如电身影,来人正是妙手如来卢迪、蛇王怪丐叶青河、神刀快手裴泽。
卢迪身形方始停住即道:“老弟,一波已平,一波又起,半月来少林屡遭强敌侵袭,似为寻仇,并非森罗宫党徒。”
奚凤啸诧道:“是何来历?”
卢迪摇首道:“风闻是一黑衣蒙面人,身材瘦小,六探少林寺,并未伤人,但武功奇高,身法迅快如电”
“此人仇者是谁?”奚凤啸紧紧接着问道:“少林必然知情。”
卢迪道:“嵩山讳莫如深,似另有难言的苦衷,此人与我等行事大有阻碍,必须侦出来历不可。”
奚凤啸略一沉吟,道:“我等先赶往登封再作计议吧!”
三人身形如风,瞬眼消失于暮色苍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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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州登州黄澄澄官道上忽现出十数骑奔驰着,长鞭挥空叭叭锐响,骑后掀起漫天黄尘。
为首四骑上人是面如朱砂,虎目蒜鼻,须发斑白身栽魁梧黑衣老叟,肩上插着一柄齿芒锋利的日月五行轮,目中不时逼吐着焦急的神光,面色森冷,似有沉重的心事。
紧傍着老叟左面骑上人是一身着蓝衫,瘦削长脸三绺黑须的老叟,肩头露出一截降魔杵柄。
随后二骑坐的一双面目逼肖,肩带长剑的黑衣老者,目光阴森逼人。
落在四骑后面有半箭之遥共有十二骑,个个都是彪悍精壮大汉,手执兵刃,只见一片寒芒闪动。
面如朱砂老者忽向瘦削长脸老者问道:“此处距观音堂多远?”
“帮主,约莫三十里。”
面如朱砂老者正是威震长江水道的四渎帮帮主日月五行轮金旭。
只见金旭辔头一按,坐骑立时缓了下来,长叹一声道:“韩老弟,你随愚兄亦有不少年了,四渎帮虽是江湖黑道组织,愚兄并未妄杀了一人,最近因不愿卷入武林杀劫中,才令三帮潜蛰不露,但到底免不了祸起非常!”
“帮主。”瘦削长脸老者泛出诚挚笑容道:“我韩维武追随帮主多年,帮主心性为人那有不知之理,此事虽离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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